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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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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遇一直都没要我的联系方式。
我想他是不是忘了,亦或者是不想要。
难道真的未曾对我心动过?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自从接到一通电话,付衡和祁遇一直变的很严肃,两个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我和温夏像两个傻瓜,一直在和大家玩游戏,大家都叫我清姐,叫温夏“夏夏”,这样显得我很老,我还挺不喜欢。
我一直在悄悄注意着他,他严肃的样子,指挥的样子,由于不专心,我一直在输游戏,害的我一直被这群血气方刚的男生弹脑门。
怎么说我也是大姐口中的“清姐”,大家下起手来也真是不客气。
“祁哥。”我对面的男生看着我身后招呼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遇走到了我身后。
“快到站了,解散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感情。
大家立刻听从他的指挥,一哄而散,等着人群都走光,我才缓缓地回头。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的额头,又看了看我。我想他一定在想怎么会有我这么笨的女孩,玩个游戏都能输成这样,其实我才不是呢,还不是因为他,若不是他这般疏离,我怎么会这么恍惚。
我越想越不开心,绕过他往回走。
快到站的时候,祁遇叫大家集合。
祁遇严肃的样子依然很帅气。
所有人吼出了一声“好”,然后散开,坐会各自位置,收拾行李。我真的意识到,快到站了。
我愣愣地看着祁遇,心中酸楚,直到温夏提醒我:“姐,我们是不是也要收拾一下。”
“好。”
“姐。”
“嗯?”
“有时候应该适当地主动一下,你看人家多主动呀。”
她这个小孩反倒教训我来了,我收拾行李,装作没听见。
我听见火车上的报站了:宁源到了。”
“所以人别动,她们走完再走。”祁遇说道。
“好!”大家齐声回答。
我心里纠结的要命,享受着一次没有人踩脚,没有人拥挤的下车,回头看去。
祁遇也在看着我,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会冲过来吗,他有什么想说的话吗,我等了等,只听到乘务员提醒道:“小姐,该下车了。”
“姐。”温夏也在叫我了。
我终于下了车。
舅舅和蒋承已经在等我们了,蒋承和舅舅接过我们手上的行李,问我们累不累啊。
“还行。”我说道。
“你都不知道啊,我们和一车厢的军人过来的,这一路上,我们…”温夏在说火车上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听进去。我的视线跑到了他们身后。
一群墨绿色,有序地从火车上走出来,自觉地排成了队伍,成为这糟乱的人群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大家的视线。
祁遇是最后出来的,他四下环绕了一圈,和我对上了视线。
我甚至都不确定是不是和我相视,因为我身边有太多女生的声音:“瞧,那个兵哥哥好帅哟,对对,就是那个,在回头看我们吗,我的天。”
祁遇转过头,说了什么,队伍开始前进了。
我咬了咬嘴唇,跑了过去。
舅舅在身后喊我:“丫头,你跑什么?”
我没管,我看见祁遇再次回过了头,这次我能确定他是在看我了,那双眼中仿佛流露出什么情感,我真想问问他,你想告诉我什么。
眼看着越来越接近他,从一个车厢忽然走出了很多人,一群大伯阿姨,欢快地在门口聊天照相,堵住了我的去路,挡住了我的视线。
这群人!出来的可真是时候!他们兴高采烈地一个迎合着一个,生生地把我拦下了。
等到我费力从这群夕阳红团队出来的时候,我已然看不到墨绿色的身影了。
祁遇已经走了。
我再一次被人群冲散,把他弄丢了。
罢了,我叹了叹气,眼睛湿漉漉的。
温夏他们走到我身边的时候,舅舅疑惑地问我:“你跑什么?”
我收回视线,说道:“有人欠我钱,还没还我。”
“什么人,要不要报警?多少钱?”
“算了,不过是火车上遇到的人罢了,不要了,我们走吧。”
是呀,对祁遇来说,我恐怕就是那个,不过是在火车上遇到的人罢了,无关紧要。
回到家,舅舅和我唠叨:“这个你妈也要带过来,这个带过来干什么,这个多沉啊,你妈还让你们拿。”
末了,说了一句:“你妈也真是,还知道我喜欢这些。”
家庭的力量俨然如此。
温夏和蒋承不知去哪里了,给我发来短信说晚些回来。说不定是给那个小女朋友准备什么去了,温夏也是爱凑这个热闹。
我帮舅妈准备好了晚饭,没等到温夏和蒋承回来,于是出去逛了逛。
天气还是有些许凉气。
我看了看手机,一直没有消息。
祁遇真的像一场梦一样,醒来就真的消失了。带给我的,不过是那天的月光,那晚的悸动。
可那双眼睛,那样的目光,像流水流过,仿佛有很多事情要告诉我。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急忙看过去,是温夏:“姐,我们回来了,你在哪呢?”
