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DC]轮回流转于皓月》珏玉不寻

19、第十九幕：野狗的生存法则（下）

　　杰森还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和沙利叶待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内虽然可以借助自己的眼睛看到外面的情景，但奇了怪的跟看电影没声音似得还特么的没字幕。
　　“这天杀的到底什么情况？”杰森有一种想要找个音响敲敲的冲动。
　　紧接着，属于吉尔伽美什熟悉的声音炸响。“宣告——本王在此！”
　　“妈的这还音画不同步啊？”杰森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沙利叶冷笑，“被将军了？吉尔伽美什还挺在意你的。”
　　“什么意思？”
　　“人类，你还欠我们一个回答。接受，还是拒绝我们？”
　　沙利叶站起身，羽翼张开。银灰色的眼睛锁定杰森。“抱歉，我可不会那么仁慈。让我们回忆一下吧。”
　　“你想干啥？！”杰森想要避开那双眼睛，但在接触到的瞬间，那双眼睛就将他拽进深渊。

　　他记太不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那些过去就像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曾经的曾经他的父母也不是最后那个样子。他们门不当户不对，但却是一段可以当做谈资的浪漫小故事，天真少女与叛逆青年的恋爱故事。按正常的电影套路应该是两人携手共进经历种种困难然后过上幸福的小日子。但是他们没能撑过种种困难。所以说后来妈妈沉醉在那些du pin中，而他的父亲又开始跟着大大小小的□□头目干活。那家伙是不是一个好人，但的确是自己的父亲。
　　他......伤害我们，妈妈在哭泣。
　　再大一些的时候他不在躲在桌子下面而是试图保护妈妈。只要威利斯陶德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就不会去伤害妈妈。但妈妈在少有清醒时间总是会抱着自己，她轻言细语的回忆曾经的时光，最后一定会告诉自己，“他是爱着我们的。”
　　后来就像每一个流浪街头的小鬼一样，父亲锒铛入狱，母亲受不了生活的重压将精神寄托在虚妄的幻境中，最后痛苦的死去。
　　“我们爱你，杰森。我很抱歉。”抱歉抱歉抱歉，从此杰森·陶德最讨厌的单词排行榜，“抱歉”一定排在前三。狗屎，他没有爸爸妈妈了，他不需要抱歉。
　　自己抱着母亲的场景向水面的波纹渐渐归为平静随即消失。画面再次一转，就成了哥谭街头的一条野狗。

　　第一个冬天杰森差点冻死在街头，他躲在街角酒吧后门的垃圾桶边抱着几只野猫钻在纸箱子里相互取暖，挺了过来。后来才慢慢学会怎样讨生活。但杰森自认不是个坏人。他干过的最疯狂的是就是某天晚上拆了蝙蝠侠的轮胎，这件事他能说一辈子。
　　后来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成为罗宾，尽管一开始他和神奇男孩，自己的前辈关系不是很好，但最后还是成功从前辈手中接过了制服。按照那对猎魔兄弟的话来说，拯救他人，猎杀恶魔，家族使命。好吧，蝙蝠家族应该划掉中间那句。但，他有一个家，一份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他们会让哥谭变得更好。
　　但很快他就发现，罪犯的儿子终究无法胜任正义的伙伴，他做不到，做不到对屡屡逃脱法律制裁的混账们熟视无睹，无法看着那些不害怕蝙蝠侠威胁的超级罪犯或是疯子们一次又一次的带来灾难。谁都好，但不该是他们活着。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甚至在虚伪的法庭上也不曾忏悔。法庭宣判他们无罪，但正义不该沉默。

　　后来的故事快速翻过，他们争吵。分歧不断地产生。布鲁斯和迪克向踢皮球一样把自己在少年泰坦和哥谭之间踢来踢去。就算不会被赶走野狗也不该妄想自己在家中有多少地位不是吗？但他还是想要跟在他们身后，在没有被彻底讨厌之前他会努力的。直到最后他发现了关于母亲的秘密。
　　“我可以叫您父亲吗？”杰森想要赌一把，领养一个街头孤儿不仅仅是哥谭宝贝的做秀也不是为了方便夜间活动。一定、一定有其他原因......像猫一样的小狗积攒自己所有的勇气。
　　沉默就算无声的拒绝，他要在被伤害之前彻底跑掉。就像小时候睡觉时不慎勒疼了怀里的野猫，它就会狠狠给他一爪子然后远远的跑开。虽然过几天猫还会回来，但是它再也不会像曾经那样亲近。当然啦，一后就算跟妈妈一起生活只要蝙蝠侠需要，他还会帮助他的。如果自己还没有被开除的话......

