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
听到降谷零的话，松田阵平挑了挑眉，任由香烟的烟雾笼罩住他。
在他们看来，友田和树坐所做的一切，和审讯嫌疑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因为在警校里学过，我也不会往这个方向想。”降谷零紧抿嘴唇，“你也看到了，当时友田君对西条……”
“对西条说的那些话，对吧？”松田阵平呛了一下，“呵，那种话术，堪比教科书上的流程，就算是我们也不一定能做到他那种程度。”
能做到友田和树那样的，大多是从业多年的审讯专家，这些人不是低头忙于研究，就是在审讯室里为了正义发光发热。
只有友田和树，整天穿着西装衬衫，发丝凌乱，时常带着黑眼圈出没，左看右看，就是一副上班族的样子。
降谷零点头：“不止如此，从一开始强行给西条建立形象，到最后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他说话的神情、甚至连每一个肢体语言都做得太好了，我不相信一个外行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外行人？你还真信啊。”松田阵平啧啧摇头，“一个外行人，怎么会找来警校，跟我们说他手里有黑衣组织的情报？我从一开始就没信。”
此时此刻，松田阵平还穿着友田和树给他挑的那身女装。他懒散地靠在墙上，烟叼在他的嘴里，随着他的薄唇上下摇摆。那样子不仅毫无娇柔之感，更像是一只打盹儿的狮子。
“不过，我相信友田君。”他说。
降谷零有些诧异：“即便知道他身份存疑，你也愿意相信他吗？”
松田阵平笑了。
“当然！毕竟……”
天边的云霞被夕阳烧得通红，晚风吹过两人的发丝，吹散他们周身的烟雾，一切都显得那么明亮而美好。
“友田和树啊，就是一个自己陷入麻烦，还固执地帮我们几个倒霉蛋解决问题的……冤大头！”
===
然而，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西条把全部情况都交代了出来，然后扑在友田和树怀里痛哭流涕。
刚从外面抽烟回来的两人见此，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如果说战斗中的西条是一只巨熊，那他现在就像是个在妈妈怀里哭泣的熊宝宝。
“这是怎么了？”降谷零问道，“怎么哭起来了？”
“我啊——我！”西条一边大哭一边哀嚎，“我要走了，我不能再跟友田相处了！我不能再追求长谷目小姐了！”
降谷零：……
松田阵平：……
眼看着西条情绪爆发，已经没办法正常沟通，降谷零只得看向友田和树，抛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西条已经答应帮助我们，所以，今天晚上他就会脱离这个世界，返回他原本的世界。”友田和树答道。
降谷零点点头，看来友田和树已经把西条知道的信息全套出来了，这一点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不过……
“他要走了？”
“降谷，你果然也舍不得我走的，对吧？对吧！”西条哭得涕泗横流，“我可是你们的老大啊！”
降谷零：……
降谷零：“啊哈哈，确实，怎么这么快就决定了？”
“没办法，我们需要西条身上的代码。”小樱从一旁走过来，这次的行动中她并没有暴露自己同为任务者的身份，因此她在西条面前也是大方现身。
“是啊，西条身上的代码对我来说太过重要……所以西条决定放弃任务，主动返回，”友田和树拍拍西条的后背，“他听了我的处境之后觉得没办法无动于衷，西条，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大。”
看来西条这里就是彻底解决了，不仅如此，他也不会像那个东谷一样，放着狠话想要重返这里。
毕竟他当老大的心愿已经达成，也靠着友田和树的计策击败了东谷，可以说是登顶警校不良群体，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但是我还没有追求过长谷目小姐——！！”
松田阵平：……
“你会遇到好女孩儿的。”
至少不是他这样的男扮女装的家伙，所以，放弃吧。
“跟你们告别之后他就会离开了。”友田和树说，“来跟大家做个郑重的告别吧！”
降谷零：……
松田阵平：……
走就走，搞什么告别！
友田君，这真的不是你的恶趣味吗！
西条将头从友田和树怀里抬起，眼看着下一步就要扑向降谷零。
降谷零脸色一白，连忙说道：“我去拿点饮料！给西条送行！”
看着跑进厨房的降谷零，松田阵平伸出尔康手。
果不其然，西条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松田阵平。
“长谷目小姐……”
看着西条那幽灵一样的表情，松田阵平也有点冒冷汗。
“西条君！”他一下跳开老远，“希望你以后能遇到真心彼此相爱的人。”
就算他这么说，西条仍旧想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大熊，眼泪汪汪地看着松田阵平。
“长谷目小姐，你真善良，还愿意祝福我！”西条抽泣着说，“我不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人啦！”
“不！你会的！”松田阵平几乎是大喊着跑开。
见状，西条更加消沉：“好吧，我知道了，不需要再道别了。友田君，我这就走啦！”
友田和树惆怅道：“一路顺风。”
西条点头后，便在阿笠博士的设备之中站定，身上开始发出白光。
多么熟悉的白光，这次，友田和树再没有一点慌张，就这样看着西条消失在这片白光之中。
“好了，这家伙也走了，友田，是不是该对我们解释解释了？”
萩原研二和降谷零也走进来，两人直直盯着友田和树，期待他能说些什么。
