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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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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韶延要烦死了。
他的千秋宴过后,白妙意就开始发疯,她不贤良了,也不大吵大闹,只是缠着穆韶延,在他口渴的时候倒茶,在他用膳的时候夹菜,他批奏折、她就磨墨,她仿佛是根藤蔓,开始发力,狠狠的将穆韶延缠绕,似乎要让他融入自己的身体。
开始的时候,穆韶延还含着温润的笑将白妙意的示好都一一收下,一天之后,见白妙意还没有收手的情况,他笑不出来了,两天之后,他对着白妙意欲言又止。
终于,他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旁边微笑着给她夹菜的白妙意道:“妙娘,你实在不必如此?这些都有宫人伺候,你身份尊贵,只需要好好享受即可。”
“享受?”白妙意唇角扯出一个冷淡的笑容,“臣妾享受了什么呢?”
穆韶延看着她的冷脸,听着她的冷语,心下暗生火气,但又压下,说道:“皇后,你想要什么直说即可,何故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话!”
“我想要的东西轮得到我吗?穆韶延,你也知道我是皇后?我还以为你和这天下所有人都一样,后宫只知道有个宠妃贤良妃,而看不到我这个皇后呢?”白妙意将筷子重重的放下,玉筷碰到汝瓷筷枕上发出清脆的一声,玉质脆弱,筷子又纤细,瞬间,其中一根断裂,一半飞到餐盘中。
穆韶延看着那半截筷子,下颌绷紧,冷声道:“无论知不知道你,你都是皇后!这还不足够吗?”
“不足够!”
白妙意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睛通红的看着他,“我凭什么足够?皇后的位置都是本宫应得的!”
她高高昂起脖子,“可是你呢?本宫对你这么好,我嫁给你之前就说过,我最讨厌戚施然,听着我的言语,你那时不以为意,不声不响,我还以为你和其他男子不一样,可是最后呢?”
瞬间,白妙意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两道清泪让她显得凄婉,她指着穆韶延,“最后就是,原来你才是爱的她最深的那个,我费劲心力讨你欢心,而你挑选最珍贵的那朵牡丹花做戚施然的发饰,凭什么?”
“后面的魏紫牡丹不是已经赐给你了吗?既然你喜欢牡丹,行!梁王所有进献的牡丹花都给你,你满意了?”
“你不要同我装傻!”白妙意崩溃大声,“你现在还在装!你可真是爱她啊!你爱戚施然什么啊?她水性杨花,谁都撩拨?难道你就是爱这种做派,那花楼里都是多情人,你怎么不去啊!”
“别说了,皇后!”
穆韶延抬头看她。
白妙意对着他警告的目光反而是笑了,她擦掉脸上多余的泪水。
微微朝穆韶延弯腰靠近,说道:“难道就因为她没有撩拨过你?所以你就犯贱,像是一条狗一样凑上去……”
“闭嘴!”穆韶延一挥手,面前的餐盘碎了一地。
白妙意一点不停息,“但凑上去她也不喜欢,她不睁眼看你,谁不知道她挑选的是长安城最光风霁月的郎君,她们定了亲,换了八字,情投意合……”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穆韶延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大手捏住白妙意的双颊,眼中仿佛有着滔天怒火,又被压抑住、
他掐着白妙意的脸放在自己的眼前,两人之间唇鼻之间只隔着一指距离,曾经他们也是如此近的浓情蜜意,如今,四目相对,全是恨意。
“妙娘,你过了!”
穆韶延低声说,白妙意说不出来话,只是,那双目却似喷涌的火山。
“你是朕的皇后,没有什么错,你永远都是皇后,戚施然不同,不要和她比较,这只会让你苦痛。”
说完,穆韶延放开白妙意,抬脚往门口走去,白妙意身体瘫软的跌坐在椅子上。
在穆韶延走到门口处,后面忽然传出来一个轻声,“我不后悔。”
穆韶延停下脚步,回头。
就见白妙意坐在椅子上,身体柔弱,没有椅子的一半大,她看着他的背影,现在是看着他,脸上表情都是倔强,“我不后悔嫁给你。”
穆韶延身子顿了一下,目光挪到桌子的一片狼藉上,然后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抬脚跨过门槛,身影消失在白妙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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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有和自己气场不合的人,而气场不合又总是出现在同一地点后,产生矛盾显而易见。
戚施然和白妙意可能就是其中的一种,白妙意对戚施然第一眼观感便不好,她是训练有素的皇子妃后备役,下一代母仪天下的有力竞争者,而戚施然,恣意妄为,形容出格,我行我素,水性杨花,更加叫人生气的是,戚施然从不将她放在眼中。
她想要算计戚施然,让她落入荷花池中出丑,可是最后,出丑的却是她自己,在她狼狈的在荷花池中扑腾的时候,戚施然倚着凉亭的横栏,双手捏着一朵荷花,风吹过她身上轻薄布料的裙摆和长发,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微微的笑着,随后似乎是看腻了,扔下手中的荷花,走开前,吩咐旁边的人,“随紫,保护白小姐换好衣裙。”
那个粗鲁的侍女直接用斗篷将她包住,仿佛是包个粽子一般,将她扔到客院,随后又将她的婢女和衣裙扔过来。
她气恼的收拾好出来,看到地上沾了淤泥污渍的斗篷,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炒的火热,价比黄金的纯色狐狸毛边斗篷,别人想要都得不到,在戚施然这里,竟然随意弃之敝履,难道就是因为她用过,所以就不扔掉了吗?
