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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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斯神话的事还没有定论，那位小姐尚且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那么乔鲁诺必然不会就这样算了。
他知道琪亚拉的学校会在下午三点放学，于是抽了个时间去校门口等人。就算这天的弗兰克斯小姐忽然想起自己住校生的身份，乔鲁诺也可以等走读生都走光后再进去找人。
这次的行程没有别的人知道，乔鲁诺是一个人来的，他换了辆不起眼的车随随便便地停在校门口。学校门口有来接孩子的家长，也有很多学生自己开来的车，一长串的车队让乔鲁诺混在里面一点儿都不显得突兀。
教父运气不错，他在车里抽了20分钟的烟后就见着楼里出来一个磨磨蹭蹭的身影。还可以，没让他去女生宿舍找人，乔鲁诺这样想着掐了烟，随后打开车窗。
琪亚拉低着头在玩手机，她不会开车，也没有叫家里的司机来接，自然不会浪费一个眼神去看车队。同样，听到有喇叭声在身边响起，她也不会多余的反应。
乔鲁诺觉得好笑，他看着她一边玩手机一边身手矫捷的绕过消防栓，知道无论如何这位小姐都是不会抬头的了。于是他只好出声，“弗兰克斯小姐。”
弗兰克斯小姐被吓了一跳，她瞪圆了那双狗狗眼看过来，在见到是乔鲁诺时，明显松了口气，圆溜溜的狗狗眼变成了弯弯眼。
“怎么啦？”她小跑到路边，微微弯下腰来看车里的教父，有些迷茫地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乔巴拿先生。”
“知道你在这里上学，所以我来找你。”乔鲁诺温和地说，“请问弗兰克斯小姐有时间吗？我能请你去喝一杯下午茶吗？”
琪亚拉眨眨眼睛，她思考了三秒钟，然后点点头，绕过车身走到另一边拉开了车门，开心地说，“谢谢你。”
乔鲁诺还没来得及回话，刚坐进车内的琪亚拉忽然就像呛到了什么一样咳嗽起来。
“抱歉，我刚刚抽了烟。”乔鲁诺说着打开了后座的窗户，“这样会冷吗？透一会儿气再关上好吗？”
他刚掐掉烟，车窗也没开多久，车子里还留着浓郁的味道，对不习惯的人来说的确是种折磨。
琪亚拉赶紧摇头，“没关系没关系。我不要紧的，习惯一下就行。”她刚咳完，因为缺氧脸上红红的，乔鲁诺有些拿不准她这样单纯是咳的还是说也有冷风的加持，只好再一次道歉，并说，“我开五分钟的窗子，如果在那期间你感觉冷的话，一定要说。”
教父的语气很认真，琪亚拉借着系安全带的时候瞄了他一眼。乔鲁诺正在看她的扣锁，安全带卡扣“咔嗒”一声插入扣锁时，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琪亚拉一眼。两个人对上了时线，琪亚拉有些不自在地抿抿嘴，期期艾艾地，“……好吧。”
乔鲁诺看出了她的尴尬，干脆利落地转移话题，“弗兰克斯先生不抽烟吗？”他温和地问着，手上方向盘一打，慢慢地将车驶出车位。
“抽的。”琪亚拉诚实地说，“不过，我在家的话他就不抽了。”
“这样啊。”乔鲁诺点点头，又问，“你比较喜欢吃什么呢？”
“我不挑嘴的，什么都行。”
“好的。那可以告诉我你的过敏史吗？”
“我没有过敏史。”琪亚拉颇有些自豪地笑起来。
乔鲁诺扬起眉头，语气轻快道，“这真不错。”
“我也觉得！”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上一次的晚餐记在你的账单上了，这一次换我请你吧。”
是自尊自爱独立的可爱小女孩发言。乔鲁诺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驳回，“这可不行。”
琪亚拉一愣。
乔鲁诺慢里斯条地开口，“你还记得上次我说的罗马诺先生的布丁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接着说，“罗马诺先生的店虽然不是PASSION的产业，但PASSION很多人都会去那里用餐。”
他看向琪亚拉，微微一笑，“给我留个面子好吗？或许下一次可以换弗兰克斯小姐来——如果你坚持的话。”
琪亚拉想了想，欢快地回应，“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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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鲁诺还没成为教父前就喜欢去两家店——一家是罗马尼先生的冰淇淋店，另一家就是罗马诺先生的餐厅了。
