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兽成长日志》子冰

24、重回江湖

　　单羽摇晃一下终于倒了下来，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竹屋内。
　　没想到自己真的活了下来。
　　单羽伸出双手认真地看着。
　　真的，太不容易了。

　　门被嘭地一声踹开，银发少年窜到单羽面前。“单羽哥！老……哦，我弄了只兔子，要吃么！”
　　单羽坐直，点了点头。
　　蓝阳继续道：“奶奶说我以后出了江湖就得靠你了，要我多孝敬你。单羽哥，江湖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你们都说得那么神秘呢？”
　　单羽笑着将蓝阳的发揉乱。“江湖是个混乱的地方，也是可以一展宏图的地方。”
　　“能说具体些么？”
　　“小阳。”
　　“嗯！”
　　“江湖上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跟着我，日后自然会明了的！”
　　蓝阳一个劲地点头。
　　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去掉了一些不良习惯的蓝阳着实讨人喜欢。

　　单羽起身，觉得身体比以前要轻了许多，人似乎也比以前有力气了。
　　他走出了里屋，看到了蓝阳准备好的兔子大餐。自也是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两位师父走了过来，单羽停下了筷子，起身相迎。
　　“不用管我们，你可以继续吃！”
　　单羽顿了顿，又拿起了碗筷。
　　“你的身子骨极好，武艺也会了不少，我们俩也没什么多余的可以教与你了。可以的话先住上一个月再离开吧，毕竟阳儿也是我们的宝，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舍不得。”
　　单羽点了点头。蓝阳坐了下来，咬着芦苇。
　　回想过来，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3个月，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那时自己落崖了，可白灵飞呢？灵飞该逃掉了吧。
　　单羽的心有些忐忑。

　　“吃完了？”蓝阳笑着凑近单羽，“我们去放风筝可以吗？”
　　“风筝？”
　　“书上写着，风筝……可是我没玩过，单羽哥可以给我做个么？”
　　单羽答应了。回头找了些纸和树枝，简单的糊了下做成了风筝的形状，应蓝阳要求，在风筝两边分别写上了“阳”和“羽”二字。

　　现在是冬天吧。
　　单羽看着光秃的树干，坐在了一边。
　　蓝阳将风筝高高放弃，“阳羽”二字却异常显眼。
　　第一次放风筝的蓝阳笑得灿烂。
　　冬天放风筝，小心风筝被风吹跑了。
　　没过多久，果然一阵狂风吹了过来，线断了。
　　单羽看着断线的风筝，淡淡地想“如果这风筝能吹到天魔宫去，该多好……”

　　蓝阳灰着脸走到了单羽身边，单羽一把拉过蓝阳放在自己腿上。
　　“别伤心，等到春天，哥继续陪你放。”
　　“好啊！”小孩子变脸速度快，单羽笑了笑。
　　这时，蓝阳却将单羽搂得更紧了些。“啊，好冷。”
　　单羽抱着他站了起来，大冬天的竟然只穿一件单衣到处乱跑！
　　刚走出两步，单羽注意到了不远处仍旧奔腾着的瀑布。
　　“小阳，里面的温泉你去过没？”
　　“去过的，在里面洗澡很舒服。”
　　“是么？要不要一起去洗？”
　　蓝阳兴奋道：“好哇！”

　　单羽裹着蓝阳穿过瀑布，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到了那个冒着热气的温泉。
　　蓝阳挣脱了单羽，提着裤子，嘴里喊着“呦”就冲向喷泉，紧接着就是一阵超级大水花。
　　单羽笑着慢慢走上前，从被蓝阳打乱了的水光中，看到自己零零碎碎地倒影。
　　头发还是棕色的，只是耳边染上了一点红。
　　比以前还要自然许多。
　　单羽笑着，脱下了衣服。“小阳，等下湿着身子回去，不感冒才怪了，给我把衣服脱了，放旁边晾会！”说着，潜下了水，游到蓝阳身边，帮助他脱衣。
　　蓝阳的手不动了，竟享受起别人的服务起来。好不容易脱完了，蓝阳突然抱住单羽。
　　“单羽哥好好……”
　　“你这孩子，知道哥好就别要乖点，不然哥不要你了！”
　　蓝阳翘起嘴巴，缠着单羽撒娇。“哥不会的，哥一定不会的！”
　　单羽无奈，将蓝阳翻了个身。
　　“别乱动，哥帮你擦背。”
　　“嗯！”
　　十岁啊，好瘦弱的身子，长大后该会很好看吧。

　　洗完澡，单羽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摸了下蓝阳的衣服，在这温度有些高的温泉旁也干得快。
　　蓝阳上了岸，单羽替他穿好。
　　感觉上，将蓝阳当成了幼时的白灵飞。
　　蓝阳搂住了单羽的脖子，单羽将他抱了起来。
　　“得，我抱你出去，别把自己弄病了！”
　　蓝阳将脸埋在单羽肩后，猛得点头。
　　自从这孩子叫自己哥以来，就对自己好了许多。
　　也不是，好像关系一直很好，只是称呼变了。

　　次日，蓝阳不负众望地发高烧。
　　单羽手忙脚乱。
　　昏迷中的蓝阳口里却只念叨“武林”，“单羽哥”这两个词。
　　两老人看了蓝阳一会，对单羽说：“等他好了就带他出去吧。这孩子早闷坏了，可又担心我们两个老骨头孤单，才一直说不想出去……”老人眼里都是不舍，单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师父放心，我会照顾好小阳！”
　　两位老人坐在蓝阳身边，抚摸着他的脸，整整一夜。

