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音》燕薇

3、约定

　　莲音疲惫的闭上眼，微红的眼尾恍若桃花盛放，灼灼其华，殊丽绝色，姿容极妍。
　　司言嗣有些恍神，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你走吧。”
　　“莲音。”司言嗣纵是知道说开了会是这个结果，还是心下不甘，心生痛楚。
　　他陪她牙牙学语。
　　教她识字念书。
　　教她琴棋书画。
　　陪她慢慢长大。
　　宠得她无法无天。
　　看着她从小小女童到秀丽佳人，不畏礼法羁勒，活得肆意潇洒。
　　看着她眉目间褪去青涩，慢慢长开，生得清雅殊丽，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清澈灵动，也动了他的心。
　　不知不觉间，他便绝望的发现，早已对她情根深种，再也割舍不下。绝望间又卑劣的生出一丝欢喜。难耐的利用她年少无知引地动情。终是时候未到吗？
　　莲音没理他，只是拿出半枚玉玦，纹路精细，上面雕刻着一只鸳鸯，像是只有一半的图案。“你若想好了三天后，拿着它来亭中找我，若没想好，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司言嗣接过玉佩，攥在掌心，心中在隆九寒冬时又生出一丝暖意。深深的看了莲音一眼，转身离去。
　　闲王府
　　“音儿如何了？”司言决捏着一串佛珠，神色淡漠。纵使询问亲生女儿也没融入几分关怀。才而立之年，周身却已沉寂的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她除了身子弱，一切安好。”司言嗣看着自己的皇兄，欲言又止，他总不能说皇兄我看上你女儿了。
　　司言决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她及笄也有一两年了，你为她选一位夫君，该送她出嫁了。”
　　司言决三言两语定了莲音的婚事，惊得司言嗣突然起身，袖袍带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沿着桌沿滴下，有些溅湿了他的衣袍，也乱了他的心。
　　司言嗣脸色微白，抿着薄唇：“大哥，此事不急，音儿还小。”
　　“我平时不问，不代表我不知。”司言决淡然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紫玉镯，镯子精美绝伦。连理枝的图案刻在镯子内部。司言决看着镯子神色就温柔了下来，眼中平添几分柔和宠溺。
　　“这是她娘亲的，出嫁之日给她戴上，音儿是她的亲生女儿，但灵族圣女是孕育不了世俗之人的子嗣的，音儿只是用我的气息与她的精血用秘法诞下的孩子，你若真喜欢她，好好对她。”
　　司言嗣小心翼翼的接过紫玉镯，一向清冷如月的人，笑得像得了糖果的孩子，朗朗如明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汾：“谢大哥成全。”
　　司言决摇了摇头，挂着一丝无奈的笑容：“音儿继承了小雪的血脉，别太高兴。”免得失望。
　　司言嗣以为是司言决是说莲音生性单纯，不谙世事，认真地道：“我会护她一生一世，免她伤痛苦难，替她抵挡所有风雨。”
　　傻孩子啊，司言决看着司言嗣快速离去的背影，眼里尽是幸灾乐祸。灵族圣女，天生凉薄无情。表面善良单纯的她们流着比皇室更冷漠霸道的血。
　　他当初让小雪心动那么艰难，几乎遍体鳞伤，当弟弟的总该把哥哥受过的苦也吃一遍吧。
　　司言决温柔的摸着手中的佛珠。小雪，你的女儿长大了。也有了，待她如珠如宝的人。你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等她出嫁，你就允许我来找你吧。
　　我这些年啊，过得太苦了。为百姓，为江山，为女儿。现在，我也想任性一把。
　　天上，白云无忧无虑的飘着，像是当初那个任性狡黠，没心没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