他在成为教父后就不怎么去冰淇淋店了，但餐厅倒是一直有去，连带着罗马诺先生的餐厅都快成为PASSION的第二食堂了。
两人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虽说不是周末，但人还挺多的。大部分是今日休假的PASSION成员，有些还拖家带口的。
在见到教父进门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想站起身。尽管被乔鲁诺一个眼神阻止了，但他们还是吃惊地盯着跟在教父身后那个眼生的妹子，一时间餐厅里寂静一片。
琪亚拉有些不自在，当然并不是说被许多人看着所以不自在，她对许多双眼睛的注视已经习惯了，不自在的是乔鲁诺居然带着她走到大厅里卡座坐下了，这也让她很疑惑。
“怎么了？”屋子里暖气很足，乔鲁诺顺手脱下大衣搭在椅背上，“不喜欢这个座位吗？我们换个靠窗的？”他抬眼扫视一圈，嘈杂的人声顿时又响了起来，也没人再敢往这个方向看了。
“不是。我以为……”在侍者拿着菜单过来前，琪亚拉往乔鲁诺身边挪了挪，小声地说，“你会想谈弗兰克斯神话的事，这里真的方便吗……”
乔鲁诺楞了下，接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不。”他说，“今天不谈弗兰克斯神话，让我们享受一段愉快的下午茶时间好吗？”
琪亚拉茫然地眨眨眼，她看不太懂这个操作。
乔鲁诺做了个请的姿势，状态外的琪亚拉乖巧地按着“指示”坐下了。教父在她对面落座，他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将它摆到了琪亚拉面前，“选你喜欢的吧。”
迷茫的弗兰克斯小姐在菜单上圈了牛奶，然后问乔鲁诺，“罗马诺先生的焦糖布丁好吃嘛？”
“味道很好。”乔鲁诺说完又补充，“对一般人来说可能会偏甜，如果你没法儿接受甜度高的布丁的话，抹茶布丁和鸡蛋布丁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好的。”琪亚拉点点头，在焦糖布丁旁边画了个圈，接着她看向乔鲁诺，“乔巴拿先生需要什么呢？”
乔鲁诺来这里一般都是玫瑰茶与焦糖布丁的老搭配，这家店上到罗马诺先生下到后厨洗盘子的打工小弟都知道他的喜好，他本来打算在琪亚拉选完后直接把菜单递回给侍者，此刻见到琪亚拉这样问又笑了，在侍者开口前说，“麻烦你。加一份焦糖布丁和玫瑰茶。”
“好的好的。”琪亚拉一边应着一边老老实实地在菜单上勾勾画画，选好两人份的餐点后，双手将菜单递回给侍者，“谢谢……？”道谢的声音在发现侍者古怪的眼神时拐了弯。
乔鲁诺看过去。
“呃抱歉……”侍者立马道歉，拿着菜单跑了。
琪亚拉更加迷茫了。
“不用理他。”乔鲁诺的声音拉回来琪亚拉的神智，他言简意赅地给琪亚拉解惑，“他们没见过我带女孩子来店里，所以可能会对你好奇，希望你不会介意。”
“哦……”琪亚拉干巴巴地回，“没关系……”
很明显，教父的解释没能解开她心里的疑惑。
在甜品上桌前的时间里，她开始疯狂地头脑风暴。
弗兰克斯神话发动的条件是两人必须相爱。这是绝对不可缺少的要素。
但乔鲁诺并不知道这一点，那他现在的举动算什么呢？
琪亚拉可不觉得意大利最大□□的教父会有和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交朋友的心情，甚至还浪费时间与她一起喝下午茶、聊天。
在她没有明确拒绝前，他必定还是想要弗兰克斯神话的，琪亚拉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她也相信，无论乔鲁诺·乔巴拿再怎么对她温和，他也始终是PASSION的教父。
琪亚拉害怕这样的人。
如今他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举动，更让她感到恐惧。
弗兰克斯小姐不太走心地度过了下午茶时间，起初乔鲁诺还以为她在为了某些青春期的问题而烦恼，但当她婉拒了晚餐的邀请时，他感受到了她的抗拒。
他将琪亚拉送回家，临下车前，她主动抛出了话题。
“弗兰克斯神话的事情……”她犹犹豫豫地说着，“有很多比较复杂的东西。”
乔鲁诺平静地看向琪亚拉。
琪亚拉正注视着他，认真地问，“你是想要弗兰克斯神话的对吗？之前请我吃晚餐，还有今天特意来找我，都是为了弗兰克斯神话对吧？你想让我帮你，对吗。”
教父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承认，“是的。”
“好吧。好吧。”弗兰克斯小姐别过头，低声问，“你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吗？”
