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又来陵南 ...
-
院子篮球架后的草丛中，有纺织娘在不住鸣叫，与其交相呼应，屋内我的新款移动电话也在桌上发出悦耳铃声。我看一眼时间，十点整，是谁打来的又毋庸置疑。
有些纠结地拿起电话，“喂，三井？”
耳边传来他好听的磁性声音，“打搅了，小泽。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三井开门见山地请求，向我借山王工业的高三物理基础测试题。他说他应该能特招进大学，但也想取得高考好成绩，湘北的测试题他已经全部融会贯通，现在想挑战下难度更高的。
这么进取的学习要求我无法拒绝。“好的，我去弄来没问题。不，不用你过来取，我……我拿到后寄过来吧。呃，对。我最近山王有比赛，周末没时间去神奈川。”
“好，小泽，谢谢你。”他的声音听起来愉悦，“不打搅了，晚安。”
我呼了一口气。这样还是挺正常的……三井的学业应该得到无条件支持。只是，刚刚我撒谎说不去神奈川，免得一见面我又不受理智控制般被他牵着走……反正，我能完美避开他晨练路线，他发现不了我住樱木家，每周六一大早都会和流川樱木在公园篮球场练习打球。
两天后，又是一个灿烂春日的早晨。六点半，我和樱木晨跑至公园，一看到秋千上挂着的外套和索尼随身听，以及停在一旁，又换了一个颜色的山地自行车，我就哈哈一笑，对樱木说：“你看，流川又比我们到得早呢。今天不上课他居然也忍住不睡懒觉，跑过来打球，这种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樱木脸色臭臭，“可恶！下周我一定要先占到球场！”
我们走近篮球场，我还奇怪怎么没听到运球脚步声音，再看，呃，流川枫侧躺在篮球架下，睡得鼻子冒泡——他应该是已经练习过一段时间，休息时撑不住自然睡着了。
真是心大。但他真的美颜无敌，肤白如瓷胎，眉目俊秀如画，是不折不扣的睡美人，流口水呼呼冒泡的睡美人。
樱木见状，呵呵不怀好意笑着走过去想踹醒他，我一把拉住，记起流川枫说绝不饶恕打搅他睡觉的人——大清早两人就打起来的话，我很忧伤啊。
“我们还是去那一端练习吧？樱木！我可以演示空接灌篮，让你一个人学呀！”
“哈哈哈！让死狐狸睡到中午吧！或者是下午——因为——”
“好了樱木！”我将球抛给他，“假设你现在和我是队友，高高抛球给我。”
樱木照做，我看着球的轨迹，在篮下跳起，伸手勾球，也不落地，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一记重扣—-球被灌入篮网内。
樱木惊叹，开始放飞想象自己在大赛同样灌篮，于聚光灯下收获万人欢呼----这样自大的想象力，也促成了今天的樱木是一个乐观又英勇的人啊。
我把球递给他，鼓励道，“来，试试吧。”
樱木和我换位，我抛给他----他跳起！很好！单手成功得球----转体！不！重心不对！！
“呯”地一声，红头发的高个头转不了一百八十度，他把球气势汹汹地砸在了篮球板的边缘，距离目标篮框还有至少四十厘米远。
樱木落地，不服气地仰起头看着篮网----第一次练空接转体投篮能做到这地步，已经相当出色了。
而那一头，在课堂上不被老师失态狂摇就绝对醒不过来的俊美少年，忽然像在睡梦中也感应到了樱木这一击的刺激，一下就睁开了眼。他揉揉脸，站起身，抱起球走过来。这披着阳光满身金辉的无敌美少年，看得我赏心悦目。
我照例，再打和他们两的一对一。春日正浓，公园里的樱花花瓣乘风零散地飘落，我可以敏锐感到，每一记运球，地上的花瓣就在悄然震动，节奏正好，流川枫的持球能力可见卓越。
即使在我的逼抢下，节奏也没乱，很好！流川枫又显著进步了呢，除了依旧不能配合外，他的斗志简直要冲破天际。
面对我的防守，黑发刘海少年也开始了背打----他抵着我，靠着我的身体来试图找到我的节奏，一旦发现我重心偏移，这家伙就会转身投篮。从流程步骤上来看，他已经掌握了背打的技巧精髓。
