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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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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阿玺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和其他男孩不太一样。
别的男孩讨论班里那个白裙子马尾辫的大队长的时候，他只觉得心里毫无波澜。
他比较感兴趣的是站在大队长旁边和她一起主持的小男孩。
遇到阿然的第一次他就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可能和我一样。
直到两个人情不自胜的那个夜晚。
阿然说，“你是我的了。”
阿玺像是一个一直在人间游荡的旅人，忽然找到了栖息的地方，他第一次被人这样小心地抚摸、亲吻、拥抱并珍惜着。
他们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阿然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慌慌张张跳下床想去找阿玺，忽然闻到了一股温热的饭香。
阿玺正在厨房煮东西。
“早啊。”阿然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他以为昨天的冲动吓跑了阿玺。
现在看来，阿玺是默许了阿然对他的表白和占有。
阿玺笑了笑，“你冰箱里都没东西啊。”
“呃……好像是，好久没去菜场了。”
“那你平时怎么吃饭的？”
“点外卖啊，我一个人，做饭也不方便。”
“你喜欢吃海鲜？”
“你怎么知道的？”
阿玺搅了搅锅里的面条，“我刚才从你厨房的柜子里翻出了两根墨鱼肠，冷藏室还有一小袋虾。”
阿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不说……我都忘了。”
“所以我煮了海鲜面，还有三分钟就可以吃了。”
阿然家有一张很大的黑色餐桌，那两碗小小的面条放在那里，竟显得有些突兀。
“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做好吃的，”阿玺给他递了筷子过去，“今天都快把你厨房翻遍了。”
阿然心头顿生一股暖意，他拿着筷子，像是陷入沉思。
“怎么……你尝尝啊，我做的不是黑暗料理，你别怕啊。”
“阿玺，”阿然抬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我就是想再认认真真告诉你一次，昨天晚上，我……”
阿玺也一愣。
“我真的喜欢你，不管你什么症什么正常不正常，这个那个的……我都不管，我真的喜欢你，昨天我说的做的一切，都是真诚的。”
阿然的手是阿玺见过最漂亮的手，修长又有力，现在正紧紧包裹着阿玺的手。
就像昨天，阿玺蜷在阿然的身体里，像是回到了某个真正意义上久违的家里。
“我知道啊，”阿玺笑起来，“我知道的。”
“等你高考完，你搬进来好不好？”阿然顿了顿，又说，“我会想你。”
“好啊，那你要不要陪我去毕业旅行？”
“阿玺想去哪儿？”
“其实还没想过……”阿玺拨了拨碗里的菜叶，“我之前其实都没想过要去旅行的，你想去哪儿？”
“我当然想去太空啊。”
阿然夹过阿玺碗里的虾，一边剥着，一边又说：“不过在地球旅行还是安全多了，地球表面在范围上是有限的，它没有边界或是边缘，如果你扬帆一直向日落方向驶去，你不会在边缘坠落，或者陷入奇点，霍金试过了，是真的。”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阿玺碗里多了一颗剥好的、带着丝丝红色的嫩白虾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