　　终于天再一次亮了，蓝阳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他只看到身边的单羽。单羽将手中的信递与蓝阳，蓝阳看了会，将信收好。对单羽道：“我们走吧！”
　　单羽对蓝阳的平静感到意外，他点了点头。
　　蓝阳快速穿好自己的衣服，跟着单羽走了出去。
　　“小阳，你知道出谷的方法么？”
　　蓝阳摇头。“没出去过，不大清楚。”
　　单羽仰头望着天空，吹了声口哨。
　　一只雄壮的苍鹰俯身坠下，在单羽脚边停了下来。
　　翠鹰又长大了些。

　　单羽摸摸翠鹰的脑袋。“能托动我么？”
　　翠鹰了然地扑了扑翅膀。
　　单羽笑，一把抱起蓝阳，放在了翠鹰的身上。“小阳，你先上去，在上面等我。”
　　蓝阳抱紧了鹰脖子。“知道了！”
　　苍鹰张开了翅膀，长鸣一声，腾空而起。
　　蓝阳兴奋不已，高喊着“呦呦！”
　　这孩子，身体恢复得好快。

　　过不了多久，苍鹰再次飞回谷底。单羽跳了上去，随着苍鹰震翅，身体重心缓慢下移。单羽俯下身。眼下，房屋树木都在快速变小，单羽知道苍鹰加快了速度。
　　终于看不见谷底的任何东西了，单羽觉得眼眶有些湿。
　　蓝阳可能早已泣不成声了吧。
　　苍鹰安全着陆，单羽从鹰背上跳下，看到不远处卷曲着身子的蓝阳。走上前，揉了揉他的发。声音轻到自己都听不大清的程度。“哥在这里。”
　　蓝阳突然转过了身，扑到单羽身上，头深深地埋进单羽的肩膀。“我没事……哥抱我。”
　　单羽应声抱起了蓝阳，凭着自己的记忆向天魔宫的方向走去。

　　徒步比较慢，单羽抱紧了蓝阳便开始飞奔起来。可刚到大路上时，就看到了御马而行的天魔宫弟子。
　　应该说成是运气好。单羽吼了一声，所有的弟子们就都停了下来。
　　“大师兄？”师弟们纷纷下马，跑到单羽面前，显得很激动。
　　“师兄还活着？太好了！”
　　“没看错吧，我们没做梦吧。”
　　“要是师父知道了，该开心死了。”
　　“鬼话，什么死不死的！”
　　“总之师兄就在我们面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

　　师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单羽喊停了他们。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这是去哪？”
　　众师弟面面相觑，突然沉默下来。
　　单羽又问：“不能跟我说么？”
　　师弟们慌。“不是，只是……”
　　“说！”
　　“二师兄被梅林梦打成重伤，已经接近生死边缘。现在有几个兄弟在旁边候着，我们是想回天魔宫搬救兵。”
　　“梅林梦？他为什么要伤辰天？”
　　“不知道，自从师兄消失以来，他俩的矛盾就没停过。”
　　“不是师父下的命令？”
　　“不是，这几个月，辰天师兄代替了大师兄，很多事都是自己做的主。”
　　“辰天……”单羽低头想了一会。
　　这时，一直安静的蓝阳抬起了头。“哥，发生了什么事？”
　　单羽摸摸蓝阳的脑袋。“没什么，回头哥再跟你讲。”
　　“嗯！”蓝阳从单羽怀里跳了出来。银色的头发在空中飞舞。
　　“师兄，他是……”
　　单羽道：“我兄弟，以后对他就得和对我一样！”
　　“是！”
　　单羽又道：“给我一匹马，带我去辰天那儿。”
　　一师弟牵出一匹纯黑色骏马到了单羽面前，单羽将蓝阳放在马背上，自己也跳了上去。
　　“出一个兄弟带我去找辰天，其他兄弟先回宫！”
　　众人又分成了两拨，单羽跟着一兄弟往回奔去。

　　奔波了两个昼夜终于到了辰天疗伤的客栈。
　　单羽领着蓝阳走了进去，蓝阳对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感兴趣。
　　进入了一间上房，房子里所有的弟子突然警觉，又突然开心地跳了起来。
　　“大师兄！”
　　单羽对着众兄弟点了点头。“辰天呢？”
　　众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看向了床上趟着的一动不动的辰天。
　　单羽走上前，握住了他的脉搏。
　　很是虚弱。

　　“单羽哥。”
　　“小阳。”
　　蓝阳对着单羽笑。“我来治疗他吧！”
　　单羽点头。“好！”
　　单羽命众师弟先出去，他独自看着蓝阳治疗辰天。
　　蓝阳的手指上抽出几根银丝，和那二老一样的银丝。
　　银丝快速将辰天包围。
　　蓝阳闭上眼，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丝线像活的一样穿梭与辰天的身体之中，将受伤处一一合上。
　　非常精致的针线活，连血管都缝上了。

　　单羽抿了一小口茶。
　　蓝阳睁开了眼，抽离了辰天身上的银丝。向单羽点了点头。
　　单羽走上前，再次把了下辰天的脉搏，笑着将蓝阳揽到怀里。
　　赞扬道：“好厉害的小阳！”
　　蓝阳傻笑。

　　众师弟闻声冲了进来。
　　单羽对急切的师弟们道：“辰天师弟休息两天就好了。我现在想知道灵飞的情况。”
　　师弟们先是很开心，和听到后面一句话后又面面相觑，许久，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少宫主他……已经……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