27、【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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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说到底，我们彼此都在自以为是。
擅自为对方担忧，擅自做着决定，却从没开口问过一句，因为我们都清楚地知道结果，即使如此也依然傲慢地坚持自己认为是对的想法。
而现在，矛盾初显现。
这实在让人感到疲倦及无趣，我突然就没了继续争执的心情。
“正如你把我留在东京，而我找上协商会达成合作，这都是我们权衡局势利弊后所做的决定，谁也没有资格质疑谁。”
我转头看向院外野蛮生长的荒草，在暗色中蔓延得看不到边际，“这世上有些事就是再努力也无能为力，一个人逞强也只是无用功，我不觉得我的决定是错误。”
“你总是这样。”他素来冷淡的声线少见地出现起伏，压抑着的平静表面底下是暗涌波动的岩浆。
“拖着病躯闯出笼岛会，自作主张掺合进我的计划，不知死活将自己置于棋盘，逞强的到底是谁。”
我转眼看向他，他垂于身侧的左手已然紧握，抬目时正好视线相交，那一瞬间我有点不敢直视他眼睛里的锋芒。
“从过去到现在，你总是习惯性地揽过责任，你什么时候能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东西都需要你背负。”
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了开来，清晰的骨节还在用力，但现在的他，相比以前已经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情绪。
“我从来就不需要你去做什么，复仇也只是我的事，不要再插手了，时遥。”
我莞尔一笑，仿佛要在已经冒头的火星子上再浇一把油，“不可能。”
“日向时遥！”
我轻而易举就可以挑动他的情绪。
而同样的，他也是。
“纪久。”
我眉眼微敛，情绪的收放不过一瞬，双手叠放于膝前，似是感慨，也好似只是简单的陈述。
“从我选择你，从几年前，或者说，从我出生在笼岛家起，我的宿命就已经决定了。”
“枪、血、黑手党，这是围绕我们最为普通的日常，就算从那个地方逃离，想要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也只是一种奢望，不论你复不复仇，站在哪条路，做不做选择，争斗都不会停止。”
“没有人会放过我们。”
“没有什么适当的路，好走的路。”
空气安静得充满聆听，灰色的夜是残酷的荒野，燥热一点点从心头褪去，我抬目与他对视，字字坚决。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挣扎，我们已接受最坏的，就再没有什么好损失①，若是什么都不做，生存也将失去意义。”
丝丝凉风穿过庭廊，卷起落叶吹乱了呼吸，又很快归于宁静。
他仰头看起了月亮，高挂着的月还是那个月，只是看的人，映入眼中的风景却又各不相同。
他缓缓闭上了眼，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已然换了一副语气，说是妥协，更像是隐忍不发。
“我似乎开了一个坏头，那就没办法了。”
他半睁开一只眼睨向我，月光似乎也无法在他的眼睛里留下痕迹，有的只是燃尽的灰烬。
“谁让我们两个，都不是坦诚的人。”
只有这一点我无法反驳。
我们的活法各不相同，亦无法互相说服，我们是最亲密的存在，也有着无解的壁垒。
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在成长、早在变故产生的那刻，便多生了荆棘，带着原罪的疼痛，细微、隐隐约约地吞噬着另一面。
若真直白地剖析自己，我们都会很狼狈。
“纪久。”我低头，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违背约定不顾安危擅自行动，这一点是我做错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其实我很清楚我的缺点，比起他的任性又好得了多少。
自我、固执，多数时候凭本能冲动做事，性命从来排任务之后，或许我潜意识就在看低自己，认定只有付出才是我的价值，谁让我从小到大的教育便是如此。
但在这世界，还是有一个人在乎。
我抬头看向他的脸，一座之隔，我的手心很轻易地覆在了他半边手上，微凉的天气里，他的体温和我冰冷的手是两个极端。
他手指微动，那热度便跑到了我手上，温温热热的。
“那就从现在，从此刻，坦诚吧。”
我说。
“我们似乎从没有正视过我们之间的关系，纪久，我们真的是夫妻吗？”
好像，也不是很难。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六十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