“我就在前面的公园,马上回来。”
吃晚饭的时候,舅舅问到我:“清清,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
我的脑中又浮现祁遇的身影。
好不容易才不去想他。
我想了想,说道:“谈过一个,分手了。”
看着温夏震惊的表情,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是个军人,平时没时间见面,于是分手了,还是工作重要。”
对我来说,分手就意味着,再也不会去想念了。
祁遇,我从未得到过你,但我也再也不会想你了。
你可知我心上事?
你不知。
睡觉的时候,温夏悄悄问我:“姐,你真的不找他吗?”
“嗯,不找。”
“唉,付衡也没有打电话给我,他是不是忘了我了。”
敢情她有付衡的联系方式…你倒是早说啊。
我吐血。
早知道话不说那么早了。
呆了两天,我们就回家了,主要是母上惦记着让小妮子回来补作业。
回家的路上终于没有人照顾我们了,小妮子也终于见识到了硬座的可怕,可这就是生活,这里充满着人生中一群努力生活的人的身影,和她平时接触的都是不一样的。
温夏这个小妮子把座让给了一个大叔,我替她感到开心。
如果她没坐我的座位的话,我会更开心。
站了10多个小时,我们终于回家了。
我妈显然是被我舅舅这个大嘴巴传到了消息,知道我说的那件事,火冒三丈,说我瞒着她,最后还逼迫我去相亲,说我老大不小了,应该有个稳定的恋爱关系了。
我也有点后悔,其实那时候我只不过是情绪化了一点,我不能接受那天的一切都是我幻想的一场梦,我不能相信,他那样的温柔的目光其实根本没有一丝心动。
老温知道这件事,破天荒地找我聊天了,老温说:“清清,我希望像我一样,知道自己想要的,不管等多久,等到了就好。”
这个老温,还顺带夸了自己,也是,要不是老温等了这么久,也不会有他的升职,我们家的生活也不会变好。
我对他的话感动到了,纵容老温晚上喝酒了,于是我毫不例外地又遭到了我妈的批评。老温最近在控制饮酒量。
好你个老温,又坑我。
不过多亏老温,我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母上总说我像老温,性子里带着一股执拗,怎么说都不改,拼命地坚持自己心中认定的事情。我想也是,我确实是这样的人,但我和老温不同。
我比老温要冲动多了。
我再次坐上了去宁源的火车。
凭借着印象,我打车去了他们训练的地方,我拦了好几辆出租车,才有一个司机知道目的地在哪,但是他也不太想载我,因为那里太偏了,我让他等我回来,又承诺多给他50,可能看在我一个女孩,那么坚持,他才好不容易点了头。
我对门口站岗的军人说找祁遇。
他不可置信地从上到下地打量了我一番,问道:“哪个连?”
我说:“就是前几天从宁市来训练的队伍里,有一个叫祁遇的人。”
“你等着。”
看着他打电话,我忽然紧张起来。
如果祁遇出来了,我要说什么,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个火车上…
“没有这个人。”
我听见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为什么没有,他明明…这样…你叫付衡。”
“付衡啊,好。”
祁遇好像真的好像从未来过一样,提到付衡,他心知肚明,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而刚才我提到祁遇,他的眼里除了陌生,只有陌生。
过了一会,穿着军装的付衡走了出来,看到我,他的眼睛瞪的老大:“温清,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回家了吗?”
我想他一定和温夏有联系,不然他怎么回知道我回家了。
“祁遇呢?”
“他…”付衡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他家里出了事,被家里叫回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好像…不会不来了。”
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我宁愿相信祁遇是为了躲我,不想见我,才会串通好一切,我也不想相信,我与他没有联系了,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他已经将这一页的故事翻篇了。
“我知道了,我走了。”我脸上的脸色很不好看,礼貌地回应都懒得回答,黑着脸转身就走了。
“哎,他不让我插手,可是他说他会自己来找…”
付衡在我身后喊着什么,我根本没有理会,我的脑子一片空,我“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把他的话关在了外面。
付衡无力地说出最后一个字:“你…”付衡看了看手机,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我不会把事情搞糟了吧?”
回去的路上,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着话:“小姑娘,来找你男朋友?”
我随口答应了一声。
可能看我脸色不好看,司机师傅也没再说什么。我看着窗外快读掠过的风景,正如在火车上看到了一片青绿,以及初见时见到的那一挺墨绿,我竟想不起他曾有那一刻为我心动。
他可知我心上事?
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