　　小丑的笑声占据随后的大部分回忆。希拉·海伍德把他卖给了小丑。妈妈把孩子卖给了小丑！
　　孩子受伤是会找父母庇护，家犬受伤时也会回到主人身边呜咽几声。虽然内心深处做好了蝙蝠侠不会赶到的准备，但那还是太疼了。

　　死亡是安静的，但苏醒的过程异常痛苦。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求生之路回忆起来像是只有短短几分钟——毕竟他在地下憋气也只有那么长时间可活。却又像是一辈子。自己是不是曾在地里死了又复活，如此往复着最后才逃出去？

　　随后是迷失岁月。点燃他愤怒的有很多。杰森不承认在愤怒之后还有一种恐惧如影随形。
　　杀死自己的凶手还活着，小丑还在哈哈大笑。如果可能，小丑早就死了，小丑不值得活着，就像塔利亚给自己找的老师一样。但，就是不行。他应是锋芒毕露的红头罩了。可一见到小丑，为何他还血流满地的躺着那个仓库里？小丑的撬棍上还滴着鲜血。
　　我需要帮助，只有蝙蝠侠可以救我。他在心中想着。哪怕是表个态也好，拜托，布鲁斯。告诉我你会保护我的。
　　但是他选择了小丑。
　　上帝已死。

　　好在是最后他终于走上自己的路。法外者，红头罩。
　　总有人要当坏人，总要有人去当行刑的刽子手。这个人不能使高洁的英雄。那就由红头罩来下地狱。
　　于是他不在是曾经的少年英雄，蝙蝠侠的好助手。他是黑羊、是叛徒是不知好歹的恶狗。
　　最终如他所愿的那样，远远的离开了“家”只是时不时的在危险时刻回来帮忙。

　　“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沙利叶慢悠悠的落在他身后，轻柔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一人独唱又好似千万人应和。
　　“你深知死亡的重量。你不是轻蔑的将人的生命夺走。他们都没有真正理解你。但我们可以。审判是必要的。”
　　“我们都知道复仇是有意义的，不然为何人们还会去选择复仇？只有事不关己的人才会说复仇只会带来仇恨。不是变成一个曾经厌恶的刽子手，而是让之后的每一个夜晚得以安眠。死人不会痛苦，但活着的人会。我们是终结痛苦的人。”
　　“以疯狂之名杀戮，这不是可以宽恕的理由。”
　　“杰森，你需要的不是繁重的枷锁。你清楚自己开枪的理由——为了多数人的幸福。这是正义的。神不会责备你，世界（阿赖耶）也不会厌弃你。
　　但是，我的孩子啊！这条路一个人走下去是如此的痛苦。我们会陪伴你，永不离开。”
　　“我全部的权能都将传承给你。你将保护人的灵魂不受罪的玷污，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无辜的受害者能毫无仇怨的轮回。”
　　“没有小丑、没有疯人院。那些该死的渣滓们会成为你新生后的第一件工作。没人能阻止你清理这种城市的污点。而那些义警们亦不会一遍一遍的被他们伤害......”
　　杰森想要让沙利叶闭嘴。蝙蝠侠和小丑的脸交替在他脑海中出现，闹哄哄的像是在吵架、嘲笑、责备、呵斥。
　　“不要被那些微小的羁绊束缚，家不该是控制你的存在不是吗？一个处处限制你的地方并不是家。你知道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
　　“所以快做选择吧。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好选的不是吗？”

　　在场的众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但闭眼站在王座下方的神官一点动静都没有。沙利叶也一脸宁静的站在一边。
　　数次，夜翼想要开口询问蝙蝠侠什么但都还是选择放弃。看起来两方都没有多大的把握，不管是夜翼也好，蝙蝠侠也好都没有多大的把握说杰森会选择他们这一边或许曾经他们有过一段美好的记忆，可如今面目全非。正因为了解才清楚的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切身处地的想一想换我我也会选择能支持自己的人啊，夜翼出神地望着蝙蝠侠，爱这个单词有些人说千万遍都不好使，可有人只要开口就好。
　　请回到我们身边吧，小翅膀。尽管未来注定还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但你的家绝对不会再关上大门。如果哪一天布鲁斯犯浑的话其他人也一定会为你开门的。

　　“No。”杰森最后给出了回答。
　　沙利叶被驱赶出杰森的身体，合二为一的天使惊怒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为什么？我才是不会背叛你的那一个！我才是不会放弃你的那一个！我才是支持你的那一个！这份爱，为何你不接受？”
　　泥柱开始翻涌，但核心的圣杯依旧被天之锁牢牢困住，像是被捏住心脏，属于小丑的声音发出一声近乎悲鸣的惨叫。果然，在属于沙利叶的圣杯里，小丑的意志最终不过是一种从属。而在等待回答的时间里，金固已经彻底被恩奇都所取代。天之锁恩奇都，连神也能锁住的宝具。针对具有强烈神性的沙利叶与他的造物具有毫无疑问的优势。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神造的人偶说话语气依旧柔和温雅，但脸上却露出会让吉尔伽美什感到危险的笑容。“毕竟那孩子也算是我的弟子啊，按照人类的习惯，师父是有理由为弟子报仇的，对吧？”
　　“来，要从哪里斩落的好呢？”
　　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是作为神造兵器冷峻锋利的攻击，双手双脚都可以化为锁链攻击，本身就是武器的恩奇都无遗是强大的战斗力。但他并不满足与目前的攻击手段。“发出点不错的声音来让我听听吧？”
　　“被唤醒的是星之气息。我将与人类共同前行。故为——『人子啊，紧系神明吧（Enuma Elish）』！”
　　那是比蝙蝠侠夜翼曾经直面过的更为强大的力量，无数金色锁链从大地上升起，恩奇都作为其中的一员一道在空中汇聚成为一条巨大的金色锁链，带着锋锐的枪尖，拖着数条长长的锁链尾巴击中圣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圣杯随着小丑的戛然而止的笑声一同破碎。

