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一章 ...
-
第四十一章
郁义和郁信也调转马头向她们走去，快到跟前了，许玉娀看着两个人手里都是空着的，问道:“你们两个不会一直在这里没去打猎吧？”郁信笑着说:“打猎多累啊，还是吃现成的好。”也就这么搪塞过去了。许玉娀看了看手里的兔子提议道:“这也快到晌午了，要不我们去我家的烤肉铺吃烤肉吧，兔子也带过去，让他们帮忙剥皮什么的也方便。”博王妃好久没去吃烤肉了，馋得很，十分赞成，郁义和郁信自然没有意见，四个人收拾收拾离开了狩猎场。
西郊的狩猎场离西市的酒肉场最近，但许玉娀考虑到自己和郁信晚上要到许府，博王府也是离东市很近，就带着他们去了东市的酒肉场。
“浑完大哥，我们又来了——”博王妃来吃了几次烤肉，和浑完兴趣相投，两个人的友情可谓倾盖如故，所以一下马，博王妃就跑到柜台了，一边跟浑完打着招呼一边把她和许玉娀的兔子递了上去，“这是我们今天打猎打到的，你帮我们收拾一下，串成串。”
浑完接过兔子递给了一个小厮，往门口一望看见许玉娀身边的两个男人，就问博王妃:“今天不止你们俩啊？”博王妃也往门口看了一眼，回过头说:“对，四弟不是刚回来，今天休沐，我们两家就出来玩了。”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那三个人也走到了柜台，许玉娀点点头跟浑完打了个招呼，对博王妃说:“晴嫂，你先带着他们两个去二楼咱们常去的包厢吧，我在这点菜。”博王妃点点头，揽着郁义的手要往二楼走，郁信对她说:“三嫂，你和三哥先去，我陪着我夫人吧。”博王妃点点头也不和他争，就和博誉先去了。
许玉娀看郁信留下了，就跟浑完介绍他，“浑完大哥，这是我夫君，静王。”转过头跟静誉介绍道，“阿静，这位是浑完言，东市酒肉场的掌柜，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浑完大哥吧。”郁信看着浑完言拱手道:“浑完大哥，在下静誉。”浑完也随着赵汉的礼拱手说:“客气了，虚长几岁罢了。”两个人也就算认识了。
许玉娀看着菜单说:“浑完大哥，先来两份五花，一份牛腰，一份羊腿肉吧，哦，再来四两浊酒。”然后把菜单递给郁信说，“你看看你和三哥想吃什么点一些。”郁信把菜单移到自己眼前认真看了起来，趁着这个功夫，许玉娀问浑完说:“诶怎么没见大林啊？”浑完一边记着账一边说:“那个，昨天跟我说墨玉快临盆了，回家陪老婆了。”许玉娀想了想说:“啊？这有五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临盆了”浑完记完了帐，抬起头说:“人家心疼墨玉呗，反正他们俩还有租出去的地，吃喝不愁的，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对。哎，我也有好几月没去看墨玉了，哪天得出空去一趟。”“我今天刚买了东西，准备明天去看他们，一起”“嗯，行。”
这时候郁信开口说:“浑完大哥，再来一盘拍黄瓜，几个大饽饽吧。”说完看着许玉娀问，“你们明天去哪？我陪你。”“哦，那个我的陪嫁丫鬟不是出嫁了，嫁的是浑完大哥的义弟，我们想明天去城郊看他们。你别去了吧，人家跟你不熟，你去了怪尴尬的。”郁信听完，脸上挂起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许玉娀一看陪上笑脸说:“好好好，去，一起去。”浑完笑着看了一眼两个人，干咳了一声说:“你们先上去等着，东西一会我送上去。”郁信道了一声谢，就和许玉娀上去了。
两个人到包厢的时候博王妃已经把炭烧起来了，博誉对许玉娀说:“弟妹，你这家铺子真好，别看人多，一点烟都没有。”博王妃抬起头对博誉补充了一句:“还好吃呢。”许玉娀笑着说:“三哥喜欢就好。”博誉接着问:“这是尚书大人开的铺子吗？怎么也没听说过。”许玉娀当时正摆弄着炭，停下手，抬起头回博誉说:“不是，这是我外祖开的，他是一个来自北戎的商人。”博誉很之前就知道许牵复的岳丈是个北戎人，听完许玉娀的话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了。
