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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鲱鱼罐头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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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
堪比兴奋|剂般令人上头的,鲱鱼罐头混杂了榴莲的复杂味道,在空气中弥散了出来。
田澹只披了一身单薄的睡衣,面上带着红潮,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和羞赧,脖子上还有几个新鲜的吻痕。
“抱歉……”因为害羞,田澹的声音很低:“我的Alpha来了。”
“没关系,”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元帅,此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向不好意思的Omega温和一笑,开始八卦:“你的Alpha?”
“之前说过,可能你忘记了,”田澹带着歉意,温柔解释:“我结婚了,平时都住在他家。不过他最近半年都上夜班,担心我晚上一个人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害怕,就会在上班之前,把我送回这个婚前小房子里,有舍友在,放心一点。”
秦一刀:“……”好大的信息量。
有婚前房的Omega,和他Alpha 的,一个人住会害怕的大房子……在这寸土寸金的联邦第一大主星城……你确定你不是在炫富?
“今天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不让我回家,他也直接来了这里……如果你介意的话,”田澹向房内看了看,不好意思地提议道:“可以去住酒店,我报销。”
负债百万的秦一刀确定了,这就是炫富。
“不介意不介意,”秦一刀笑着揽住田澹的肩膀,走入屋内,张望了一下,没看到Alpha人:“你们玩儿你们的,不用顾及我。”
开玩笑,他怎么能错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当他秦元帅的好奇心是假的么。
听到秦一刀说“玩儿你们的”,田澹白皙的面色一下子涨得通红,Omega骨子里带的温柔,让他觉得“明明能住房屋,还要出去住酒店”这件事是不合适的,所以也再没说什么。
他羞哒哒地小跑回房了。
秦一刀满意地开始做晚餐,听着从田澹房内传来的低语声。
他可不是故意偷听……这齐清末的耳朵太好使,也不是他的错。
只一句话,秦一刀就确定了,田澹的Alpha,就是他曾经的战友,莫河。
只听Alpha沉声道:“累么?”语气有些心疼。
秦一刀不由得笑笑。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没想到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的阴郁Alpha,对自家Omega,声音能够如此温柔。又有谁能想到,田澹这么羞涩温柔的Omega,年轻时,会对一个Alpha死缠烂打。
“不累,”田澹似乎扑到了Alpha怀里撒娇,软糯嗔道:“讨厌……怎么忽然这么急?”他的声音忽然欢快了起来:“正好,我有个好事要告诉你。”
“是么?”莫河的情绪,听起来却不甚高涨,他似乎是强打起了精神:“什么好事?”
“……你怎么啦?”田澹言语中的喜悦,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他渐渐焦急担忧了起来:“阿河,你别吓我……”
秦一刀的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
屋内两人一起沉默了。
只一瞬,田澹就打破了沉默:“说吧。别担心,”Omega的语气好温柔好温柔:“万事有我陪你呢。”
“田田……”莫河一下子哽住了,他死死地抱着面前的Omega,从他身上汲取力量。秦一刀头一次听到,他曾经这位经历过出生入死的战火洗礼,对万事都无动于衷的面瘫战友,从喉咙深处发出那么悲伤的声音:“对不起。”
“没事的,”田澹摸着自家Alpha的头,声音沉稳温柔:“河宝宝,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好不好?”
做饭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停了,秦一刀不禁也竖起了耳朵。
莫河的第一句话,便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秦元帅的死,和我有关。”
不仅砸蒙了秦一刀,田澹也是顿了好久,才颤声道:“怎么会……他不是你的好战友么,我们新婚的时候,最大的红包还是他送的呢。”
“我被人利用了,之后才知道,”Alpha艰涩地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现在转职成了技术兵,不上前线,秦元帅死于联邦第一飞船研发基地的那场爆炸,基地周边的各个入口点,便是归我管辖。”
“秦元帅虽死于爆炸,但让他丧失逃生能力的,却是爆炸之前闯入基地的暗杀者。”
“入口点本应一直关闭,有人出入时才开启,然后立刻关闭,但那天,我只在秦元帅进入时,收到了开启入口指令,一直没能等到关闭指令,给了暗杀者可乘之机。”
“秦元帅救过我的命,”Alpha哑着嗓子道:“我却害了他。”
秦一刀已经放弃了下厨的打算,正在吃一碗泡面,听见莫河声音里包含的感情,他的筷子没停,目光低沉,嘴角却微微扬起。
他还真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莫得感情的沉默杀器,还记得这些。
“河宝宝不哭,”田澹轻声安慰,他的声音里,有着准备好了接受一切的淡然宁静:“这一段时间很辛苦吧,怎么不和我说呢。”
“那天过后,”莫河被自家Omega抱住,感觉整个人脱了力,他紧紧回抱住田澹,倒在他的身上:“我常常自责,就暗自查了一下。”
“更改关闭入口指令的,是邵哲的人。”
秦一刀的筷子停了。
这个Alpha,是能让多疑的秦元帅,把后背交给他的战友。
莫河此人,守诺守信、从不说谎。
“邵上将?”田澹的声音平静,只是语气有些惊讶。
“千真万确,”莫河的声音阴沉了下来,这个语调,秦一刀倒很熟悉,在两人并肩作战的日子里,莫河几乎不开口,一旦开口,便定下了一条敌人的命:“他还为了毁尸灭迹,在杀人灭口。”
田澹平静地“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声音依然温柔:“现在打算怎么办?”
莫河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想帮你的战友复仇?”
