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东君迟来久》空庭春

11、第十一章 谣言

　　何欣年一直处在吃了睡，睡了吃的阶段。夜里偶尔听听便宜父母开车的声音。或者听听下人唠嗑，八卦。不用每天早起，醒了还能享受到自家母亲的温暖慰问。所以何欣年对这种猪的生活很是满意，除了一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现象，让她很是无奈。

　　大概是因为心里年龄比较大所以何欣年没有别家小孩一样动不动就哭闹，除了饿的时候嚎几句基本不哭闹。就连自家两个便宜哥哥逗弄自己也是毫无表情。随他们爱咋地咋地，除非烦的受不了，就假嚎几声，何母听到了自然会过来教育那两小崽子。总之有她护着，谁也别想欺负她。包括现在看自己有些不顺眼父亲。不过打扰到他们亲热自己也很无奈啊。毕竟饿这种事情谁也受不了。况且自己还是个宝宝啊。要怪也得怪他自己，妻管严，救不了。

　　这天，何母因为要去处理事务，便让珠圆叫院里的丫鬟婆子把何欣年抱到外面晒太阳。
　　天气很好，微醺的阳光晒在身上很是温暖。淡淡的花香飘在空气里，很是好闻。凭感觉应该是春日的光景。

　　何欣年睁着眼睛虽说也是模糊的，但影影绰绰能看出些许亮光，和人影。所以心情还是很不错，心下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刚成为婴儿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除了灰色便在看不出别的颜色了。关键是如今身处在不知情况的古代。身有残疾，就是在现代社会也很难立足。古代就更甚了，稍有残缺，都是别人口中的笑料谈资。未来指不定如何。虽说很早以前看到过某个母婴节目说过刚出生的婴儿是看不见东西的，只能听到声音。婴儿都是听着声音在动。但还是有些担心，所以对于今天能看到色彩，何欣年深表庆幸，在孤儿院看过太多身体有缺陷的小伙伴。因为事事都要人协助才能完成，所以很多身体完好的人都看不上他们，还想着法子去欺负她们，阿姨们屡禁不止，最后也只能随他们去。

　　何欣年正感受这大好阳光，听着丫鬟八卦，谁家小姐和书生私奔了，谁家少爷抢了穷人家的老婆做妾。正听得有味。不知那个丫鬟突然小声嘀咕到自己身上去。

　　只听那丫鬟压着声音道“你说咱家小姐不哭不闹的，是不是怪怪的”

　　“哪里怪了，我瞧着咋们小姐玉雪可爱，挺好的”有丫鬟道

　　“前些天我去外院拿东西，听到几个丫鬟婆子在那说……”那丫鬟说着停顿了一下往四周看了看继续道“说咱们小姐，只有饿了或是撒了才哭闹，平素安安静静的，就连小少爷在旁边逗弄都不哭不闹，像是傻的一般。我这几天瞧着，还真是这个样，你说小姐会不会真的……”

　　“流莺，你别胡说，这事若是许嬷嬷知道了，一准把你赶出府去。”其中一个丫头小声提醒到

　　“怕什么，这又没有外人，许嬷嬷怎会知道”那流莺看了一眼那丫头似有不屑。

　　“我不是人吗”何欣年如是的想。

　　“莫非咱们小姐真是个傻的？”一丫头捂着嘴小声说道

　　“我一二十几岁大好青年去跟一个四五岁的小屁孩计较，好意思吗。”何欣年在心里吐槽。

　　“兴许小姐只是比别家孩子听话罢了，况且孩子多渴睡，不哭闹也正常。”先前阻止流莺说话的丫鬟道

　　“流雪，那可不一定，前些日子我回家探亲，听我老娘说起过。这不哭不闹的孩子多半是傻的。”一穿着浅绿衣裳的小丫鬟凑着耳朵小声道。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之前我们村就有个，叫癞三的人。小时候也是这般不哭不闹的样子，她娘逢人就说他家儿子有多乖，长大定是个疼人的。谁知这越长越大别家孩子都会开口说话，自己动手吃饭了，她家孩子连爹娘都不会叫，走哪都要抱着。如今村里哪个人见他家不是躲着笑话她的”另一个丫鬟突然插进来。

　　“是吧，咱们小姐这么安静说不定也是个……”

　　“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小姐也敢编排”珠圆扶着何母和许嬷嬷至青书院回来，刚入院门便听到几人聚在一起嘀咕说话。许嬷嬷看到自家夫人脸色发黑当即呵斥道。

