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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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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我说了要跟他一起,他还嫌我碍事。再说我俩要是都出去,这酒馆里也没个能打的,万一Tarus要是干点什么,防不住。我想想就还是留下来了。”杜若走到壁炉边逗猫,黑猫估计嫌她满口酒气,打了个哈欠跳开了。
“嘿,以前老娘在部队里也是享受过众星捧月的待遇的,现在要被一只猫嫌弃。”杜若自嘲地笑笑,去一边扒拉了背包对林潼舟抬抬下巴,“妹子,过来,我给你看看伤。老金的我已经给他处理过了,你的该换了。”
林潼舟这才想起自己手臂上还有块纱布,她摸了一下,已经不痛了:“估计都结痂了,就是破了点皮,不用包了。我们不是就只带出来一个包吗?”
“那也得先让我确认了再说,伤口在我手里发炎,那是对我职业生涯的侮辱,懂不?”杜若洗了手,小心地揭开纱布,“是没什么事了,本来也就是破皮,不过还是得换换药。”
林潼舟扬起嘴角道了声“谢谢”。
“不用,我也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干,要不老容易想些有的没的。”杜若说完,往后看了看吧台的位置,然后刻意压低声音对林潼舟说,“我告诉你,孟进不是走到哪都把那张牛皮纸当宝贝拿着吗?封夷发现那是一张地图,很可能就是这个小镇的地形。早上他们碰面时封夷向他借,愣是没借出来,他这才自己出门转地形。”
原本根据地形画地图这事是杜若熟练的,但是封夷可能觉得她毕竟性别暂且是女的,出门很容易被人盯上,不保险。
可杜若自己不这么认为:“我能怎么说他呢?你说一个嫩模,宛如一个老母亲,凡事不亲力亲为他就不放心,我可是好心想帮他分担。真是自找操心的命。”
“嗯……他好像的确是这样。以前在剧组,他也不太使唤助理,搞得我都想去应聘他的助理了。”林潼舟回忆道。
“有这好事,带上我。”杜若拍拍她。
矿泉水还剩三瓶,林潼舟扔给老金和茉茉一瓶,自己和杜若分别开了一瓶。现在他们除了一本压包的《神经》,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
“太讽刺了,有用的没带出来,偏偏把这本神经病书带出来了。”杜若一边啃面包一边吐槽,“这些面包你们分了先顶顶饥,我在厨房找到的。”
林潼舟百无聊赖的,抱着《神经》又翻了几页,越看越觉得自己可能也要神经质了,一目十行地翻至末尾,却发现后五分之一都是空白页。
“白的?”杜若凑过来,“这个之前倒是没发现嘿。”
林潼舟又顺着空白的书页往回翻,发现最后有字的页面上只写着三个数:411。
“411是什么意思?”林潼舟不明所以地念出这个数字,又往前翻了一个章节,发现上一个章节恰好是410。
“也许是这位高深莫测的神,留下的无字天书411?”老金随口猜测。
林潼舟摇摇头:“这本经书全篇手写,而且字迹、语言都不一样,会不会‘神’只是一个职业,而这本经书就是每一任‘神’的工作笔记?”
杜若玩笑道:“那你说下一任神是谁,工作笔记空着,神怕不是死了?”
“神会死吗?”林潼舟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开始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
杜若见她一惊一乍的神情,刚要说点什么让她放宽心,抬头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影,遂兴奋道:“哟哟哟这不是封大佬回来了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他不知从哪翻出一件Tarus的麝皮外套,穿在身上给人一种脖子以下全是腿的既视感。封夷裹着寒气走进来,神色如常:“所有的店都锁着门,没法进去。但镇子边缘有脚印,说明这个地方肯定有人。镇上的公共设施很全,南边有家医院,脚印似乎是通向医院的,我没来得及去验证,那医院看上去有些古怪。”
林潼舟奇怪道:“你没去怎么知道有古怪?”
封夷顿了顿,不知是敷衍还是认真地道出两个字:“……直觉。”
这句含糊不清的回答让他们更加奇怪。
封夷看到林潼舟膝盖上摊开的《神经》,转开了话题:“411?什么意思?”