四个人又坐着闲聊了一会，浑完就拿着肉和酒来了，帮他们一起把肉摆在架子上之后就出去了，许玉娀就先给博誉和静誉倒了两小杯浊酒，说：“来，你们先尝尝北戎的浊酒，特别烈。”
郁信常年在外打仗，浊酒喝了不少，还能承受得住，只是博誉一直在京城养尊处优的，轻抿一口还是没忍住，咳嗽了起来，脸也憋得通红。博王妃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嫌弃道:“你啊你，还不如我呢，我第一次喝都没呛着。”郁信也嘲笑他说:“博誉，不是我说你，有时间多出去走走玩玩，再这样下去你就真成了文弱书生了。”只有许玉娀陪着笑给他倒茶安慰道:“这酒确实特别烈，三哥你先喝口水。”博誉喝了口水跟静誉说:“你小子只会说些风凉话，还不如弟妹关心我。”静誉一听也递了杯水说:“我怎么不关心你，不是嘱咐你多出去走走了。”博誉推开他拿杯子的手说:“拿走拿走，你就会说些风凉话，朝廷事情这么多，我哪有时间出去玩。”四个人吵吵闹闹的，直到申初，才吃完了这顿饭，博王妃想邀着两个人去博王府吃完饭，许玉娀解释说要回娘家去，两个人拉着手又说了许多话，两家人才分开，各往别出去了。
许牵复昨晚收到了女儿的拜帖，为了这顿晚饭，他已经准备一天了，先是亲自监督下人打扫庭院，又忙着准备要给他们看的古玩字画，到了下午又亲自定菜谱吩咐厨房做晚饭，这些都做好了，自己又在靠近大门的那个院子里踱步，还拿着书佯装不是在等许玉娀——苏妈妈看他这样，忍不住劝道:“老爷，您快回屋吧，小姐又不是第一次回门，您这么着急，要是让姑爷知道了，不就丢了我们许家的颜面。”许牵复还是举着书，硬着头皮说:“我是嫌屋里太热了，出来看书罢了，着急什么了？”苏妈妈看他嘴硬的样子也不说什么了，摇摇头，嫌弃的走开了。
许玉娀和郁信一进门，就看见在院子踱步的许牵复，虽然他手里拿着书，但眼睛总是往大门那里瞟，和他们对视之后自己又赶紧看书了，还故意咳了一声。许玉娀和郁信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但随即收起笑来，对许牵复喊道，“爹——”“岳丈大人”然后走到他面前行了礼，许玉娀才问道:“爹，你在院子里干什么呢？”许牵复装作平淡的样子说:“哦，屋里太闷了，我就出来读会儿书，你们回来的正好，饭也快好了，走吧。”许玉娀也不拆穿他，挽着他的胳臂往屋里走去。
吃饭的时候，许牵复先问了问郁信关于战场上的事情，象征性的表示关怀，郁信怕这顿饭吃的太尴尬，就多说了一些，两个人聊着聊着，许牵复就说到两国签订盟约的事情了。
“昨天朝上刚说定的，我们只同意开关互市，其他的一律不应。”郁信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说了几句话表示同意，许牵复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许玉娀对北境的事情知之甚少，一直听着两个人说，现在他们不说话了，许玉娀开口问道:“爹，现在边疆要互市了，外祖会回北戎吗？”
这个问题连许牵复都答不上，到是郁信吃着饭，不假思索的随口说道:“不会的。”说完了跟没事人一样接着吃饭，许牵复就问他:“你怎么知道的”郁信抬头看着许牵复说:“我问过外祖了，他说的。”许玉娀有点遗憾的“哦”了一声，低下头扒拉饭的时候说:“我还想去北戎看看呢。”郁信给她夹了一口菜说:“你想去我带你去，”看见许玉娀期待的抬起头看着他，继续说道，“不过要等以后北疆稳定了才可以。”许玉娀不开心的故意“哦”了一声，转念一想觉得也可以，又满心欢喜的吃饭了。
吃完了饭之后，许玉娀想让郁信和许牵复沟通沟通感情，就去找苏妈妈说话叙旧去了，两个人在厅上聊着国事也觉得尴尬，郁信就主动提出陪许牵复下棋，许牵复为了缓和气氛就同意了，吩咐下人准备好棋盘后，两个人就开始下棋了。