　　“奴婢……奴婢……见过夫人，夫人饶命。” 流莺那话还未说完便听到许嬷嬷的声音，回过头却见自家夫人一并在身后，几人当即吓得脸色刷白齐齐跪下。

　　何欣年听着几人颤抖的音色，膝盖落地的清脆声真心为她们感到疼。

　　“好……好……好得很，看样子这几个月我不理事务，你们都当我是死的是吧”何母看着这几个聚在一起的人严词厉色道

　　“珠圆，把小姐抱回屋里，免得待会动静太大，吓到了”

　　“是”珠圆听着便把何欣年抱着回了里屋。

　　“嬷嬷，去把院里所有人都给我喊过来。”

　　“夫人饶命”流莺看着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喝茶的人心下害怕道。

　　“别急，待我查出是谁传的流言，我自然就会饶你一命”何母把茶盏放下清冷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一颤。

　　“回夫人，是流莺，流莺先说的”穿浅绿衣服的丫鬟指着流莺害怕到。

　　“青叶，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说的”流莺看着主位上的何母，眼神冷漠。心里本就紧张，忽而听到有人指正更是心下害怕。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当即反咬道。

　　那叫青叶的浅绿色衣裳姑娘听她将水泼到自己身上也提声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先说的，她们都可以作证。”

　　何母看了一眼跪着的几人，个个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流莺见主位上的人眼神越发狠厉。众人也都低头默认，心里一横道“夫人，不是我，是流雪……对……是流雪他先说的。”横竖她与自己都不对付，总喜欢抢自己风头。

　　“流雪，你有什么可说的”何母把眼光放到流雪身上。

　　“夫人，奴婢敢对天起誓，若今日说了半点小姐的不是，就让奴婢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所。可是流莺，你敢吗”流雪跪在一旁神色镇定的说

　　流雪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为之一怔。毕竟在这种神佛论满天飞的古代，这种毒誓少有人敢发。所以当流雪说出来流莺有一种看到了疯子的错觉。

　　“很好，流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何母看着流莺道

　　“夫人……夫人，奴婢不是有意的，是有人，有人让奴婢传的。是奶娘，是那日被老爷下令打出去的奶娘，她让奴婢说的。”流莺带着哭腔

　　“嬷嬷，除流雪外其他几人拖到院外杖责五十，若侥幸活下来的，找人牙子把她们买了，至于流莺，这等不把主家放在眼里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夫人……夫人奴婢知道错了，您饶了奴婢们吧，奴婢以后在也不敢了……夫人……”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她们拖出去”何母低头看了一眼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说道。

　　不一会便上来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把人给拖出去了。之后院子里便传出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久久不能平息。其他堵在院门口观看的人也是胆战心惊惊吓不止。

　　“囡囡，吓到了吧，阿娘抱抱啊”何母入了内室，一改身上的厉色，从珠圆手里把何欣年接过来，语气更要住一天。

　　“夫人，你莫要担心，都是那小贱人胡说八道，咱们小姐这么玉雪可爱，将来定是个好姑娘的。”珠圆看着抱着何欣年一直不说话的何母，以为她是听了外头那几个人的话，暗自伤神于是大着胆子开口劝道。

　　“你们先出去”何母道

　　“囡囡，来，给阿娘笑一个”何母看着安静的何欣年笑着道。

　　何欣年瞧着有声源的地方，一个巨大的虚影。是个人形的轮廓低着头看自己，声音有些微颤。便咧嘴冲那个虚影笑了笑

　　“囡囡真乖”何母亲昵的碰了碰何欣年的脸颊语气轻快。

　　感觉到脸颊上的温热，何欣年微微一愣。抬起小手在脸上蹭了蹭。前世二十几年在孤儿院长大，虽说那里的阿姨也还好，但何欣年感觉不到真心，或许是因为孤儿院可怜的小朋友太多了，也或许是她太听话的缘故，很多时候阿姨们都会略过自己。有时候看见院里的阿姨在哄着别的小朋友吃饭时，她总是特羡慕。故意不好好吃饭，阿姨总会说“何欣年，别磨蹭了，赶紧把饭吃了。”每次都这样，再后来自己就不那么折腾了。每次都乖乖的。不哭不闹，不给人添麻烦。

　　“囡囡，再给阿娘笑一个好不好”何母看着原本安静的孩子对自己笑心下甚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