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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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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保□□,江户时代中期,濑户沿海一带因气候异常、蝗虫等害虫大量繁殖造成粮食(主要为稻米)严重欠收,从而引起的□□。据《德川实纪》记载饿死人数达到九千九百人。二百五十万以上人数因此苦于饥饿。
“确认时间,享保17年3月。确认地点,濑户内海沿岸。”七月仔细对照了光刻表,“任务:救助灾民。我们最好只待三天回去,尽量隐蔽一点。”
七月直起身,天空是一种令人不快的灰蓝色,眺望去看不见一根羽毛,地面近乎光秃,偶尔幸存的杂草呈现出一种难看的枯黄。
“这里的土地似乎被翻过了。”三日月也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嗯,”七月估计自己停留的地方应该离居住地不是很远,出声道“先找到歇息的地方,看看情况再说。”
七月将在神奈川购买的粮食堆上刚做好的小推车,“就顺着这条路下去吧,看看能不能碰到人家。这就麻烦你了,月”。
“嗯,好的。”三日月点了点头。
七月翻身上了小推车,任小推车慢悠悠地一跳一跳在崎岖的路上前行。三月已经是天气回暖的时节,更别论这里是沿海一带,与本应出现生机勃勃的景象不同。这里的风中飘着淡淡的死气,地上没有一点新绿,偶尔能见路边不知名动物的骨架。
最后挂在树上的那片叶子终于支撑不住,无情的从树枝上坠了下去。七月伸手接起,细细打量,边缘带着节肢动物的啃咬痕迹。
七月凝住神色,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饥荒,但最近的一次,是几百年前的河南□□。那些遥远的,靠着不同于人类身躯撑过的一年多的饥饿记忆,又悄然浮上心头。
天空中突然传出来一些奇怪的声音,翁翁振振杂乱无章。天突然暗了下去,带着一股怪异的臭味。
“是蝗虫。”
七月和三日月停下,看密密麻麻的蝗虫大军像天幕一般遮盖整个天空。
“月,我们来这里有什么意义吗?”七月喃喃自语。
“是为了了解吧。”三日月回答。
“对啊,”七月叹道,“真正的来到这个时间,我才知道时政真是了不起啊。”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因此我们才能不停的向前,展望未来,来到过去,真是个恐怖的含义。
“月,你看,这就是饥荒啊。”
从这个地方向下看,苍夷的土地上孤零零几块树木颓唐地举着几根枝干,更多的倒了下去,悲哀地裸.身散躺在黄褐色的土地上,绝了生机。分不明谁的骨头散乱着,几只野狗垂着身子默默地来回游荡。
再往前,隐约能看见村庄的只鳞片爪,“运气真好,再往前就到村庄了。再加把劲,最好晚上就能到。”七月正说着,就感觉车子速度猛地加快,一扭头,某位故作惊讶道,“呀,老爷爷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七月只来得及比一个中指。
坐车,尤其是无安全防护,无刹车,无保险的板凳车,切记三点:身要稳,手要准,眼要狠。
感谢大家乘坐本次板凳车,车门已经关闭,请您关闭通讯设备,坐稳座椅,小心跳起的木板将您中途抛下。我们己经为您开启跑酷全息游戏,开局一辆车,请谨慎使用。我们全体工作人员将竭诚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七月缓冲了一会,慢吞吞下了车,虽然是第一次开板凳车,七月还是准确无误将它正好开进村庄,稳稳停在中心道上。
道路两旁的店铺空荡荡的,落满了灰尘,似乎废弃很久了。七月挑了个屋子,将板凳车带着粮食塞进去,在四周逛了起来。
“嗯?”七月停下了脚步,面前的水缸虽然同样破旧,但灰尘却少了许多。七月掀开挡灰的盖子,手指沾了些液体,“是淡水,今天果然很幸运啊。”
将喜悦挂上眉梢,七月把盖子合起,赶回存放粮食的屋子。简单收拾过房间,趴在粮食上打个盹,睡着了。
另一边,三日月还在沿着车轮的压痕下山,“啊,还真不巧。”前面的路均是碎石,车轮的痕迹就断在这里了。
三日月短暂思考了一下,“藤原应该会找过来的吧。”轻松愉悦笑着,三日月找了个干净舒爽的地方坐下休息,从衣服里掏出一份茶点,“要是有杯茶就更好了,哈哈哈。”
夜幕悄悄降临,七月醒来去厨房简单烧了杯水,摸出茶包扔了进去。“还凑合吧,”七月尝了尝味道,见天一点点暗下去,“小月月还没过来吗,抛下我一个人行动就有些过分了。”
三日月打了个喷嚏,“是谁在念叨我呢?”暗中悄悄浮现几双眼睛紧盯着他。
“呀,小家伙,我这里还有些点心,要吃吗?”三日月又摸出一包点心,捏了一个轻飘飘扔远了,“小老虎还挺喜欢的。”
那些眼睛犹豫了一会,迅速追了过去。
“没有茶,点心也不太想吃了呢。”三日月叹道,“藤原还没找过来吗?”
藤原点起破旧灯笼,走出房间,来到居民地一户一户的敲门,“有人吗?”
无人应答。
藤原皱起眉头,正要回去的时候,突然瞄见东南角有一点跳跃的火光,心下疑虑,掂着灯笼穿过小巷过去,轻轻敲了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静待时间流逝,伴随吱呀吱呀的声音,门被打开一个缝隙,一只亮的惊人的眼睛露了出来,“我们家没有饭了,你去别处吧。”
七月掏出小块馒头递了过去,“我不要饭,我是来探查灾情的,可以让我进去聊一聊吗?”
