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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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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
婚期已至,鼓乐萧萧,焰火漫天。
湛蓝天空堆积着五彩云朵,仿佛一朵朵曼妙的烟花绽放到极致。放眼望去,满目殷红,红绸红花红喜字,般般件件都昭示着这个大喜临门的日子。
喜娘让花轿落地,晋磊将轿内之人迎出来,对面盖红绸之人却拿衣袖掩住了手,他心内一丝诧异,握住衣袖掩着的手,将人迎下花轿。
喜娘将系成红花的红绸放到他们手中,说:“请二位新人走红毯,生生世世红运转。”
成亲礼节繁俗,晋磊只是应付,面无表情,慢慢走过红毯。
又有穿红褂者端来火盆放在他们跟前,喜娘说:“请二位新人跨火盆,未来红火万年跟。”
跨过火盆,洒过新米,拜了天地,送入洞房。
礼节具齐。
宴席上,敬酒宾客络绎不绝,叶问闲含笑一一回敬。
乘龙快婿,喜上门楣。
到底伴着风云诡谲,天翻地覆。
酒过半旬,有宾客反应异常,出现中毒之状。叶问闲惊觉奇怪,却不料自己也中了毒,踉跄着跌落在凳子上。
哀嚎满院。
晋磊睥睨着众人,提着剑,似魔兽一般走来。
叶问闲颤声问:“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晋磊已近疯狂,戾气逼人:“我是碧山派的大弟子。”
“你是来报仇的?”叶问闲激动不已,看着满院惨状,怒吼,“要报仇就冲着我来,你为什么要杀害无辜?”
“杀害无辜?”晋磊觉得好笑,冷声质问,“你亲手杀害碧山派满门之时,你有没有想过,多少无辜的生命,死在你手里!”
叶问闲仿佛认了命:“你杀了我吧。”
晋磊却似疯魔:“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看到你女儿以及所有人都死在你面前,让你痛不欲生。”他泛红双目布满杀气,高举长剑,便要大开杀戒,叶问闲起身推攮,他反手一剑,将叶问闲重伤。
再要举剑,听得熟悉的声音惊唤他:“晋磊!”
他错愕回首,如火嫁衣映在眼前。他更加惊愕,那是小梅。
是,嫁衣,小梅穿着如血一般的红色嫁衣,超凡脱俗,如惊鸿游龙,他清秀的脸因为重伤还微微有些苍白,可即便如此,他仍似天外仙君一般,降临到他眼中,朝着他缓缓而来。
红尘万丈,那个人却印在他的心上,刻在他的骨上,像一点朱砂,深深烙印。
晋磊愣住了,他看着他如烂漫桃花的眼含了无限心疼,担忧又期许的看着自己。
他混乱了。他又为何穿着嫁衣?
“怎么,会是你?”他颤声问,千愁万绪。
小梅一步步向他移近,缓缓解释:“对不起,我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
晋磊摇头,他心里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他没有想过计划会出现纰漏,他更没有想过会是小梅。
“我不相信。”
“晋磊,偶遇是假,陪伴是假,规劝也是假的,我只是要破坏你的计划,让你不能报仇。”
“为什么?”
他一字一字问,这太匪夷所思。
小梅眼神躲闪,轻声答:“为了保住我们的命。你心怀仇恨,势必会入魔,我们唯有破除你的心魔,才可无恙。”
晋磊终究不信,那些温存时刻,怎会是假。他看着宴席上倒下的宾客,存了一丝侥幸:“毒酒已入席,怨念丛生,你又如何阻止?”
“我会解毒,他们所有人都已服了解药。”
元芳李马他们皆已到场。
晋磊看了看他们,再怒问:“叶沉香呢?”
小梅答:“她已经离开了。是我告诉她实情,和她换了身份。”
晋磊扬起一抹嘲笑,“所以,一切都是假的?连你也都是假的?”
小梅道歉:“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够了。”晋磊斥责,“我不想再听你道歉。师父文君惨死,我碧山派满门,我如何放得过他们?”他转身便向叶问闲挥剑,叶问闲反抗,他愈发狠戾,他对叶问闲恨之入骨,毒药加倍,小梅解药不能全解,此刻已被晋磊伤了两剑。
小梅拦在晋磊面前,“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晋磊双目泛红,此间前因后果,让他愈发怨恨,狠戾眼神如利刃一般:“你让开。”
小梅依旧拦着,他威吓:“不要逼我。”
小梅痛心,“若你非要杀人才罢休,你杀了我!”
晋磊怒气更甚,眼泛凶光。
云飞察觉晋磊异样,欲施幻术控制他,却被他体内的魔气打了回来。
“果然是心魔在诱导他。”他念咒施术,与晋磊体内的心魔抗衡。
晋磊眼神开始微颤,他不知道自己是忍还是不忍,举剑的手微微发抖。
小梅岂会不怕,他强忍害怕,紧闭着眼睛,扭曲着一张小脸。
这是自己熟悉的脸,也是刻在自己心里的面容,却又是他,骗了自己感情,坏了自己计划。
晋磊爱恨交织,将剑高高举起。
“晋磊!”所有人都唤他。兰生急得大嚷:“你当真要再杀他一次吗?”
下落的长剑忽然偏斜,斩断了小梅飞扬的发丝。
兰生元芳急忙扶着惊魂未定的小梅,刘平带着李马和队伍上前,问:“叶问闲,你屠杀碧山派满门,可知罪?”
叶问闲笑了,说:“如今,知不知罪又有什么不同?”
李马吩咐:“先将他带下去。”
小梅心有余悸,惊惶看着晋磊,心有千言万语,却化作沉默。
晋磊心乱如麻。他曾为了擂台为王,亲手将他重伤,如今他又要亲手将他杀死吗?他心存爱慕,见到他嫁衣如火的样子,他竟是有几分惊喜的,可这一切,不过是骗局罢了,他在意的人对自己软语温存,竟然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欺骗,却又不忍心伤害他,他不知所错,他的血海深仇又该如何?
他拖着剑,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远离。
云彩灿烂,他逆着霞光,孤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