莫河抿紧了唇,没有答话。
Omega忽然笑了:“那就去吧……”田澹温柔的声音,化在了一个吻里,良久,在两个人轻微的喘息声中,他轻笑了起来:“你不用顾及我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声音温柔而坚定,没有半分勉强。
秦一刀闭上了眼。
他当年,怎么就因为信息素的气味,没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呢。
莫河红着眼睛,用满是茧子的大手,轻抚着Omega清美的面庞。
“无论成败,我可能……都回不来了。”Alpha的声音悲痛:“联邦法规定叛军不累及家属,这是第一铁律,纵然邵哲权势滔天,也不敢动你。”
“你……你,换个人陪你罢。”
“这十五年,委屈你了,”莫河话音一转,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他笨拙地道歉:“当初说好的承诺我都没做到……没能死缠烂打地追你一回,没给你孩子,连陪你一辈子,都……”
“我很幸福啊,”田澹用一个轻柔的吻,打断了莫河的道歉,他的声音坚定:“也不后悔。”
“追到你,”Omega扬起了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跨过十数年岁月与年龄的,可爱俏皮笑容:“是本Omega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
“我也……很幸福。”莫河低哑的声音中,竟然带起了哽咽。
两人深情凝望着彼此,一时间失了声。
秦一刀的泡面不吃了,睁着眼睛发呆。
良久,Alpha轻声开口:“你要好好的,”他认真嘱咐:“再找个Alpha照顾你。”
“好。”想消除自家Alpha的一切顾虑,不想让莫河担心,田澹答应得干脆,顿了一顿,又歪了歪头,打趣道:“可惜,鲱鱼罐头味的Alpha不太好找。”
莫河贪婪地望着面前的Omega,他能清楚地记得,田澹从二十岁到三十五岁,每一个笑容的样子,这最后一个,也不能例外。
“你可以,”他干巴巴地提议道:“换一个麻辣烫味或者臭豆腐味的Alpha。”
田澹笑个不停:“倒也是。”
听到这里,秦一刀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站起身,却忽听自己卧室窗户响动,心头一凛。
秦一刀忙奔向卧室的门,想对从窗户翻进来的邵哲做一个禁声的动作。
晚了。
他已经听到了莫河的声音:“有第四个人进来了。”Alpha的声音阴沉:“还不走正门……有谁会来这里?”
“糟了,”田澹皱眉开口:“忘了说,邵哲最近在追齐清末,有一日还送他回来。”
“糟什么,”莫河阴郁地低笑了一声:“这倒巧了。”
作为战友,秦一刀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莫河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时的声音。
田澹并不知道这件事,但作为莫河的Omega,最了解自家Alpha的人,他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离别比想象中的早……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田澹将颤抖的指尖埋到了被子里,扬着头笑:“亲我一下。”
却在Alpha俯身下来的时候,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唇:“急什么,”他娇嗔道:“等你们打完之后的。”
“好。”莫河最后深深地看了田澹一眼,转头向门边走去,在打开卧室门前,忽然止住了脚步。
“你之前想告诉我的……是什么好事?”他沉沉一笑:“你家Alpha打架,越开心,越厉害。”
“好事……好事……”从莫河背对着他的那一瞬起,田澹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汹涌地流了下去。
他的目光无比悲苦,声音却稳得很,温柔中带着一丝小活泼:“我买了新情趣内衣哦,你最喜欢的那种款式,”此时此刻,所有的矜持已不再重要,田澹轻快道:“等你打败邵哲,被抓走之前,我们还能再来一发。”
莫河大笑着打开了房门:“好。”
莫河的动作很快,快到秦一刀没时间和邵哲解释发生了什么,只道了一句“邵哲,别伤他命!”,便听到玻璃破碎声响,莫河和邵哲两个人一起从窗户跳出了屋外。
秦一刀特别想和他们一起跳下去,理智却提醒他,齐清末这个身子,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更何况,还有一个田澹。
他跑到田澹屋内,抓起Omega的颤抖手臂:“快跟我走。”
平时那么温柔的Omega,此时却一脸戒备地望着他:“离我远点。”
秦一刀没时间和他废话,直接一个短刀抵在他的脖子上:“走。”
田澹却闭上了眼:“你杀了我吧。”
秦一刀:“……”
秦一刀死死盯着田澹决绝的表情,又生气又感动。
“杀秦一刀的不一定是邵哲,莫河脑袋不错,但联邦军内比他阴险狡诈的人有的事,他能被利用一次就能被利用第二次,”秦一刀的脑袋飞快运转着:“更何况……”他贴着田澹的耳朵,说了一句话,然后立即起身:“我用终端给你共享了即时位置,来不来你自己决定,但你要知道……”
秦一刀径直向大门跑去,一边高喊道:“你的Alpha的命,在你手里!”
赶到邵哲和莫河厮杀之处的那一刻,秦一刀的心跳慢了一拍。
那一瞬,无神论的秦元帅,简直要感谢上苍,他凌晨4点半的体能训练,没有拖延,没有白练。
“莫河!你知不知道你家Omega怀孕了!”秦一刀大喝一声,高声命令道:“快把手从自毁按钮上松开!你就不想知道,它是A是O,是男是女?”
秦一刀第一句话一出口,莫河的身形便是一顿,邵哲趁机出手,把对方的自毁按钮夺走,一下子摔得稀烂。
莫河没有管它,他目光凶狠地看向秦一刀:“真的?”
时隔一十五年,秦一刀再次看到了他曾经的战友。
那是一个……
仅仅凭借着十五年前的情谊,愿意为他送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