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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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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马师傅牵着小马乔治在两个小朋友面前站定,易简眼睛一亮。
半大的小马驹和小孩子一样高,尖耳朵高高立起,上头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绒毛,乌黑的大眼睛透着琉璃般的光芒。
易简伸手小心翼翼地摸摸它的头,皮毛柔软光滑好似缎子,带着小马身上温热的体温。
如沈明爵所说乔治温驯亲人,易简不摸的时候它便扭头蹭了上来,雪白的睫毛垂下,半掩着眼珠,身后的尾巴懒洋洋地一甩一甩的。
“它真的好乖哦,哥哥。”易简恋恋不舍地摸着小马,趁着小马享受抚摸的瞬间轻触它的白睫毛,“它的睫毛雪白雪白的,好高贵啊。”
易简再次发出喟叹。
沈明爵一脸自豪:“那当然,我大哥送的小马自然不会差的。”
养马师傅在一边等着,解释说:“小朋友,这是产自西班牙南部地区的安达卢西亚马,乔治更是少见的落地白,很难买到的。”
“落地白?”易简摸小马的手顿住,“什么意思?”
“就是一出生就是白色的纯种白。”沈明爵抢答,面色骄矜。
“哇,乔治听起来好厉害哦!”易简望着纯白漂亮的乔治,羡慕地吞吞口水。
崽崽也想要一只小白马,真的是太帅气了。
他天真地开口问:“那乔治多少钱呢?”
沈明爵“唔”了声,被问住了:“我也不知道,大概百万左右吧。”
“养马确实要花不少钱,不提这买马的几十上百万,这养马、喂马、上马术课也很贵咧。”养马师傅经验丰富,专做品种马的生意,说的都是大实话。
养马师傅基本工资一个月上万,平时做掮客帮人看马买马,这买马的都非富即贵,他中介费收得多,小费也收得不少,小日子过得滋润。他也是真喜欢马,可到现在也没那个闲钱舍得买一只爱马,因为着实贵啊。
易简虽然能做出基本10以内的加减法,但对百万以上的数字完全不敏感。
他拧着眉头,掐着手指头数数:“百万是多少?”
沈明爵挠挠头:“百万又不多,大家都有吧。”
养马师傅:“……”
不敢说话,并流下打工人的泪水。
“你爸爸肯定有的啦,马场里面要是有新的小马出生,你要是喜欢就让他买!”沈明爵财大气粗,半抱着易简安慰他。
易简戳戳乔治毛绒绒的厚耳朵:“爸爸不一定有钱。”
“那也没关系,你可以经常来看看乔治。”沈明爵大方说,“但是你不能骑马。”
易简眼巴巴地望着哥哥:“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骑马。”
“如果我学会了呢?”
沈明爵打量他:“你才三岁多,人还没马大,还是等到六岁吧,我也刚学上骑马。”
“好吧,”易简眼神流露出失望,肉乎乎的短手接着摸马,“那我要是六岁了,就能乔治一起玩。”
温驯的乔治打了个响鼻,甩甩大脑袋,憨态可掬。
沈明爵:“行,到时候我骑着乔治,你骑着你的新马,我们一块去草原上奔跑。”
易简被沈明爵的描述激起想象,等到他六岁就能独自轻松翻身上马,拉起缰绳策马奔腾,他重重地点头:“那我们约好了。”
养马师傅牵起乔治:“我们把乔治送回去,再去看看其他小马,好不好?”
“弟弟你要看吗?”沈明爵想着易简是他带来的小客人,先出声问他。
易简已然被漂亮的小马驹征服,留恋地摸着乔治:“想看。”
养马师傅会意,领着两个小崽子往马厩里面走,他特地放慢脚步,边走边介绍,易简听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一匹马。
*
度假村内,落英大道尽头处的院落僻静幽远,院门口几株夹竹桃开得正密,深绿的叶片儿叠着重重的花朵,被初夏的濛濛细雨打得半湿不湿,衬出一种别样的红。
“你这里弄得不错啊,我都看着都想买下来了。”周信粗粝的嗓音洪亮,闻着满院子湿漉漉的雨气,“别说,沈明璟你这厮给自己留了个好地儿。”
黑衬衫男人周信举止浮夸,细看简单的黑衬衫袖口缝制了一圈精巧的金边绣纹,低调中暗含骚包。
他转到夹竹桃花树后,惊讶一叹:“呦,这后面还有个露天浴池。不如你把这卖给我,我刚好把那谁带回来住一阵子,他可真不好哄。”
唤作沈明璟的高大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回绝:“不行。”
音色清冽,却混着细雨后的湿润感,仿佛雨打芭蕉似的沉闷。
周信说着又改了主意:“你可真抠门,我那小情儿这两天闹脾气,再闹我就不伺候了。”
“你的破事我没空听。”沈明璟穿过鹅卵石小道,雨后残花落了一地。
“别啊,不然我也给你介绍个。”周信追上去,跑到臭着脸的沈明璟面前,“一个不行,几个、十几个随便你挑。”
沈明璟脸色更臭,目光的嫌弃有如实质:“你有完没完。”
“好好好,是我话多。”嘴上这么说着,周信私下吐槽,“看来沈大少爷这厌男厌女症病得不轻。”
沈明璟的“壮举”在圈内可谓是名声大噪。
年前一漂亮小男孩见他人帅又有钱,动了歪心思偷爬上他的床,他直接把人小男孩锤懵了,那二十岁不到的孩子愣是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听说肋骨断了两根,脸也破了相。
这位大哥的处理方式同样绝,打完人还不够,报警把人抓了,出警理由是私闯民宅。
好好的风流韵事成了某市普通公民维权新闻。
自此哪还有人敢动这大哥的歪脑子啊,社死就够罪犯喝一壶了……
恶名远扬的沈明璟刚进入他的豪宅,手机响了。
“喂?”
