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比翼双飞》步坎

5、第四章

　　静王走了没有多久，孙姑姑就到了府上，大婚礼仪还没完，她还是要在王府教许玉娀规矩。
　　许玉娀当然不敢拿宫里来的姑姑出气，请到偏厅，恭恭敬敬的向她赔了不是，还送了点儿礼，这孙姑姑才露了个笑脸来：“娘娘也别怪奴婢，到底老奴只是个教规矩的，娘娘规矩学好了，也是给静王府争脸面。”“姑姑说的是，我母亲早早地走了——还望姑姑体谅，我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要姑姑不嫌弃，多提点。”
　　好容易打发了这个掌礼姑姑，许玉娀才让滢玉拿着冰块，回到屋里简单敷着。
　　“今天可有打探到什么？”
　　“诶，小姐，我问了问几个老妈妈，那个临欢搂的歌妓叫商芷，不仅歌唱的好，古琴也是一绝，据说宫里的乐师也不如她。”
　　许玉娀听着，低着头看自己的膝盖，没说话。
　　“小姐，墨玉她今天和那个通房打了交道……”
　　许玉娀这才抬起头。
　　“墨玉她有分寸，只是创造了个机会，跟她说了几句话罢了，觉得她是个性子和善的，不像是能兴风作浪的。”
　　许玉娀揉着膝盖说道：“还有吗？”
　　滢玉面露难色，“这，这几日府里忙，等礼成了，奴婢再打探……”
　　许玉娀膝盖也不揉了，把冰块放在一边，盯着滢玉，滢玉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揉了揉脸，许玉娀叹了口气道：“你去把墨玉给我找来。”
　　滢玉墨玉俩人齐齐的站在床前，许玉娀不说话，她俩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问你们，这王府总共几个院子？”
　　两个人面面相觑，又低下头来。
　　“连几个院子都不知道，合着这半天，你们俩光打探女人了？”
　　“小姐，今儿早你说最近——”滢玉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一番，偷偷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又赶紧闭上了嘴。
　　两个人都不说话，头低得更深了。
　　“我现在可是王府主母啊，临出门苏妈妈怎么教你们的？”
　　两个人唯唯诺诺，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许玉娀接着说：“你们两个，一个人找了许多老妈妈打探女人的消息。王府的下人你们不清楚，我们府里的那些长舌妇你也不清楚？你是怕整个王府不知道，王妃新婚第一天就打探王爷女人的消息？”
　　“……小姐——”见许玉娀半天不说话，滢玉才发出蚊子一样大的叫声。
　　“另一个更好，为着一个不入门的通房，竟亲自跟她说话。我问你，你什么身份她又什么身份？一个连你都不如的通房，至于花这么大心思？”
　　“我错了——”
　　“那你们可知错哪了？”许玉娀低着头，接着用冰轻敷膝盖。
　　“小姐现在是当家主母了，一味打探女人消息，一来与身份不符，二来易落下口舌——说小姐善妒……”
　　“好了，”许玉娀起身，滢玉和墨玉急忙上前收拾，“你们记住了，我是要管整个王府的王妃，你们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想着这一点。”俩人忙答着是，收拾的差不多了，许玉娀出了房门找齐叔，准备看看整个王府。
　　“娘娘您也不必着急，您今天腿不好，王府这么大，改天看都一样。”齐叔果然像郁信说的那样，谦和恭敬。
　　“我没事，要不这样，齐叔，您大体讲讲吧。您坐。”
　　“老奴站着就行。”
　　许玉娀又劝了一番，齐叔才在右边靠门的座上规规矩矩的坐了一点儿地儿。
　　“娘娘，我们这王府是先帝下旨敕造的，为了子孙想，造了五个园子，除了咱现在住的鸿园，别的都是给儿孙们准备的，打一开始也荒着，等王爷和王妃的孩子出世了，王妃您给收拾着也来得及。”
　　齐叔稍稍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咱这鸿园是最大的了，除了前厅，后头又备了五个院子，王妃您住的是最大的，也是正院，其他的是准备给后人住的，所以连下人也没有，等以后有了人，还是要王妃派人进去伺候。”因为王妃陪嫁过来的两个丫鬟白天晚上的都打探王爷的情事，让他以为许玉娀是个善妒的，所以齐叔尽量不直接提“妾”这个字。
　　许玉娀还没想到这层，她只觉得齐叔是个善解人意的，随口问了句：“王爷没有院子？”
　　“王爷应该和娘娘住一个。”
　　这句话让许玉娀觉得很别扭，但也没说话。
　　齐叔见许玉娀没有话，接着说：“这几年，王爷在外征战，久不在府，下人也是一年一年的清，现在这院里剩下的都是太妃娘娘娘家府里的人和家生子，王妃可放心的用，若是觉得人少，王妃可再挑买些来。”
　　“那齐叔，您是——”
　　“老奴原来也是太妃娘娘娘家的人，王爷刚开府时，娘娘觉得我得力，信得过我，就把我给王爷用了。”
　　许玉娀点了点头，没说话，齐叔就接着说：“娘娘，王爷的通房是几年前王爷喝多了……只是个名分罢了，您不必在意。”
　　听完这话，滢玉墨玉的脸登时红了，到是许玉娀显得很平静，喝了口茶说：“听说那丫头是个乖巧懂事的，又伺候王爷这么些年了，我看着做个妾也是可以的。”
　　“娘娘，她是个家生子，很低贱的。”
　　“给她升个名分罢了，外人又不知道。”
　　齐叔明显的踌躇了一会儿，才说：“娘娘，王爷本就不大喜欢这人，如今既娶了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打发了。”
　　许玉娀像是没听到一样，看着外面的太阳，自己咕囔了一句：“也不知王爷有没有吃晌午饭。”接着看向齐叔说：“算了齐叔，下人们的事明天再说，王爷说他今天会早点回来，你带我去厨房看看吧，该做点饭准备王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