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错误的12月31日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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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的那一天，我在NHK电视台音乐厅第一排观众席上，看到了三井的身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一袭休闲款西装礼服，打理了头发，越发衬托出剑眉俊目，因为椅子高度显然不大适合身高184cm的男士而采用正身叠坐的姿态，优雅舒展，脚上的皮鞋在灯光下亮锃锃打眼，浑身散发出“别碰专注的我”的强大气场。他啊，与观众席其余位置上坐着的这个时代的偶像男团体，年轻男明星们相比，即使不靠脸也能凭借特殊气质，一下就从人群背景板中脱颖而出，得到摄像机位的几次青睐----
我满意地想，屏幕上，三井从颜值衣着到仪态仪态，无不充分诠释年轻俊杰这个词的意思。他就这么简单地坐在那，表情得当，不时浅浅鼓掌充当好观众，整个人也像在闪光。
歌会正进行得精彩。舞台上，光线变暗，动人心魄的管风琴声前奏响起，黑发的女歌者如魅影一般飘飘走近，灯光师精心营造出电闪雷鸣的效果，她皮肤白皙，选择暗夜般的纯黑晚礼服配闪亮亮的钻石首饰真绝妙衬托出气质，女神裙裾翩翩款款走到台前位置，夜莺般的嗓子开始叙述----
Nighttime sharpens, heightens each sensation
夜色渐暗，激发灵感
Darkness stirs and wakes imagination
黑暗作祟，唤醒想像空间
Silently the senses abandon their defenses
潜移默化，感官放弃抵抗
Slowly, gently, night unfurls its splendor
缓缓的，轻柔的，夜色展现光彩
Grasp it, sense it, tremulous and tender
抓住它，感受它，颤栗而轻柔
Turn your face away form the garish light of day
别再回顾炫彩夺目的白天
Turn your thoughts away from cold unfeeling light
别再想那些冷酷无情的光线
And listen to the music of the night
聆听这暗夜的乐音吧
即使在彩排中已经听过了，此时此刻我也要感慨，好棒的女高音。这首歌，表现歌剧男主角魅影对克里斯汀的挚爱，他痛苦而不得不隐藏约束的深情，滚烫的炙热之心，远远温柔地凝望----被歌者诠释得如此扣人心弦地完美，其余唱的人今晚都要败下阵来吗？
我默默站在后台，看切到观众席的直播画面，三井微笑着鼓掌，眼中有激动的亮光闪烁，显然刚刚的一曲夜之华章也入了他的心。
那我呢？
阖目再睁开的短短几秒过程，我已经欣然对自己使用了爱情感受愉悦剂---世界变得不一样了吗？传说中的玫瑰色来临了吗？
没有。我望着周围的人，我什么感觉也没有。难道是降维使用的过程中效力也没了？还是我天生精神力强悍所以对我失效？陷入爱情的滋味----我无法从周遭感受到。
马上就要我出场了，假惺惺地唱我不理解的初恋歌？表演效果怎么能脱颖而出，怎么打动得了三井呢？
再来。我重复之前过程，从高维度储存中调取了可以使用的最大剂量：浓烈地一点就燃一见钟情的爱情，令精神力充分吸收感受----还没生效？
“下面作为特邀嘉宾出场的是今年掀起了篮球运动热潮的一位明星球员---他将为我们带来什么样的表演呢？”
必须出场，我豁出去了。
钢琴伴奏声响起，我手持话筒，慢慢跟着舞台升起出现在众人面前，酝酿情绪---出场第一眼就看到了正极力前倾身体的三井，他望着我，眼睛就像最亮的星，瞬间----心中什么被点燃，爆发。他的眼睛，眼底的烈火分明是爱火，是滚烫的流星雨冲坠直入寒冷的厚冰层，冰封迅速融化，银色的水流滚滚倾泻，那颗荒芜的行星骤然复苏铺满生机勃勃的蔓藤，花骨朵儿层层打着旋长得飞快----