我卖个破绽，让流川枫实践---他迅速转身，要出手投篮。嘿！我跳起，手指一弹，破坏了这个球的入网轨迹----
好！篮下守着的樱木，重心降低，上身前倾，举起双手，这是卡位封堵的姿势！他盯着球的反弹路径，蹬地起跳，触到球，迅速将篮球拉入胸腹前---随后，他自己再跳，一记灌篮！
“哈哈哈哈！我是能控制比赛的人！”樱木得意大笑，“没用的流川枫！”
“大白痴。”
“什么？流川枫！！”
眼见这两人又要开始每次必上演的针锋相对一幕，我耸耸肩，干脆取下了右手腕上的运动护套，塞回背包里。思索接下来是去海南呢，还是陵南？狗毛已经薅够一百根了，干脆去陵南，和鱼住福田套套近乎吧。
###
湘南海岸的这所私立名校，周末的训练馆里也和海南湘北一样，满满喧哗动静。我一踏进门口，就看到球场上仙道的一记空接灌篮，动作潇洒闪亮，引得一个站在场外的小个子大声喧哗，“Unbelievable！太震撼了！”
我听着这带着大阪口音味道的英语，瀑布汗了一下。依旧走过去，向田冈教练问好----
“噢噢！Unbelievable！是著名球星泽北荣治！！居然来陵南了！！！”这个小个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知从哪里掏出笔记本，“我要记下来！我有好多问题想问，可以吗？”
……相田弥生的弟弟，今年高一刚刚从大阪那边的初中转学来，进入陵南的相田彦一，就是这么精力旺盛且拥有像记者姐姐一样收集资料的习惯。
“泽北前辈，第一个问题，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吗？”
我差点把陵南招待的汽水喷到彦一脸上。“别！我和你姐姐是普通朋友而已。她没和你说过吗？“
“姐姐说过，但我以为是她的托词不肯承认----那就是，我姐姐替另外一个人背负了前辈所爱之人的名头，泽北前辈不愿意把所爱之人暴露在媒体大众前----这真是真挚的情感！我记下来！请问她是神奈川的人吗？”
“哈。”我干笑，“是的。”
“噢噢，请问她最喜爱的食物是什么呢？”
“寿司，荞麦面，牛排，龙虾，鸡肉井，三文鱼饭，蛋包饭，很多都喜欢。”我随口如数家珍道。
“哗！真是个胃口好的女孩子！”彦一惊叹。“那她喜欢喝什么呢？咖啡？茶？还是果汁？”
“是可乐和宝矿力水特，还有牛奶。”
----“仙道！”
原本在那头嚼着柠檬片的仙道突然被噎到了，狂咳不止，高耸的发型一抖一抖---他缓过气后，极力朝彦一挥手，“别追问这种无聊的花边新闻了----问点别的吧？比如泽北怎么看待神奈川的几支熟悉的篮球队？”
“好！仙道学长说得有道理！请问泽北前辈，你怎么看今年的湘北队？”
我硬着头皮，对上彦一专注的眼睛，“湘北队啊，我觉得今年实力比去年还强。”
“我也这么认为，泽北前辈！昨天我去湘北打探情报，遇上了他们的下届队长，一个很强大的高一新生哦！”
“下届队长？”我干笑，“你说樱木花道是吧？”
“泽北前辈也知道樱木花道！他果然很厉害吧！他说自己是能在赤木队长头上灌篮，能和泽北前辈对抗的天才球员！”
“呵呵呵呵……硬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在我看来，他确实是真正的篮球天才啊。”
“Unbelievable!！天才樱木居然能得到高中第一篮球明星的赞誉夸奖！我要记下来！待会的练习赛，我要好好观察！！”
……！！
“湘北今天要和陵南打练习赛？”我惊讶问道。
“是啊，泽北，难道你不是为此而来的？”田冈茂一看了看时钟，“他们也快到了。”
“呃……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连忙背起书包，为什么仙道看着我，摇摇头？
走到篮球馆入口，我又退了回来。原因无他----
半分钟后，“你们好！”