“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所以，我不能草率地给出回复……”
她大着胆子看着教父一眼，乔鲁诺的表情不像在生气，反倒是对她点点头，答应了，“好。”
于是琪亚拉放下心来，她低下头，小声说，“谢谢你送我回家，晚安。”
而在她转头去开车门时，乔鲁诺喊住她，“琪亚拉。”
弗兰克斯小姐有些惊愕地回头。
教父从纸盒中抽了张纸，在将手伸向她时，纸巾变成了一支去掉了刺的玫瑰花。
“抱歉。如果我让你感到不适，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伤害你。”他将玫瑰递过去，“希望你开心。”
琪亚拉看着那支玫瑰，缓慢地眨了眨眼。
最后她接过花，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后，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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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亚拉·弗兰克斯畏惧着死亡。
而弗兰克斯神话使用者的结局从来都没有善终的，翻翻弗兰克斯家的族谱，一生无忧活到老死的都是没有用过这份力量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弗兰克斯家一向都将这份力量视为诅咒的原因。
如果这位教父没有找上门，琪亚拉这辈子都不会去想使用弗兰克斯神话的事。
之前说什么要回到过去干掉EX纯粹就是口嗨，哪怕第二次没有被热情的人拎到教父面前，哪怕再给她几千几万次壮胆的机会，她都不会真正地去用这份力量。
撇去发动力量的必要条件缺失不谈，只说这个近乎百分之百的死亡后果，就是琪亚拉无法承受的东西。
现在这位教父来找她，请她用这份“诅咒”去帮助他。
这样的要求无疑是在变相送她去死神那儿报道，换个角度来想，也许更过分——先与你相爱，再送你去死什么的，听上去就是足够遭天诛的渣男行为吧？但琪亚拉又没有办法责怪人家，因为人家并不清楚弗兰克斯神话的全部情况。
琪亚拉能看出乔巴拿先生对这件事的重视，也隐隐约约地体会到了他对想办的那件事的渴望。两人第一次相处时，乔巴拿先生真的也只是在很礼貌地询问她可不可以，仿佛只是在问，你愿不愿意去隔壁城市旅个游一样。
如果弗兰克斯神话的使用代价不是死亡的话，或许琪亚拉会愿意思考回到过去的可能性。
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能不怕死呢？
其实啊，弗兰克斯小姐在第一次听到教父的请求时心里就有了答案。
只是年仅16岁的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只能试探性地，一点一点表达自己的观点。
时针与分针在12的数字上重合时，琪亚拉终于坐到了床上。
她看着梳妆台上摆着的玫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要是乔巴拿先生能够打直球，或许她也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拒绝的话。
偏偏他没有。
他给她讲替身的事，他听她抱怨无趣的校园生活，他与她讨论了那不勒斯数十家甜品店并带她去了他喜欢的店，他说，“今天不提弗兰克斯神话的事。”
在与她相处时，他是这么的温柔体贴，如果不是琪亚拉明白他不了解“相爱”这个前提，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弗兰克斯神话而假意追求她了。
弗兰克斯小姐叹了口气，她终于感悟到自己这样的女生有多好追了，EX那时候是这样，乔巴拿先生也是这样。
这可不行。EX那儿自己还可以口嗨，想象着回到过去干掉他的场景，但乔巴拿先生这儿是真的要命的。
而且，这位乔巴拿先生长得真的很好看，不是吗？被他用那样的眼光注视着，看着他将花递过来……琪亚拉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再这样相处下去，哪怕只是为了那张脸，她也一定会心动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太危险了。
她得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将拒绝的意思说个明白，然后一口气拉开距离。