　　天空城渐渐破碎，黑泥倒流回碎裂圣杯中，被黑色空洞所吸收。这家伙将自己视为纯粹的恶，最终彻底被此世之恶所吸收。那份恶意某种意义上还存在于世，但小丑这个个体，的的确确不会再出现了。
　　失去圣杯，沙利叶的存在也被世界的抑制力所捕捉，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正在被驱逐出人类世界。
　　“为什么？”他固执的像杰森寻求一个答案，明明是，爱着人类的！你我不是相同的吗？
　　杰森左右看了看，他皱着眉试图组织语言。
　　“因为我觉得那样不对。人类应该向前走，不是吗？既然选择脱离神自己走下去，那么发生再多也该由人类自己解决而不是转身却求神的垂怜。那样——也太逊了。”
　　“而且我不认为自己做的是一件神圣的事，我的确是个杀人犯——我是说我不会为此请求任何宽恕，我已经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
　　“你爱人类的方法是错误的，所为我可以理解，但也不会接受。”
　　“......真是的。”沙利叶不在愤怒，似乎又变成了那位安静的坐在轮回之河旁的月之天使，慈悲的双眼包容每一个灵魂的过去，目送他们前往纯白的未来。
　　“不被接受的爱怎么会被称为是爱呢？不过，也好，至少被诉说也被理解了吧？”
　　沙利叶的身躯渐渐消失，金色的灵子在岌岌可危的天空城中巡游，编织成一条蜿蜒通往地面的道路。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冥界的女神，纠正剩下的错误吧。”
　　“真是的这会儿才想起我来吗？不过由我来压轴的话也算是理所应当吧？”发热神殿梅斯拉姆台亚在女神被女神在手中挥舞转动。藏在底部的魔法阵光芒大盛。
　　“等等！我们还在这里啊！你这女人不要这么心急！”
　　“那就赶快下去啊？不在快一点的话就连你一起成为我的所有物吧？吉尔伽美什。”
　　“搞什么啊！”
　　“小翅膀大哥我抓住你了！我们现在就回家！”
　　“滚开，迪基鸟！你是不可能用公主抱的姿势把我带走的！这还不如我自己跑的快！”
　　......
　　众人前脚刚踏上灵子化的金色道路，离开天空城的领域没多久，艾蕾什基伽勒的神枪被插入天空城残缺的地面，属于冥府的土地覆盖这种空中之城，不可思议的将天空的一部分划归为大地。
　　“天往绝海，地往监狱。吾之脚下正是冥府之怒！起，发热神殿！好好反省吧！——『灵峰踏抱冥府之鞴』！”
　　无数枪牢将仍徘徊在此处的灵魂牢牢收拢，地狱的烈焰随后将天空城湮灭殆尽。
　　在这片暂时被冥府女神支配的地方，艾蕾什基伽勒本有能力将这些捕获的灵魂收归己有，但犹豫半响后，艾蕾什基伽勒气鼓鼓的再次打开枪牢。
　　“……要是一窝蜂地都跑到冥界来我也很为难的呀……囚禁灵魂的笼子做起来也很累人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供出舒服的住处来……好吧，好吧。既然那家伙都已经表态了，就放你们走吧。”

　　自此，高悬于哥谭上空的天空城和空旷的冥府焦土彻底消失不见，枪牢像花一样绽放着打开，浅蓝的灵魂光点在晚风中飘散，前往每一个沉睡的躯壳中。
　　“有意思的是，不过人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灵魂的颜色都是不变的。不去仔细辨认的话还真是不知道谁是圣人谁是罪人。”
　　“每个圣人都有过去，每个罪人都有将来。”杰森想起奥斯卡·王尔德的一句名言。他依旧不会放弃给罪人来一枪的权利，但他也会去给对方一个机会。就像蝙蝠侠那样，很久以前，英雄给了犯罪巷的小孩一个机会，然后这个小孩成了自己从未想过的更好的自己。
　　......
　　“说起来，月亮一下子就跑的远远的了，还真是嫌弃哥谭呢。”
　　“闭嘴，迪克，你毁了整个意境。”

　　“该死的陶德究竟还要赖在格雷森怀里多久？他对自己的体重就没有一点自觉？”
　　“夜翼公主抱着红头罩。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照片。”咔嚓咔嚓
　　“......德雷克你从哪里变出来的照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