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四十八】~【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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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直到回去，我都没能在日向纪久嘴里多撬出一句话来。
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一张口能把人气死，我放弃了。
今日的约会结束，我又累得躺倒了，自从病发后我才知道那种以前那种健康正常的状态有多么难得。
我不会懊悔，也不会感到难过。
这怪不了任何人，或者该说，这是命运。
因失去而空出的地方，必有更好的东西来填补，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发更好的而存在。①
换来一把自由的钥匙，也不失为一笔合算的交易。
【四十九】
开春时节，总是小雨淅沥。
残月如薄冰飘在沁凉的夜，晚来风急，院子里落了一地樱花，不久前还烂漫的景如今只有光秃秃的枝头。
细密的雨雾被风一阵又一阵地挂到窗前，湿冷的空气钻了进来，我咳了几声，裹紧了外衣，把留着一条小缝透气的窗户给关严实了。
这波降温来得猝不及防，本就体弱的我很轻易地病倒了，久美子前几日为我请过家庭医生，可由于抵抗力较差，即便有药物辅助也还是昏沉沉地烧了几日，只有今天精神才恢复了些许，起来看了会院子的景。
待在屋子里的境遇我早已有过半年体验而适应良好，并不感到枯燥或孤寂，但总有人怕我无聊。
“总待在房间里不会发闷么。”
门唰啦一声被推开，日向纪久抱着一台小型投影仪，斜倚在门框问道，“看电影吗。”
“……其实是你无聊吧。”我吐槽道。
房间的灯被尽数熄灭，我抱着抱枕窝在沙发，只有墙上幕布映射的光点亮这昏暗的空间。
我随手挑的影片叫萤火之森，因为名字听起来有点意思，我便选了。
我很少看电影，与其说不喜欢倒不如说是无法产生共情，因此看电影的体验也显得乏味极了，我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情感冷漠的人，尽管这并非我所愿。
我觉得有些累了，便枕在纪久肩上，继续看着电影。
一个一旦被人类触碰就会消失的灵体少年，和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无法贴近的距离，无法感受的温度，渴望又不可及，最后能留下的只有一个一生一次带有温度的怀抱。
少年自指尖化为萤火，终于在消失的最后一刻，拥抱到了十年来期愿的温度，萤火消散纷飞在天地，连同过去青涩的岁月一切随风而去，只有她的记忆铭刻。
残忍而又有一种缺憾的美好。
“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
电影结束，幕布暗下，房间內只有微弱的光，迷朦的光影中，地上的影子好似也是虚幻的。
“你是这样觉得的吗。”他问。
我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看向他，于昏昏暗的环境中描绘着他的轮廓，“因为，拥抱那一刻是幸福的吧，他们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刻。”
“即便会有遗憾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
我抬手环住了他，视线相交，他眼里的我染上浅浅笑意，一字一句与电影中的女孩逐渐重叠。
“时间也许有一天会将我们分开，尽管如此，直到那一刻来临前，我都会一直——
一直一直与你一起。”
雨滴从屋顶滑落至檐角，砸在青石板上，一切都清晰地传入耳畔，就连他稍显紊乱的呼吸声，也矩尺可闻。
“我会让那一天慢些来临。”
他轻抚我的发端，在我头顶落下一个短暂的吻，“早点睡吧，阿遥。”
阴郁天空不时传来一声闷雷，窗帘的阴影静静晃动，灰暗色调的天连空气都是压抑的。
我张开手抱住了他，“晚安，纪久。”
即使背负病痛，伴随死亡，这前路仍可窥光。
【五十】
一夜无梦。
阳光斜照透过纸拉门落入，温度使人留恋，我惬意地翻了个身，好不容易从睡意中挣扎出来，睁开了眼。
纪久已经醒了，正在床前扶着下颌发呆。
他居然比我早醒，不可思议。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视线微挪落到了我身上，挑了挑眉，“是你今天太晚，快晌午了。”
晌、晌午？
比他早起还不可思议的事就是我晚起。
我掀开被子起身，看了一眼钟表，即将接近十一点，也难怪醒来见到的太阳会那么热烈。
想不通一向自律的我为什么今天会睡得这么沉，我只能将原因归咎于药物的作用。
那药似乎是有点作用，我今日的状态又更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些手脚无力，不太适合活动。
“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难看。”我问。
他的情绪变化，作为最了解他的人，我不会捕捉不到；会在房间里等我醒来，也说明他在思考的事需要让我知晓。
“sword那边出现了情况。”他拧紧了眉结，“前两天达磨本部的牌匾被烧，我原以为只是家村会的警告，昨天晚上，兄弟们又遭到了突袭，其他四个组织也遭到重创。”
我低垂眼帘，沉思了一会，道，“恐怕不全是家村会，按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更追求效率，不会做分开报复这种麻烦事，说不定有其他势力在里面搅局。”
“毕竟啊。”我长出一口气，“sword这块地界一旦再开发成功有巨大的利益，可不止九龙的人虎视眈眈。”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先搞定最麻烦的大江户，其他国内势力除了东京协商会也不足为患了。
“我知道。”他淡淡地应道，眸子沉着出一片透不进光的黑。
“我需要回去一趟了，时遥。”
达磨人手尽数受伤，他作为头领确实该回去主事。
我附和道，“也是时候了，说不定能从其他组织那里得到需要的情报，既然要走，那我跟久美子说一声。”
“不，我的意思是。”似乎是终于切入到正题，他收敛起所有情绪，转头看向我，不带起伏的声音平缓得仿佛跟此刻的天气一样。
“你留在东京。”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四十八】~【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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