看着男孩有些拒绝的神色,七月说“我还有一些干粮。我路过这个村,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我进去和你聊一聊,就把还剩下的干粮给你一些。”
门就这样打开了。
七月借着光芒眯着眼打量面前的小男孩,大约8、9岁的样子,但实际上可能年长的多,像饥荒中所有人一样,骨瘦如柴,透过皮肤,简简单单就能看出骨架的形状,两只眼睛因为周边的消瘦轻而易举就突出来,火光下隐隐带着水色。
令人有点惊讶的是,他还捧着那块馍,虽然是七月和三日月第一次做的,撒了些调料进去,味道一言难尽,但在饥荒时期可是难得的美味。
七月跟着小男孩进去,空空荡荡,即使有人住,许多物品上依旧落着灰――应该是没有力气打理了。
七月刚坐下,就听见内间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年老的骨头架子扶着拐杖一步步走了出来,好像马上就要散架了般,“五郎,你怎么……啊……是有大人来了呀。”
“婆婆。”五郎立马准备去扶阿婆,结果被轻轻拍了一下,“小骨头架子硌得很啊,还是养养再扶我这个老婆子吧。”
“婆婆真是风趣,”七月扶着阿婆坐下,见五郎要将馍块递给阿婆,心下了然,又掏出一些来放在五郎的面前,“去烧些水吧,泡着吃可能会好一点。”五郎抿着唇,点点头,两眼噙泪跑开了。
“谢谢大人。”婆婆问,“大人来这里想要问些什么呢?”
“说来惭愧,我和伙伴是来探查灾情的,结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到现在才见到您一户人家,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都去逃灾了。”婆婆叹了一口气,“我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也没有几天好活。只是五郎年纪小,一人走我不是很放心,他又孝顺,不愿意留我在家,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婆子。”
“大人,说句冒犯的,”老婆婆干瘪的脸上一脸恳求,“您能把五郎带走吗?我感觉得到,我没多少日子了。”
七月摇了摇头,五郎的结局早有注定,他不过是意外前来的旅人,怎么能随意干涉他人的命数呢。
婆婆的眼睛暗淡下来,“我知道了,大人如果想找别人,不如明天和五郎一起去看看,田太郎家次女腿脚不方便,应该也没有走。”
“好的,谢谢您的告知,我明天会再来。”七月站起来,想祝福一句,又憋在心里,前方道路凶险,拿不准的希望,还是不要给了吧。
七月离开了这家,把门拉好,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五郎端着热气腾腾的馍泡饭出来,摆了两碗,“婆婆,吃。”他环视左右,“那位大人了。”
“回去了,明天你带大人去田太郎家看看彩香,能帮一下就帮帮她吧。”婆婆喝了一口汤,一行泪滚进碗里,“五郎,你该怎么办啊。”
“婆婆……”五郎伸手停在空中,缓缓收回去,沉默。
――――――补
在三日月迷路,七月跟着五郎打探情况的时候,在本丸里的鹤丸过得充满‘乐趣’。
“吖――”鹤丸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第十六个!”鲶尾倚着扫把兴致勃勃地数道,“太厉害了,超过昨天好多!”
“是吗?”鹤丸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个本,在正的右边添一笔,“真是吓到我了。”
“哎呦!”
“啊!”
听到两声令人满意的痛呼,长谷部收起尺子,“你们两个!身居要职却不好好干活,对的起主对你们的信任和栽培吗?”
“哪里的信任和栽培,不就是扫地吗?”鲶尾小声嘟囔,结果还是没有逃过长谷部的耳朵,被狠狠瞪了一眼。
“还有你鹤丸,这两天总是在犯困,别想借此逃避工作。说吧!你晚上干什么去了!”见鹤丸还打哈欠长谷部立刻转移了目标。
鲶尾偷笑,“十七。”
“冤枉啊,长谷部。”鹤丸高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手中拿的扫把‘pia’砸在鲶尾的脚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真的,这几天我连着做噩梦,搞得白天总打不起精神来。”鹤丸连连解释,“有趣是有趣,但太过频繁的惊吓就不能算是惊吓了。”
他眸光一闪,竖起手指来回摇摆,“要不然长谷部你去问一下主公,说不准主公会发现你这么可靠,突然把你设为近侍呢。”
长谷部眼睛一亮,但想到和审神者糟糕的关系,神色又阴郁起来,“主公不会想见到我。”
长谷部和审神者之间情况复杂,或许他们本人也搞不清楚,除了留了个三侍三撤(也就是长谷部三次当近侍,三次被撤下来)的故事就只剩下相看两相厌的现实。
在鹤丸看来,他们中的问题可能是出现在称呼上:审神者喊长谷部压切。只是涉及到长谷部的心病,鹤丸也不能多说什么。
“你去问一下,要不然主公那么忙,不刷存在感会把你忘记也说不准。”鹤丸一拍手,“对了!刚才我好像见巴形去找他了。”
长谷部神情一变,只留下一句“谢谢提醒。”,就不见人影了。
“你骗他干什么?”鲶尾把打扫工具随便一扔,冲鹤丸奸诈地眨眼睛,“是不是有什么好惊吓?”
鹤丸得意洋洋地予以肯定,“当然,绝对是世纪大惊吓!”
二人相视一笑,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的光芒。
享保的情况倒是有些混乱。
五郎的村庄还有五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没有出逃,七月把大部分的粮食平等分出,就带着剩下的随便挑个方向走了。
至于三日月?啊,不知道在哪里游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