“好消息是这些代码和我的身体还算兼容，我可以作为载体，利用这些代码作为武器。另外就是，可以确定任务者之间彼此并不了解，而且确实每个人的记忆都不完整。”
他明显遮掩的说法让萩原研二挑起了眉。
不过萩原研二并没有追问，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友田和树苦笑，“任务者的数量可能远比我们想象得多。”
“更何况，他们的确可以重复刷同一个任务，也就是反复进入我们的世界，对我们造成影响。”
友田和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三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人。
“怎么样，还要继续做下去吗？”
还要继续和任务者对抗下去吗？
降谷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纷纷沉默。
无论怎么说，他们也就是刚刚走出学校的年轻人，没有重案大案的经验，甚至连单独面对犯人的经历都很少。
如果不是这个情况实在不适合报警……
是啊，报警有什么用呢？那些任务者随随便便就能影响到他们这些原住民，而他们抵抗的手段，目前来说只有友田和树这一个。
资源也不支持他们将纽扣设备大量生产和投放，他们甚至不可能拥有太多的队友。
报警之后，只可能带来更多的琐碎麻烦，而非有力的支持。
不可能不继续，如果不继续下去，鬼知道这些任务者会做些什么。往轻的说，他们这些人的人生将彻底被毁；往重的说，他们的世界整个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如西条所说的，这些任务者只重视自己——或许是重视任务，或许是重视自己的想法，但没有人会重视这个世界。
小樱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奇葩，但她也只关心自己喜欢的萩原研二和她的职业生涯，至于这个世界最后会不会因此崩溃，她并不关心。
面对友田和树的问题，这三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了？都站在这里不说话。”
死寂的气氛被开门声打断，诸伏景光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
“你倒是看起来挺轻松。”降谷零苦笑，“友田君在问我们接下来的打算呢。”
“我当然轻松！东谷和西条都走了，我也完全恢复了正常，现在感觉好极了！”诸伏景光说道，“接下来的打算？难道你们不准备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对抗到底吗？”
萩原研二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震到：“小景，这件事情真的非常非常难，拯救世界绝非易事。现在的发展很可能就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是啊，但那又如何呢？”诸伏景光拖着下巴略作思考，“我们做警察不就是为了帮助这个世界、要做正确的事情，怎么能在刚毕业的时候，就因为困难太大就退却呢？”
他的脸上是大家熟悉的，温柔而又温暖的笑容。
“能不能成功，总要去做了才知道。”
降谷零闻言，叹了口气：“景光他……远比你们想得要固执。”
“看出来了。”松田阵平撇撇嘴，“反正我们有友田君，只要友田君不跑，肯定有办法。”
友田和树：？
友田和树：“哈？什么叫只要我不跑？莫非你觉得我会跑？”
怎么可能会跑！友田和树还指望着他们几个大力出奇迹，帮助他掀翻酒厂呢！
“那可不好说……”
松田阵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小樱打断了。
“呵，友田君才是最不可能跑的那个。”小樱翻了个白眼，“长谷目小姐不是友田君的女朋友吗？怎么也这样说话？”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糟了，忘记演了！
小樱却并没对着松田阵平穷追猛打，反而翻着手里的资料，说道：“刚刚他不是都说了，他的身体里兼容了代码……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吗？这个世界的正常原住民连兼容一句代码都做不到，他现在既然已经开始这么做，就必须做完。”
“必须做完……的意思是？”
“就是要找出这个世界的全部任务者，提取他们身上的代码，然后再全部加载到他身上。”
小樱啪地一声又将资料甩开，似乎是在对着这些资料发脾气。
“可恶，我竟然没办法解决这样的事！要不是因为我记忆缺失……”她咬牙切齿，“这些代码似乎激活了他的身体，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随着代码的增加，友田君会越来越强，甚至会变成类似于高位面的存在。”
“但这些代码会消耗他的生命……负担并且运行这些代码的代价是非常昂贵的。”她闭着眼睛继续解释，“如果还没开始加载，那一切都好说。然而现在既然已经开始，就必须尽快将代码完善起来，否则……”
“否则怎样？”
降谷零几个人都急忙追问，友田和树反而像个入定的老僧，根本不在意。
小樱睁开双眼，沉重道：“否则他的生命，会大幅缩短。”
几人呼吸皆是一滞。
“大幅缩短……”松田阵平喃喃问道，“最差的情况，还剩多久。”
这样的话似乎让小樱觉得难以开口，她安慰地拍了拍‘长谷目凉子’，示意他做好心理准备。
随后，她说：“最差的情况，只能剩下一百年的寿命。”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