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番外2·阿雪&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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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阿雪&绫子
阿雪在烟雾缭绕的酒吧里第一次看见绫子。
躁动的人群在节奏鲜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跳跃扭动，男男女女在混乱的舞池里释放最放肆疯狂的自己；她就这样坐在角落里，靠着墙角叼着一支点燃的香烟吞云吐雾。
五光十色的灯光闪烁转动着从她脸上打过，有时她的眼睛被笼罩在红色的光里，茫然冷漠没什么情绪的瞳仁在鲜艳的色彩里竟也被勾勒刻画出忧郁的样子。
她将食指和中指夹住的那支已经只剩半根的烟凑到黑暗中的唇边深吸一口，橙红的火光顺着呼吸的频率跃动几下，随后一口乳白色的烟雾就缓缓升起，将她暴露在变换着颜色的灯光下的上半张脸氤氲得模糊不清。
他猜想她是没有把那些烟雾吸进肺里的——她和尼古抽烟时的状态太不一样。
有的人就是这样，吸烟就是为了过个嘴瘾，好像不做点这样的举动就会显得太无聊孤寂。
DJ说了几句煽动气氛的话之后突然换曲，快节奏的音乐稍为和缓，却也让当下刺激的环境变得更加暧昧。
他看见靠坐在角落的她将烟头叼进嘴里，举起双手懒懒鼓了几下掌，随后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在那里看着光怪陆离的人群发呆。
于是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朝她走去。
当他在她身边坐下，她便转过头来看着他，嘴里含着只剩一点没有燃尽的烟头，眼神还是没有什么情绪的茫然冷漠。
隔这么近看起来她更好看了，健康的象牙白色皮肤在绿色或蓝色的光下显得光滑细腻。就算没有眼妆，琉璃似的浅褐色眸子也像宝石那么好看。
唯独那张嘴唇涂着鲜红的口红，红得耀眼张扬。
阿雪能看见她唇间的烟头上有一圈红色的口红印。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突然靠近的他，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阿雪说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突然笑开。一张红唇勾着上扬，眼角眉梢都漾开生动的媚意。
“来一支吗？”她咬着嘴里那半支烟含混不清地问他。声音是明亮的。
她拎过放在身侧的手提包放在腿上，找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来递给他。
阿雪本想推脱说自己不抽烟，他确实也不抽，香烟里有毒物质太多，不利于健康。但看见她歪着头笑着看他，一头海藻一般棕色长卷发衬得一张清瘦的脸更加妩媚，那双弯起来的眼睛看着他时全是了然和笃定。
好像把他整个人看得透透的。阿雪改变了主意。
他提起一边嘴角笑，自然地接过烟夹在指间。
“借个火？”他更靠近她一点，问。
她脸上的笑像张面具，瞬间消失了。
她又沉默着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瞬，就摸出一只一看就是从路边便利店随便买的塑料壳的打火机。他将烟蒂含进唇间，低下头凑近她举起来的打火机边。
蓝色和橙色火焰在按下点火开关时窜起，除去淡淡的燃料味外他隐约嗅到了她指间传来的冷冽香水味。
烟被点着，他抬起头来深吸一口后再次将香烟夹进指间，随后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隔着朦胧的空气他看着她将打火机潦草地收进手袋里，随后轻咳了一下把头微微侧向另一边。
他意识到自己的烟气呛到了这个抽烟不会过肺的女人，就将才刚刚燃掉一点的烟挪到远离她的另一只手上，任其缓慢地自己燃烧。
她又盯住人群，但目光还是没有焦点。只是在看着人群想事情罢了。
他想和她说话，又不想显得自己和其他所有搭讪的人一样，就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没转过头看他，但脸上又勾起兴味妩媚的笑，“我在想男人除了想着上床之外还能想什么。”
阿雪一呛。
她好像心情愉悦了一些，转过来看着他，琉璃般冰冷的眼里光芒流转。
她的声音都上扬起来，显得快乐许多:“我说错了？你不是想跟我上床吗？”
阿雪知道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懂含蓄，也不明白暗示的用法。
什么样的人说话能这样直接了当啊？阿雪对她更好奇了。
“你也是音乐社的？怎么平时没见过你？”他往后仰，靠在座位紧挨着的墙壁上，不再遮掩地把“我对你有兴趣”这几个字挂在脸上。
她无所谓地把目光放回舞池里，拉着声音回答他:“我不是啊。只是听说这里有酒，所以过来混点酒喝。”
她低声嘟哝一句“音乐社真是富得流油”，突然意识到阿雪一直专注地看着她，就又挑挑眉对他说:“顺便来看看能不能勾搭个男人。”
阿雪把手里那支快燃尽的烟扔到脚边蹍灭，笑着问:“勾到了吗？”
“只勾到了你啊。”她把身体倾过来，阿雪看见她黑色裙子的领口衬着瓷白的一片皮肤。
阿雪还看见她脖子两侧有两道细细的红痕，像被什么勒过留下的。
她把脸凑到阿雪的眼前，抬眼好奇地问:“我的魅力降低了吗？”
阿雪笑出声来。
“是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过来了你也看不上。”阿雪说。
她也笑起来，这次的笑倒是真挚明媚。
“你这么有自信？觉得我能看上你？”
阿雪伸出手去勾画她的嘴唇，她没有躲开，脸上的笑意更深。
他把她唇上的口红抹开一些，指腹与皮肤相触间都是缠绵。
“你这不是看上了吗。”
酒吧里依然人声喧沸，灯光和人影交错，繁华和混乱混合，不分你我。
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两人相携着像逃跑一般离开这里。
第二天阿雪从宾馆的床上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还是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他之后去了很多次那家酒吧，但再也没有看见那个坐在角落里抽烟，琉璃似的眼睛冰冷的女人。
他气着气着，逐渐就忘了自己为什么生气。
他再也没去过那家酒吧。
一年后，在一个夏秋交际的夜晚里，他循着急促的敲门声开门，看见被他忘记的女人站在门外。
她剪了短发，没有涂口红，却还是一样的妩媚风情。
那双琉璃般的浅褐色眼睛里流转着惑人的光芒。
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啊。他想。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番外2·阿雪&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