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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另一碗米粥 ...

  •   申赫心事重重的跟在柏海身后,旷课这种事于柏海不值一提,于申赫却是滔天大事,让他心安理得权当放假,实是强人所难。

      柏海倒是没发现申赫的低落情绪,这个地方他也很久没来了,郊区拆迁重建,环境不好,到处烟尘乱飞,周围商家见这儿没了人烟也都陆续搬走了,他想着要赶紧带申赫去吃早饭,申赫的身体经不起折腾,早饭没吃,昨夜又没休息好,真怕他再犯胃痛。

      果不其然,两人出门不过半小时,申赫已是满头大汗,他这个病疼起来是真要命,有时候他恨不能拿刀把这带给他无穷无尽痛苦的病源给剐了。每次发病的时候,他都是咬紧牙根,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块,似乎这样才能缓解些许,偏偏此时在外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躺下休息都成了奢望。

      柏海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申赫早已是疼痛难忍。见过申赫因发病而昏厥的柏海登时惊得魂飞魄散,“申赫,你怎么了?胃又痛了?”

      “嗯。”申赫痛的几乎站立不住,柏海过来后他立刻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柏海身上,柏海顺势打横将他抱起,急急往公交车站那儿狂奔。

      “别去医院。”申赫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全国各地只要是有点名气的医院都被他跑个遍,得来的不过是注意注意再注意,去医院并不能疏解他任何的不适,他忍忍也就过去了,柏海烧没退,万一被别人发现才是不妙。申赫咬牙忍着疼环顾了下周围,不远处有一间老旧的工厂,想着那儿应该有休息的地方,他指向工厂方向,对柏海说:“去那个工厂。”

      到了工厂内才发现是个被弃的荒厂,里面依然是了无人烟,所有内室都上了厚厚的大粗锁,申赫实在疼的狠了,让柏海抱着他靠在一块圆石管边,地上尘土堆叠,柏海不想弄脏申赫的衣裳,他着急忙慌的坐下,调整了坐姿,让申赫靠在他身上好更舒服一些。

      而申赫也不想他担心,喘着粗气打趣:“你瞧,一个病秧子变两个病秧子了。”

      柏海将脸埋进申赫后背,感受着申赫剧烈的喘息,他很无助。人呀,在病痛面前总显得太过脆弱,纵是坚强如柏海,此刻发着烧,抗压能力似乎也减弱了不少,他颤着声音只想寻一个安心:“申赫,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申赫疼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却在想着该怎么安抚柏海的情绪,明明现在忍着巨痛的是他,可他仍然心疼柏海,柏海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抚平他内心曾经受过的创伤。当申赫决定接受柏海的那一刻,他便暗下决心,他要带柏海走出那些往事,甩掉那些用以自我保护的面具,找回真实的他。你瞧,坚强不过是他的保护色,他分明很容易害怕。

      申赫借柏海手臂的力量挣扎着往上靠了靠,他垂下眼眸,有些羞涩的将樱色薄唇覆上柏海脸颊,郑重许下一诺:“我不会离开你!”

      柏海低头狠狠的吻了下申赫的额头:“永远不要放弃我!”

      申赫点点头,闭上眼睛将身体紧紧靠在柏海身上,太疼了,他真的没力气了。

      “你睡会儿吧。”柏海替申赫解开外衣,将手覆在申赫胃部上下左右揉搓起来,“等我们回去了我去找推拿师傅学学手艺,以后你不舒服的时候我好好给你按。”

      “嗯!”申赫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其实犯病的时候根本睡不着,他闭着眼睛假寐不过是为了能让柏海安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申赫觉得好些了,二人便天南地北的聊着天。

      “也不知道刘老师会不会通知我爸,就这么带着你出来,也没有跟我爸说一声,他一定担心坏了。”申赫懊恼的摇摇头,柔软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出赤红色,发尖甩在柏海脸颊弄得柏海心痒痒的,“你呀,一定要快点退烧,这些年,我爸为我操碎了心,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柏海呆愣愣的揉着申赫的头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申赫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好几下才回过神,他心虚的笑笑:“我明白,好了我们就回去。”

      “你现在可好些了?”柏海看着申赫苍白的脸色,不禁担心起来,“你这个病不能再拖下去了,会把身体拖垮的。”

      申赫故作轻松的说:“我何尝不想呢?兴许以后医学发达了,就能把这个病根给除了。”

      “我想带你去吃点东西,你现在可以吗?”

      “走吧,我还真有点饿了。”

      两个病人手拉着手又转了许久,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一家小吃店,可能是客源稀少的缘故,老板是个超级热情的大叔,听到柏海说申赫胃不舒服,立刻盛了碗自家煮的小米粥,还乐呵呵的说:“小米粥,养胃。”

      申赫感激的接过米粥,与柏海相视一笑,大人的世界里总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失去那颗懂得感恩的心,而少年们的世界却会因陌生人带的一些细小温暖而觉得惊喜,而这样不可多得的纯真终有一日会在岁月的打磨下变得麻木,至少,从现在起,他们将携手共同成长。

      未来,总是希望中来临,却在失望中成为过去,幸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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