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声》风*

23、第 23 章

　　“先说好，要有肉吃。”定远道。
　　“……我说，你以后可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吃肉的事情。”
　　“为何？”定远不解道。
　　“和尚哪有吃肉的！就算你是真和尚，别人也不信你。况且吃肉这话传到别人耳朵里，再通过别人的嘴一说，可能就变成吃人肉了，再一传，可能就要说你是妖僧了，所以啊，话别乱说，肉别乱吃。”
　　“我就吃口肉还能就被当做妖僧了？莫要危言耸听！”
　　“你啊，还是太年轻！你都没出过山，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听我的，我这是为你好。”文藏不无担心道。
　　定远忽停下脚步，仰头嗟叹道：“无肉可食，与死何异？唉，罢了，罢了……”
　　文藏将手搭在定远肩上道：“今天就带你吃个够。”
　　定远摇摇头：“今日若吃得太好，怕来日必会思念，还是随便吃些吧。”
　　“那，要不抓些鱼来烤？”文藏心神一动。
　　“甚好，只是，你会抓鱼？”
　　“那当然……不会，不过那边不是有几个垂钓的老翁嘛，我们去买几条。”说着，文藏伸出手指了指。
　　其实文藏并不很想吃鱼，因为嫌吃鱼太麻烦，而之所以提出要吃鱼，则是为了向那些老人家打探打探有关皮日修的消息。当然，也有一部分是为了定远。
　　定远觉得这注意不错，便同意了。二人来到湖边，走近垂钓老翁，文藏谦恭道：“几位老先生，不知能不能卖几条鱼与我们？”
　　几个老者对饮正欢，听见文藏的话并未立即作答，又喝了几口酒后，一老者方才醉醺醺道：“几个鱼，不值什么钱，我们几个老头子来这钓鱼就是为了打发打发时间，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文藏没想到老人家竟如此爽快，爽快到他都没法去套近乎，正当文藏思索之际，定远说话了：“这怎么行？还是让我们为老先生做些什么事吧。”
　　文藏瞥了眼定远，定远露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这让文藏心下汗颜。
　　“哈哈哈……既然如此，你们就替我们几位老头把鱼烤了吧。”另一老者笑道。
　　“好。”
　　文藏熟练的将鱼鳞刮掉，内脏清理掉，随后找来几根树枝，先去湖中清洗，接着将鱼串起，然后将其斜插在地上，围成一个圈。
　　圈中放着碎木柴，将其点燃，准备工作便就绪。文藏与定远还有几位老者围坐在一旁，趁此等待的时间便聊了起来。
　　“几位老先生是本地人吗？”文藏问道。
　　“算是吧。当年跟随文将军一路征战，最终来到这漠北城，一转眼都过去二十年了！”说罢，又饮下一口酒。
　　文藏没想到这几位老者竟还是文镇关的旧部，不过看其年纪，应该早就不再军中任职了。
　　“刚刚离开的那位老先生也是跟随文将军到这儿的吗？”文藏问道。
　　“他呀，那家伙我们也不认识，就是最近几天常到这来和我们几个喝喝酒。”一老者说道。
　　文藏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也就不再问下去。
　　吃罢鱼，二人的肚子还是叫唤，辞别了几位老者之后，二人便决定还是该去吃顿好的。
　　思来想去，文藏觉得早点去那儿也好，何必非要等到人多的时候去呢？
　　于是坏笑道：“定远呀，待会看见好吃的，可要把持住呀。”
　　“该吃便吃，忍它做什么？”定远不解道。
　　“就怕你不敢吃哦！”文藏的笑意更甚，定远也愈加不解。
　　二人步行至城内，终于还是招架不住饿，随意找了处吃了，随后又继续前往。
　　约莫下午三四点，二人终于来到了花醉楼前。
　　“这酒楼怎么有一股浓厚的脂香？”定远问道。
　　文藏沉默不语，只是不怀好意地盯着定远看，随后便径直往门内走。
　　走到门前，文藏忽然忆起上次来时的情景，便立即停下脚步，转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道：“请。”
　　定远虽憨了点但倒并不傻，他隐隐约约觉得文藏有什么阴谋，心下犹豫起来，于是道：“我于此地不熟，还是你先。”
　　文藏走到定远身后，双手按在定远的双肩上，半推着将定远带到了门前。
　　“你这是……？”
　　还未等定远问完话，文藏便奋力一推，定远一下失去平衡，踉跄着冲了进去。
　　听有人进来，三五个姑娘便迎上去，定睛一看，不免吃了一惊，但仍是巧笑道：“小师傅怎也来这地方，莫不是走错了路？”
　　另一个女人则是贴近定远的身子，拉起定远的手妩媚道：“小师傅来这里寻欢作乐，我们也是欢迎的。”
　　定远吓得立刻将手抽回，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却没想到身后也有人靠近，那柔弱的触感贴到他背上时，更是将他惊出一身冷汗来，嘴里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文藏靠着门幸灾乐祸地看着，看着定远那副窘迫的样子，他都有一点为他可怜起来，“啧啧啧。”文藏暗叹道。
　　不过很快他就受到了惩罚。几位姑娘对和尚可没什么兴趣，她们扫眼一看便注意到了文藏。
　　对于文藏她们并未见过，但倒也听说过有关文藏在此的故事，只是她们并未将此事和眼前这位俊秀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几人从定远身边离开，又去缠上了文藏。
　　“这位小公子是头回来吧，看着面生呢。”
　　“想要和姐姐一起饮酒作乐吗？”
　　“你们可别带坏了这位小公子，要我看，这位小公子还是来我房里说说话。”
　　“……”
　　文藏虽不是第一次遇见这场面，但还是应付不过来，看着一个个香艳女子妖娆的身子，听着魅惑的话语，多日未曾发泄过的小文藏即刻就高昂起头颅来。
　　“咳咳，各位姐姐我还小，今日前来就是想和朋友来见见世面。”
　　“无妨无妨，这个世面该见，那个世面也该见呀，总归要见的嘛，况且那个世面可比这个世面好看多了，就怕小公子见了一面就不肯走呢！”
　　众女子一哄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