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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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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盛纮在下朝后,被皇帝独自留了下来。盛府中经这样一番自然是人心惶惶,可是又探听不到消息,只得在原地跺脚干着急,胡乱猜测着宫中贵人的意思。
但是八王府中却没有那么紧张,个中的的下人都井然有序不见半分慌乱。盛府来的人传了话后,明兰却不见有多少的焦急。大约是知道了周淳心中的打算,明兰并不觉得盛纮会有什么大的事情,周淳有那样的想法定然是不会放任自己的娘家人出事拖累,顶多就是因为什么事吃一点儿苦头罢了。
周淳的身子经过了几天的精心调养,身子已经渐渐好了起来,从几天前几乎卧床休养只偶尔下地走走到现在已经可以去书房和他的幕僚商量事情了。但是,周淳依然没有销假。他盘算着借着生病的由头避一段时间,毕竟此时并不是他展露锋芒的好时机,要防着其他人出手打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要当的是黄雀,而不是前面被吞吐腹中的蝉和螳螂,蛰伏是很有必要的,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么一时半刻。只有做好了伪装,在那样一层保护色下,他才可以不知不觉地扩张发展,最后再锋芒毕露,图穷匕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即直击要害。
书房外的爬山虎爬了满满的一墙,深绿色的,在炎炎夏日里看着就觉得十分清爽。书房里周淳正和钟师爷商议着此事如何善后。
"王爷,王妃家的兄弟此次虽然是做了蠢事。但这也是因祸得福,大约可以可以消释了陛下对您的大半疑心。毕竟一个皇子,连他的妻族都对他没有什么信心要去转投他人,这当中的意思明眼人见着都觉得您这是一个没有希望的。"钟师爷对周淳说。
周淳紧接着说:"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江南是朝廷的粮仓,虽然此次天南大旱,可江南或许是因为水汽充足并未受到很大的影响。更何况江南的盐商是出了名的腰包鼓的,父皇现在自然是盯紧了这块肥肉的。父皇或许是为了试探本王询问本王要派何人去总理此事,本王只回答了自己对江南地方的政事人事并不熟悉。不出我所料,父皇果然派了老师总理此事。"
周淳口中的老师正是扬州现在的巡盐御史林如海。
"林大人办事果然是老道的,这就可以放心了。"
"也不会有人想到老师和本王暗中有着联系,毕竟老师一向被认为是个只忠于父皇的纯臣。当年若不是他一语惊醒梦中人,本王怕是就没有如今的成就了。父皇让老师任着巡盐御史这般招人的位置,做着他这江南的耳目。这些年,老师私底下往父皇私库里送的金银都不知几何。原来父皇是承诺了老师若是做满满的两任巡盐御史就回京任职,可去年仍然是下了只升官拼留任原职的旨意。毕竟这一把刀太好用了,用刀的人就舍不的放开了,毕竟锋利的刀不好寻。可是刀是嗜血的,这如果用不好了就会反噬自身。此次之事,父皇召见我时王相公也在侧,倒是给他卖了个好印象。"
"这样也好,凡是都得潜移默化的来才妥当。对了,林大人可是还有一个独女在这荣国公府"
"是了。"周淳答道。
"顾二郞前日才刚刚返京,半月后就要和漕帮再下江南去探听消息。不如叫他秘密带一封书信去告知林姑娘的近况,以此免除林大人的后顾之忧。"
周淳点点头。
"王爷,看这天色尚早,不如手谈一局"
"此亦是我愿。"
此两人便坐下命人摆了棋盘,周淳执白 ,钟师爷执黑,径直下了起来。
"王爷可还记得与鄙人初识之时"
"自然记得,謹之当垆醉酒,豪言豪语,大叹曰:'莫不是我欺世人,而是世人诚欺我矣!'"周淳言罢落下一子。
"说来也是惭愧,也是书生意气。十余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高中却因为不愿攀附权贵,见罪于甄家,被罢官。心中郁愤难填,一时只觉自己是那江中的渔夫,'世人皆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只求大醉一场,以此聊慰平生。"
"幸而謹之醉了,本王才有机会与你相识。"
"此亦鄙人之幸矣。几番交谈后,只觉得王爷是心中有丘壑,唯愿效命。王爷可还曾记得,也是这般时节,王爷同鄙人所说之话吗?"
"自然记得。得民心者得天下。唐太宗曾言:'谁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水,而君王者为水上之舟。这天下的百姓在乎的其实从来不是谁来做这个皇帝,而是谁可以让他们丰衣足食。天下读书人亦然,他们更加在乎的是谁可以让他们一展抱负,人尽其才,而不是庙堂之上所坐之人究竟是何人。"
"鄙人惟愿王爷无论将来处在何种位置上都能够为设身处地地为天下百姓着想。"钟师爷起身长辑稽首一礼。
周淳赶忙扶起他:"謹之言重,若本王真的到那个地步,此乃是本王的职责所在。这为君者,非一人之君也,而乃天下人之君父。"
"多谢王爷。"
"瞧着,我们这话都偏到哪里去了,这棋还没有下完呢。接着下,该你了。"周淳道。
"咚咚....."传来了敲门声。
"何事"
"回禀王爷奴婢是王妃的贴身使女丹橘,奉王妃之命来给王爷和钟先生送中饭的。"
"进来。"
丹橘进门替周淳他们摆好碗筷和吃食就避走开了。
"好灵秀的姑娘啊。"钟师爷道。
"那是王妃的陪嫁使女,自小便在一处的。"周淳接到。
远处的脚步声渐渐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