小王子最钟爱的玫瑰芳香溢满孤单的星球，我终于终于懂了什么是，看着他即全世界都是瑰丽的颜色，什么是连呼吸都甜蜜的爱之芬芳。
生效了吗？我仅剩的理智在思索----多美妙的爱情感受，难怪曾令人沉迷其中，然而我是谁啊？我清晰地知道，玫瑰会凋零，时间也将走到尽头，爱之分离在所难免。
我仰头，让眼睛顺势生成水光----再深深凝望着场下，随着旋律开始唱。
一度呆滞的时间
立ち止まる时间が
将会继续运转
动き出そうとしてる
剩下的尽是难以忘怀的事情
忘れたくないことばかり
明天的这个时间
明日の今顷には
我一定会哭着
私はきっと泣いてる
想起深爱过的你
あなたを想ってるんだろう
你将一直在我心里
You will always be inside my heart
在我心中永远给你留下一片空间
いつもあなただけの场所があるから
我希望我也能在你心中占一片天地
I hope that I have a place in your heart too
从现在直到永远的那一位
Now and forever you are still the one
现在仍唱着悲伤的情歌
今はまだ悲しいlove song
新しい歌歌えるまで
你将成为我的最爱
You are always gonna be my love
就算在以后的生命中和谁恋爱也好
いつか谁かとまた恋に落ちても
我将记得你教我如何去爱，你一直是那一位
I\'ll remember to love
You taught me how
You are always gonna be the one
现在仍唱着悲伤的情歌，从现在直到永远
まだ悲しいlove song
Now and forever。
曲毕。我深深鞠躬，无视所有人只悄悄从这个角度凝望着场下的三井---他捂着眼睛，嘴唇扬起，是在笑吗？可是，怎么分明有闪闪的泪光透过手指的缝隙流露出来？我看到，比钻石还清透明亮的眼泪挂在他眼角----我打动了他，我爱他吗？我爱他的，尽管是因为爱情体验剂----不，我愿意爱他。我分明----和他的点点滴滴涌入脑海，分明甜蜜得令心战栗。
警觉逻辑思维开始错乱的我，努力从三井身上收回视线，全力以残余理智压制内心被搅动的汹涌，面带笑容地应对雷鸣般的掌声以及随后的短暂主持人问话。
漂亮的主持姐姐擦了擦眼角，“太完美了，泽北同学，请问刚刚这首歌的名字是？怎么创作出来的呢？”
“这首歌叫，First love。我经常收到球迷的来信，这是其中一封信，一位才华横溢但我暂时要保密姓名的女生写的。她感怀失去的初恋，写下了词曲寄给我。我现在在歌会上唱出来，想要告诉她，伤心过了就请继续前行吧，美丽的人生才刚开始啊，而命中注定的如果真是那个人，你们终将在未来再次相逢，为了这一天，不可以消沉。”
“好温柔励志---泽北同学，你有没有心爱的人呢？”
一半冰冷理智一半花痴弱智的我，极力控制自己没有脱口而出说不该说的，我笑着点头。“有，但抱歉我不能说这个人是谁。”
台下有女性轻轻叫，而第一排的三井，屏息死死抓着座椅扶手，微微战栗，额头沁汗，眼神激荡之极。
“泽北同学有爱人---我听到了千百颗心碎裂的声音。包括我自己。”主持小姐笑着说，“那么，有什么话想通过这个节目传递给必定守候在电视机前的那位神秘人吗？”
对着镜头我目光流转，“希望我爱的那个人----此生要过得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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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获成功的红白歌会结束后，是电视台的招待酒会。智商被短暂性降低，理智处于水深火热般状态的我，决定今晚要十分低调，尽量少和别人说话以安全渡过---宴会没有可乐，我捧着一杯红酒作势周旋，找个机会独自抽身来到外面透气——庭院里冷冷风，天空溶溶月色，腊梅暗香萦绕，这良辰美景——哈哈，感受剂效力真够强劲。
理智让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忽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理智控制不住自己表情，我居然喜笑颜开转过身，“hi。”