“哥,明爵他不见了!”那头沈月泽声音急促,听得出来的着急。
“他不在家吗?”沈明璟淡淡的。
沈月泽吸一口气,温润的脸急得通红:“都怪我,我劝妈带他上综艺的。本来我们好好拍着综艺,我和妈妈因为综艺任务就忙了一会儿,明爵他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沈明璟蹙眉:“派人到处找了吗?什么综艺能把六岁的小孩子弄丢,你们找遍附近了吗?”
陈佳雯也维持不住优雅端庄,急得眼眶一酸,推了沈月泽一把:“已经在村里找了。”
“行了,你们报个地址,我先安排人一起到处找找,你们现在马上联系警方报案。”沈明璟放下公文包,捏了捏眉心。
沈月泽犹豫一瞬,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报警处理并不是最佳方案。他还想说些什么,挂机的“嘟”声一响,自动退回联系人界面。
这事可大可小,大了说是绑架,小了则是沈明爵玩心重。
周信没进屋,立在弧形拱门的廊下欣赏朦胧的江南雨后,沈明璟开了免提,他听得清通话声。
听着听着,周信吊儿郎当的神色不对劲。
他猛地指着落英道边的两个小孩,两崽子后面跟着一个殷勤打伞的中年男人。那两崽子顽皮得很,不躲到大人伞下,昂着头一前一后地奔跑在细雨中,嘴巴咧开欢笑,笑声呈立体音在寂静空阔的大道上回响,传到周信耳里。
周信还隐约听见两崽子迈开脚丫子“噗叽噗叽”的踩水声,耳力好的一听就知道这两准是净踩路边的水坑。大概是雨太小,大道又平整,“噗叽”声响了两下就没了。
“你快来看看!”周信大喊,“那是不是你弟?”
沈明璟闻言抬头:“还真是。”
周信哭笑不得:“你弟这是专门来找你了?”
“你想多了。”沈明璟依旧那副样子。
“他还带了一个矮矮的小崽子,他两玩得多忘我。”周信摊手,“你不赶紧打电话给你那个妈说一声。”
沈明璟撂下眼皮子:“不急,她连孩子都看不住,是该吃吃教训了。”
周信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这是想料理你那个后妈了,不过她主意都打到你手下边了,你终于想起来还手了?”
“没必要。”沈明璟沉声道。
陈佳雯表面看起来占便宜,实际半分好处没讨到,从沈立群那抠来的一星半点股份还被他套得牢牢的。他本来没打算和这个貌美的继母争什么,但防不住人心的贪婪,只到底是空有皮囊罢了。
周信狐疑地问:“你这么说我反而有点明白,你继母存的那点私房钱怕是栽你手里了。”
沈明璟默声。
“有时候我不知道是羡慕你还是同情你,想想还是我家里好啊。”周信惬意地靠在门廊边,“你除了不爱女人也不爱男人,其他什么都优秀得过分了,遭人嫉妒。”
“你爱的也只是皮囊。”沈明璟客观点评,冷静至极。
“绝色的皮囊万里挑一,”周信轻佻地抹唇轻笑,“色不迷人人自迷。”
他是沈明璟这个冷面工作狂难得的朋友,处成朋友皆是因为从小一块长大,不然他懒得和一棍子打不出几句话的人上赶着谈心。
“你不会还想着那个小鱼吧?”周信眼前闪过高中时沈明璟带在身边的那个过分漂亮的大男孩,他不得不承认那可真是一张美丽皮囊。
“谁?不记得了。”沈明璟眼睫颤动,淡淡出声。
“这你都不记得了,他长得那么有记忆点。”周信信了,无语说,“果然你这个无性恋没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