于是,白妙意又抓到戚施然的一条罪证,奢靡!
在骂过戚施然千百句的白妙意,终于在这一天承认了戚施然的唯一优点,美貌。
不过很快的,这也成了白妙意厌恶的地方,她最喜欢的族兄为了去参加戚施然在场的游园会,竟然摔断了腿。
自此,白妙意知道,这是上天安排的,戚施然注定只能成为她的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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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德殿中,白妙意坐在主位之上,而此时戚施然正坐在她下位的左手方,穆韶延的后宫没有几个妃子,他在皇子府便是如此,只宠爱她一个,其余是陛下或者是其他臣子进献的,不能拒绝,白妙意见穆韶延不往后宫看一眼,心中甜蜜,为此,也为彰显自己的大度,所有人都善待着。
入主中宫之后,也给了他们名分,因她的善待,又因她能力出众,恩威并重,其余人皆服从于她,没想到出了个漏网之鱼莲美人。
她原是心中在意过,不过遇到了戚施然这块顽石般的宿敌,这丁点的在意也不算什么,甚至为莲美人肚子里的孩子而高兴,此时,孩子不只是孩子,更加是她手中的筹码。
白妙意开口,“今日,本宫邀请各位前来是为陛下子息着想,陛下如今已经是及冠,可是后宫还只有莲婕妤肚子里一个孩子,各位乃是后宫嫔妃,也该多多努力!”
其他人见状一喜,坐在右首位莲婕妤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没有说话。
除戚施然之外,她们皆纷纷跪下,说道:“臣妾遵旨!”
白妙意看着戚施然,今日,她其实就是为了戚施然来的。
戚施然比以往的张扬低调了许多,沉静低调内敛,与之以往的明媚刺眼不同,但一样是依旧美的惊人,白妙意忽然很羡慕戚施然,她只需要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能够得到旁的女人一辈子追求不到的东西。只能说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样的浅薄,一样的好色!
白妙意在心中冷笑,面上不显,说道:
“贤良妃,本宫欲为陛下开选秀,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
瞬间,白妙意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原本是不该的,为了这次的会面,她在心中筹措了许久,做好了戚施然所有回答道准备,想好了如何在穆韶延面前挑拨他们的关系。
是的,白妙意并不会对戚施然服软,更不用说认输!穆韶延是她的丈夫,她是他八抬大轿,入了皇家族谱的妻子,是彦国的皇后,即使穆韶延的心中有戚施然又怎么样?
男人都是贱的,心中可以有很多人,戚施然有绝世美貌,那就多找几个绝世美貌的人来,她不信,穆韶延不会动心。
而白妙意做这一切的出发点就是不想让戚施然好过。
可是没有想到,戚施然才开口一句话,就叫她控制不住情绪。
白妙意定了定心神,冷笑的一声,“陛下对你可是感情甚笃,自从立你为妃之后,后宫其余人皆为摆设,本宫以为,你也如此呢?”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戚施然单手指玩着发梢,墨色的发与玉白的手缠绕,莫名的有种诱惑感。
白妙意抿唇,严肃对戚施然说道:“贤良妃,身为宫妃,在外应当端庄示人!”
戚施然疑惑的看了一眼白妙意,不欲纠缠,说道:
“没有宫规写道二品宫妃需要参与选秀。”
“所以,本宫特意邀你来商议,选秀乃是举国大事,宫内除本宫外就你为大,贤良妃可要好好出力才行!”
戚施然翻了个白眼,说道:“若是这选秀是选俊美的男儿郎,皇后倒是可以给臣妾留几个,选美人,妾可真是有心无力了~”
她声音暧昧婉转,瞬间叫白妙意气红了脸,她一拍扶手,喊道:“贤良妃你真是放肆!”
“放肆什么?”戚施然道:“又不是真选,若是有选俊秀男儿郎那一日,妾定然叫您先挑,您看这样好吗?妙意娘子。”
说完,她起身离开,拖地的紫纱裙摆绮丽婉转,仿佛她说话的样子,眼神落在别人身上的样子,有着莫名的余韵。
而白妙意气的要气,站起来朝着戚施然喊道:“戚施然,你大逆不道、水性杨花,不知廉耻!我要告诉陛下!”
谁知戚施然停下脚步,转头朝她笑笑,“妙意娘子,说好了,你是先挑俊秀男子的那个,我们可是同谋啊!”
说完,她离开了坤德殿,而白妙意这边的一行人,见白妙意气之发狂的模样,不敢多说话。
最后还是莲美人经不住久坐,说道:“娘娘……”
“滚,你们都滚!”
其余人纷纷迅速而安静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