又一次不出所料，喜欢粘着我的三井他也跟了过来。西装身型在残雪卵石地上投下浅淡的影，我着迷地望着，原来我们的影子斜斜纠结重叠在一起合二为一呵。
“小泽，你----我---”他走到和我咫尺的距离，望着我，居然说话不流畅？
“哈，三井，我是不是今晚你眼里最闪耀的那个？”我笑着问他---内心无可遏抑翻涌满满情感，就像打破了一个蜂蜜罐子。
他点头，“你一直都是。小泽——我——”
又顿住了？
三井深深呼吸一口，拿起托在手中的酒杯，猛喝了一大口酒？
“喂喂！三井，运动员不能抽烟喝酒。”我连忙理智阻止他道。
“没关系的小泽，这只是赤霞珠葡萄酒，少许喝一杯甚至有益----听了你的那些话，我有些紧张了，所以才要喝一点。”
唔。我感到三井似乎是有重要的话想说，喝酒舒缓情绪？不过---他举杯的动作真好看，葡萄酒的香味，怎么这么好闻呢？
我使劲嗅了嗅三井，除此之外，还有更深层的，年轻男性肌肤热溶溶的荷尔蒙气息，带着我熟悉的升温雪松马鞭草味道——升温，升温了，我越闻越口干舌燥，必须—-得到液体滋润。
本能端起自己的杯子，想也没想一饮而尽。原来啊，赤霞珠的味道像非常浓稠的葡萄汁---唇齿的芳香在口腔中滚动，甘甜诱人----这是我要的甘霖吗？我舔舔唇齿回味思索——
三井用快烧起来的热烈眼神，望着我。我咪咪笑，望着他的两片嘴唇----红艳葡萄酒的残色，在他的口齿舌尖吗？他一张一合地翕动嘴唇，在说什么？
我探过头，托起他的手臂，就着他的杯子又咕咚喝了一大口----更美味，甘香醇厚，比我的酒更美味，因为啊，这杯多了三井的味道----
“小泽？”
忽然一阵失控的晕眩，我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玫瑰花汁和葡萄汁的湖，湖里起了漩涡，搅动翻滚着-—
“小泽，小泽？”
三井在耳边不断叫我的名字，意识开始混沌---香甜的漩涡流淌出蜜，黏黏糊糊—-我大半个身体都快挂在他胳膊上，贪婪汲取我喜欢的气息温度。他扶持着我吗？我们好像离开了很多人喧嚣的地方，我跌坐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
“呃……”我不甘心地继续攀着三井。
“你喝醉了，小泽。我们这就回家----”
“唔，回家？我的家，可不在这里呀哈哈哈。”我躺下，抓着他的臂弯，一手指上方，“我的家，就是你眼睛里最明亮的星星……嘿嘿嘿嘿。”
手指被握住，触到他嘴唇。热热的润泽真好摸----我仰头望着最灼亮的近在咫尺的星星。星星低语说话……
“我的家也是你家。就像金鱼小寿和小泽，它们在一起，好吗？”
哈？可以啊。沉沦在漩涡中的我朝着灼热发亮的星星使劲儿点头----这颗星星一定盛产玫瑰酒蜂蜜汁，散发出香甜，越来越诱人----触感也是，热呼呼的光滑细腻，还有手指之下清晰可触的剧烈弼弼跳动。
一切，我太中意了。躺着抚摸细细赏星星的我，喜笑颜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世界的形状横躺又竖立，背部挨到柔软的东西，是什么？那个混乱甜美的漩涡越搅越大，璀亮忽闪的星星触摸着也越来越火热，我感到干渴，舔了舔唇，嗅到近在咫尺的诱人清凉甜蜜味道----
是我的！
一把伸出胳膊，我奋力勾住了这款香甜的源头，将唇贴了过去！
好奇妙的感觉---我轻而易举撬开了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什么宝藏匣子，随即口腔之中在热腾腾翻滚，有一条软热的芬芳之源，也热情地勾住了我，湿润胜蜂蜜，芳香塞玫瑰的甜液在滋生，在搅动，是我早就惦记的味道，是雪松梢头，马鞭草叶尖垂下的纯净甘露，比想象的还滋味好……我肆意吮吸着缓解焦渴，愉悦满足之极。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错误的12月31日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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