下了三局，郁信都输的很惨，许牵复就说不下了，让下人把棋盘收拾好后对他说：“你这棋艺确实有待提高，在家的这几天跟淑儿好好学学。”郁信尴尬的笑了笑说：“岳父大人，实不相瞒，如果我文学得好，也不会上战场做个匹夫了。”许牵复笑着说：“做人不要妄自菲薄，你骁勇善战，这是天赋，虽然不擅习文，但比起那些普通的举子，已经做得很好了。”郁信谦虚的说道：“岳父大人谬赞了。”许牵复看着他，眼神里都是欣慰，“静王殿下，你很好，淑儿能嫁给你，是她幸运。”
面对许牵复突如其来的肯定，郁信还不太适应，刚回了一句“岳父大人——”许牵复就开口说道：“我的日子不多了，往后，淑儿就拜托王爷，好好照顾了。”郁信见许牵复如此哀伤就宽慰道：“岳父大人刚到不惑之年，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何必如此惆怅呢？”许牵复哼笑了一声说：“生老病死，不是我们常人能定的——”“您可是，又想起了岳母？”许牵复转过头看着郁信，却没有说什么，郁信就接着说道：“关于岳母，虽然您和淑儿没有跟我说过很多，但我相信，她一定是个美丽、温婉、贤惠的女子。”许牵复笑着摇头道：“她可不温婉，”紧接着，眼睛看着前方，像看到了过去一样，眼神也变得温柔了，“但就像她说的那样，谁娶了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说到这儿，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低下头继续说，“可她嫁给我，却是一生最大的不幸。”
郁信刚想安慰许牵复几句，正赶上许玉娀进来了，许牵复调整好情绪，笑着迎了上去，许玉娀对他说：“爹，我想接苏妈妈去王府玩几天。”“今天晚上就走吗？”“不，苏妈妈说，等她把府里的事情安顿好之后再去。”“你和王爷商量过吗？”许玉娀转头看着郁信，郁信赶忙说道：“我没意见，回去之后我让齐叔收拾出一个房间来，给苏妈妈住。”许玉娀笑着对许牵复说：“好啦，他也同意。”许牵复严肃的，但还是温声细语的对她说：“淑儿，既然嫁为人妇，凡事都应该先和夫君商量，不能按照自己的性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幸亏王爷为人谦和，让着你，如果是别人，再碰上一个管着你的婆母，你说你怎么办？”
许玉娀一面知错一般的低下头说着“是”，一面想着郁信到底和父亲说了什么，让父亲教训起自己来了？郁信走到许玉娀的身边，帮着她说道：“岳父大人，淑儿她一向温婉，您放心吧。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许牵复点点头，吩咐下人备车，然后送他们出府了。
在马车上，许玉娀怎么也想不明白，郁信到底使了什么招数，让外祖和父亲都对他转变了态度，于是问道：“阿静，你跟我爹说我坏话了？他为什么训我啊？”郁信笑着说：“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说，一定是你太蛮横了，岳父看不下去了，才训你的。”“你胡说！我蛮横？哼！”说完转过身去，也不看他。郁信笑着从后面揽住她哄道：“好了，我开个玩笑罢了。”许玉娀哼了一声，还是不理他。郁信看一时半会儿也哄不好了，就故技重施，叹了口气严肃的问道：“淑儿，今日我和岳父提到了岳母，他很伤心。”许玉娀偏过头去问道：“你们，有说起我母亲啦？”郁信抱得更紧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先“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见许玉娀还不说话，郁信就接着问道，“淑儿，你能和我说说，岳母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