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桃桃桃桃乐丝

11、第十一章 為你盛放頹廢中那媚態

　　為你盛放頹廢中那媚態 ——《垃圾》

　　她娇媚的语调一如平常。身子软塌塌地搭在许川身上，放荡地轻笑着。她身上的酒味肆无忌惮的溢出，遮掉了原本身上香水的味道。
　　面前的女孩搂着自己的脖子，唇边口红也花掉了，眼神失了焦，还带着讨好和殷勤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许川心下一阵烦躁。也许是看不惯女孩这样放纵地作践自己，许川下意识地拨开了周萱的手。“你别这样。”可是没想到她是真的喝得太多，这么一拨之下竟失去平衡，向着地面砸去。
　　“我靠”许川心里咒骂一句，忙俯身去扶周萱。周萱却摇摇晃晃的撑着地面，扶着洗手台往上爬。“诶你这要干嘛啊….要站起来我扶你好不好，别乱动啊。”许川手忙脚乱的拦着周萱把磨的讲究的指甲往冰凉的大理石台子上磕。周萱扶着台子刚站起来，撑着洗手池就要吐。吐出两口酒后又是一阵干呕。许川站在旁边也插不上手，只得站在一边心情复杂的看着女孩。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可怜还是厌恶占据了许川的内心。来这儿玩的，多半追求快乐。就算真有喝太多的，也不像她这样进来就把自己往死里灌。毕竟这是会所，不是单纯酒吧，人生失意来这里喝酒哭闹的许川见的真比酒吧老板见的少太多。
　　周萱吐完，背后贴着洗手间的大理石墙面，又慢慢地往下滑坐到地上。会所的冷气开得很足，她穿着薄薄的裙子，又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不禁打了个寒战。透过含泪又滑掉隐形眼镜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他想上来扶，又退了一步，跟自己说：“你呆在这别动，别睡，等我回来。”说完便消失在门口。
　　她在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偏过头，失去了意识。
　　“诶，醒一醒。”冰凉的感觉附上自己的额头。周萱睁眼，却看见许川黑着脸蹲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个玻璃杯。“坐起来先把蜂蜜水喝了，等你好点我送你回去。”他说着，将手上的水递过来。周萱下意识正了正身子，却发现自己身上搭了件夹克外套。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玻璃杯已经递到脸跟前。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顺着喝下两口。
　　一阵暖意的温度从掌心传来，温热流过周萱的喉咙。她不自觉的吞咽了几口，随即回过神来。吐过两次她已经有些回到现实，温水一下去她也突然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当”一声清脆的鸣响。女孩子把玻璃杯放在地上，转过头去。许川心里？？？刚不是喝的蛮好的吗？怎么女孩子的脸跟上森的天气似的说变就变？？
　　许川张了张口，正准备说什么，周萱半清脆半疲倦的声音传来。“你走吧，我不要你在这。”“你喝醉了，趁着还温把水喝完，来。”许川低头拾起地上的杯子。“我跟你说了不用！”她突然的生了气，手激动地挥过来，打到许川拿杯子的手，杯子被碰到旁边的墙壁上，应声而碎。周萱一愣，有些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不知所措。许川看着。
　　周萱突然蜷坐起来，抱着膝盖呜咽地哭起来。说不清是委屈，还是难过，或是什么别的情绪。这世上的人和事，她都不想管也不想知道。她只想有个僻静的角落，那个角落死寂的没有人，没有活物，她可以放肆的哭、肆意的哭，把自己的伤心委屈都哭尽。扬起满地败叶，沾湿枯枝，垃圾堆旁碎玻璃和木柴堆都不会回应的心情。
　　他看着。
　　不知道哭了多久，周萱再抬头，他还是蹲在自己对面看着自己，手里仍然把玩着她丢下的玻璃杯。他看着自己，像是一眼望进她的前尘往事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种被裸身窥伺的被剖析感。她抹了把眼泪，低低地说了句，“其实我记得你。”
　　许川没有搭话，她继续说下去。“你就是我第一次到这来的时候，刚上班的吧。”刚喝过大酒又哭过，她的声音听上去满是疲倦和一些恍惚。“你跟那时也没有变很多。只是青涩的感觉没了。呵呵，蛮好的。”她闭着眼，头靠在膝盖上，无谓的笑笑。
　　“隔了两年，你为什么再来？”许川说。“这个啊。”周萱睁开眼睛，布满红血丝和泪水的眼释然地眯了眯。“没怎么，就是想玩了。”许川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许川有一种直觉，她没有在坦诚，再问也是没用的。他静静地坐在她对面，她抱膝斜靠着墙，眼神有些失焦。
　　不知过了多久，周萱摇摇晃晃的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许川忙上去扶。可是腿坐久了压麻了，许川上前也是一个趔趄，两人险些跌到一起去。她被扶稳，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看他，随即露出了个习惯的、魅惑的微笑。“你服务真贴心，我会给你…给你很多小费的。”说完又是一阵干呕，许川扶着她的手臂，默不作声。
　　“怎么，你不信我，看不起我？”周萱猛地抬起头，头发散乱的披在脸旁，几乎遮了大半张脸。“我…我有很多钱的。就算我没有，我爸也有很有钱，给得起。”她嚷嚷着。又垂下了头，自嘲的抿抿嘴。“是啊，他除了有钱还有什么。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诶最搞笑的是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短缺，有意思吧？”许川给她裹上衣服，一边架着她往外走，她一边比比划划跟许川讲述。出了卫生间刚好看到领班在前面，看见周萱和他显得一脸惊讶。“经理，周小姐醉得厉害，我先送她回去吧。今天的帐给她记账面上可以吗？”虽说会所一般不许赊账，对周萱这种出手阔绰的常客，记账也没有问题。经理很顺利的答应了。许川一路扶她下去路上，又叮嘱服务生把周小姐的衣服和包都拿到门口来。周萱一路都几乎闭着眼，漫无目的的笑着，整个身子倚在许川身上。
　　终于出了会所。大马路上风一阵阵吹过，些许的寒意还在提醒着他们，夏天还未到来，暮春的寒意仍有些料峭。等着出租车来的时候，许川看了看身边的女孩，靠在他身上已经睡着。头发散乱的披下来，脸上一块晕不开的红潮，呼吸仍有些杂乱。许川就莫名的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夜。相似的桥段，不同的心情。
　　“您好，这是周小姐的衣物。”思绪被服务生打断，许川悻悻的收回飘飞的思绪，接过周萱的衣物，同时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醉成这样，还衣冠不整，往哪儿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