“我们要是知道,说不定现在已经破译掉密码联系上医院,让我过去面试了。”杜若不遗余力地苦中作乐。
林潼舟直起腰来:“对了,我昨天想到一件事,我们应该再试试密码。”
杜若认同道:“起码我们眼前又多了三个数字,都试试再说。”
封夷大概是转了一上午有些渴,见桌上放着一瓶拧开的水,没多想就拿起来凑到嘴边,林潼舟都没来得及阻拦。
等封夷发现她眼神不太对的时候,矿泉水已经见底了。
“……怎么?”
“那瓶水是我喝的……”
封夷愣了愣,脸泛微红:“厨房有自来水,我去烧一点。”
林潼舟原本是有点窘迫的,不过看到封夷率先脸红,她反而坦率了,开玩笑道:“你脸红什么呀?”
封夷抬手摸了下脸,不仅红,还发热。
“我皮肤比较敏感,被风吹的。”封夷不以为然道,“没事,回回暖就好了。”
“……”林潼舟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好嘛,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杜若已经拿过手机试了密码:“不行哦, 411411和114114都试了,还是解不开。还有那个清除计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门口的圣诞树是谁放的?”
他们这才注意到,酒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棵绿油油的冷杉,两颗彩色圆球中间牵着一条彩带,如同一个嘲笑的脸庞。
最早醒来的老金说:“不知道,我醒的时候就在那了。”
杜若眯起眼睛:“也就是说要么我们睡着后Tarus下来过,要么Tarus真的一直在睡,昨晚还有别人来过。”
孟进虽然人比较奇怪,但也没法凭空变出一棵圣诞树吧。他此刻正坐在吧台后面,高高翘着双脚闭目养神,他好像十分警惕林潼舟这一拨人,连休息的时候手里都紧紧攥着那张牛皮纸地图,整个人的姿态都很排斥和别人交流。
林潼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们从一开始来到这里态度还是比较友好的,孟进的防御性却这么强,似乎也只能归结于他是那种精神容易紧张的人。
话说他也是经历了其他的世界后过来的,那应该比林潼舟一行人来到酒馆的时间也提前不了多久吧,林潼舟往那张地图上偷瞄了几眼,疑问更重。凭封夷的体力,一上午都只是转了一小部分,但是孟进却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绘制出连每一处地形都相当详尽的地图,看来这个人可能是深藏不露,还得多防着点才行。
“后半夜雪就停了,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地上没有脚印。”封夷回答杜若的问题,打断了林潼舟的思路。昨晚发现异样的时候,房间里还没有那棵圣诞树,也就是说是在他出去之后,林潼舟等人醒来之前,有人进来过。
这种感觉分外不好。就好像他们被关在一个玻璃球里,人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可他们甚至连这些人是谁、如何来、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
老金更是害怕得缩了下脖子:“杜若,你不是声称自己是特种兵退役吗?”
杜若见其他人都盯着她看,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道:“我可能是太累,昨晚睡得特别沉,一点异常都没注意到。”
“不过我认为,这个地方还是一定程度上讲规则的,就算我们要被‘清除’,也要按规则来。所以规则以外的异常,其实威胁性不是很大。”封夷喝几口水后,继续把话说完。
起码在他早上出去转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什么威胁性.事件,说明他们还没有被限制行动。
林潼舟想起昨晚自己的推测,对他们说:“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把手机上那个APP的密码破开。既然密码和我们的集体数字不对应,不如找一下个人意义的数字?万一一切都是蝴蝶效应,大家都是因为一个特定的人或者事件卷进来呢?我昨晚已经试过了,你们可以再试试。”
“那这人可太狗了,他最好得请我们吃顿好的。”杜若一边摆弄手机,一边头也不抬地评价道。
“吃顿好的?不够不够。”老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得带我们环游世界。”
这时,杜若发现林潼舟一直心不在焉,不由碰了碰她:“舟舟,你想什么呢?”
林潼舟卷着发梢,若有所思地说:“我在想,在上上个世界中,和刘国强一伙的瘦子到底是怎么知道封夷手里的牌的,简直就好像他有透视眼一样。”
杜若挠挠头:“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
但林潼舟的注意力没放在杜若身上,她一直盯着吧台那边,看到在提起这件事时,孟进不自然地换了个姿势,然后掩饰般地继续假装睡过去。
“舟舟?”杜若又喊了一声。
林潼舟收回目光:“没什么,我就是好奇,所以才瞎想想。”
封夷随口道:“我劝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明天一睁眼,我们就能在普吉岛做日光浴,环游世界也只是时间问题。”
杜若赶紧阻拦:“别,您别开金口,我们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