不再联系就最好啦，教父如果大人有大量，放弃弗兰克斯神话就更好啦！
琪亚拉想了想，最后还是走到梳妆台边，拿起那支玫瑰花丢进了垃圾桶。
这么逼真的花朵居然是纸变的。她一边感慨着神奇，一边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没有弗兰克斯神话就好了。她在心里想，那样的话，她一定会因为能与乔鲁诺这样的帅哥相遇而开心到欢呼雀跃的。
不过，要是没有弗兰克斯神话的话，PASSION的教父对她这样的女高中生绝对是不屑一顾吧？
更遑论一起吃晚餐，愉快地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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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的见面来得很快。
那是在平安夜的前一天。学校早已放了假，琪亚拉正闷在家里无所事事地看电视剧，忽然瞥见一只蝴蝶正艰难地挤过开了条缝的窗户。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蝴蝶呢？
她好奇地走过去，在站到窗口的瞬间，那只蝴蝶肉眼可见地变成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平安夜晚餐的邀请，落款是乔鲁诺·乔巴拿。
琪亚拉打开窗户向下看去，她的房间在三楼，站得高了，视野也清晰，很快她就寻找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车与靠在车上的乔鲁诺。
他正望着她这个方向，见她准确无误地望了过来，便对她挥了挥手。
琪亚拉也对他挥了挥手，接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看见乔鲁诺扬起嘴角，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年的平安夜老弗兰克斯还是没法儿回家，远在美国的他提前将礼物邮寄回去，再在当天算好时间给琪亚拉打了个电话，这样就算是父女间的过节了。
琪亚拉倒没有很在意这件事，她的重心已经全部偏向即将到来的晚餐时间。早就习惯自己一个人的平安夜忽然就要热闹起来，即便这顿是“分手饭”，她也很重视这次的平安夜晚餐。
因为乔鲁诺提前有写餐厅的名字，为了配合高档餐厅的氛围，她特意化了妆，换上了漂亮的小礼裙去赴宴。
来接她的乔鲁诺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赞美的话，尽管甜言蜜语一向是意大利男人的特长，但夸奖嘛，谁都爱的。而且，穿上正装的乔鲁诺也让她眼前一亮，果然帅的人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合适。喜欢帅哥的琪亚拉十分开心。
到了餐厅后，乔鲁诺甚至还给她送上了一捧玫瑰花。
“上次是我考虑不周。怎么能送那样的花给女士呢，这次是货真价实的真花了。”
侍者就站在桌边，乔鲁诺竖起菜单挡在边上，对面的琪亚拉也配合地身体前倾了些。他小声地对她说着话的场景，就像是在讲瞒着全世界的、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一样，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与别样的浪漫。
琪亚拉笑起来，她学着乔鲁诺的样子，举起花束挡住侍者的视线，用气音说，“谢谢。”
除去最后的坦白拒绝外，琪亚拉享受了一顿很不错的平安夜晚餐。她自己都想不到，明明七八天前还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福的人，七八天后的平安夜就有帅哥作陪晚餐。
因此，即便她在结束用餐时充满歉意地对乔鲁诺说，“很抱歉，我想我并不能帮助乔巴拿先生实现愿望”时，她大部分的心情还是愉悦的。
甚至还带着点杀伐果断的快感。
“对不起。”最后她是这样说的，“正如之前我说过的那样，弗兰克斯神话的发动条件很严格，缺少一个都不行。说实话，其实我也没有经验，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但就算是嘴上说说，只要一想到回到过去这件事，我还是会害怕。”
她坦诚地望着乔鲁诺，真诚地说，“谢谢你邀请我，我很开心，但恐怕我还是无法做到……乔巴拿先生所期望的事，对不起。”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