陵南篮球馆的大门外，黑压压地投下一大串人影，安西教练胖嘟嘟地众星捧月站在中央，头戴礼帽——田岗立即站起来，带着队员们去迎接。
安西教练笑呵呵，他是篮球界的资深前辈，我不得不也凑过去，鞠躬，问好。来自胖乎乎老爹身后的好几道目光霎时投到了我身上——我知道，其中感觉最特殊，夹杂着先惊喜后不悦的那一束注目是谁投来。
赤木刚宪格外高大的身影旁，是一袭运动装的三井。他短短的碎发覆额，斜挎着湘北款运动包，剑眉一扬，“好久不见，泽北。”
“真的是泽北荣治！”一年级的新生们惊叹道—-“听高年级的学长说，去年泽北经常来湘北打球，哗！”
只有挤着另外两个新生一副淡定样，他们在湘北队伍中都是突兀的高个头，其一红发显眼，他看着我，“哈哈，泽北兄！你是来为我加油的嘛？哈哈哈哈哈！放心！我会是控制比赛的人！”
“樱木！你认识泽北？”
“哈哈哈哈我们早上还上演了天才之间的对决！我赢了！当然，还有某个凑数的庸才也在——”
“大白痴。”
这两人又要开始闹腾，而且樱木说漏了。唉，反正都已经当面撞上三井。我懊恼想，今天怎么就来陵南了呢？
三井手插裤兜，潇洒状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好像不介意我对他撒谎----“复习资料我收到了。小泽，不胜感谢。我一定会去，我想去的大学。”
……
湘北队员都进了更衣室，我则作出一副正常淡定样，打算坐在陵南教练这边位置观战，顺便找机会赞一赞福田—-这家伙一直关注着仙道，像是把他当成了队内对手，渴望像仙道一样在场上，轻描淡写不经意间都能博得围观者的赞叹。
“田岗教练，福田会练习赛首发吗？”
“不会。他是县预选赛的伏兵。我想要福田压抑着心里的这股渴望，到县大赛再爆发。泽北，今年的陵南比去年更强——虽然，我想挖的流川枫去了湘北。”田岗吐槽道，“不过他虽然优秀，单打独斗的球风却不太适合以防守配合见长的陵南，算了，也不是很可惜。陵南有胜过他的仙道。”
这算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嘛？我暗笑——
仙道他们也换上正式的球衣。至于不能首发的福田，他只能穿着短袖训练服，沉默不甘地坐在椅子上----我走过去，微笑，朝他伸手。
福田抬头，却一动不动。
我哈哈笑，收回手，“教练是要把你当做秘密武器来使用，今年县大赛仙道有了你这个好搭档，陵南，肯定会更强。“
他唔了声，略点头，“我想和你较量较量。泽北荣治。”
“没问题没问题，我会常来陵南的。要不，明天早上我们可以私下练一练。约上仙道！”
那头穿上七号队服的仙道摸着下巴说，“明天是大潮汐日啊泽北，近海垂钓的黄金期----不如我们还是去钓鱼吧？”
“……仙道！泽北过来的机会，你怎么可以不珍惜？”田冈教练忍无可忍，“大家都等着看顶级高手的示范交锋！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全队八点集合，看你和泽北演示单打！”
仙道无奈耸肩，这时候，大家都注意到更衣室里传来极不寻常的动静----好像是闹腾起来了。
我竖起耳朵听，呃，这次是为了，抢首发位置及排在前面的十号球衣？樱木发现自己不是首发，大受刺激，更不肯让流川枫排在他前面？这个家伙啊----
好半天，靠着安西教练一句秘密武器的安抚，搞定了樱木，并重新分配球衣----从十号开始，樱木。十一号，流川。然后是石井等人，十四号球衣归属桑田？我记得他是打分位的。三井呢？他是几号？
门打开，我的疑惑有了答案。湘北首发阵容中，队长赤木四号，副队长木暮五号，宫城七号，而三井，夺目鲜艳的崭新湘北红色球衣上，印着大大的九号，居然与我的山王号码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又来陵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