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木三俗

12、偏科之痛

　　五位逃操的勇士被捉回教室，其中苏盼盼双目无神脸色发白，让张闻德训得只剩一口气。另外四个逃过了张主任却逃不过顾老师，让顾凡挨个叨叨了半小时。
　　林谦少见的老实，既没顶嘴也没拿冷脸冻对方，好似被抚平倒刺的小兽崽子，乖乖低着头听思想教育课。
　　“……我也不是说禁止逃课逃操逃学，之前说过别去，那就是在提醒你们主任可能会逮人呀。”顾凡喝了口水，“就到这儿吧，都回教室上晚自习——没有下次了啊。”
　　“哦对，林谦留一下。”
　　虽然不知道他留林老大是为什么，但胖子反对无效被其他三个强行拖走了。
　　无关人员走后，林谦问:“有事？”
　　顾凡展开班级成绩单，示意他低头看:“你的语文英语都很不错，但理科几乎没有分数。”
　　“偏科这么严重，之前的文理分班为什么要选理科班呢？”
　　那成绩单上被他用红笔全出几个数字来，数理化总分不到100，真真少的可怜，而语文和英语却每科都过了一百。
　　林谦哑然，文理科是他那心机深沉的准后妈给老林总吹枕头风选的，自己根本没得选择，但这原因他说不出口。
　　——他不愿意向顾凡卖惨。
　　好在顾凡不是刨根问底的人，没有追问，而是转头分析起各科优劣势:“生物的知识点大多是死记硬背就能掌握的，这个对你来说不难。物理化学刚开始学，加快节奏还可以跟上进度。数学方面冬老师的教学质量不低，再努力一下……”
　　顾老师突然瞥见成绩单上数学科目的“26分”，顿了顿，改口道:“这样吧，我每周抽时间单独给你讲讲数学。”
　　“你不是教英语么？”林谦有些想笑，“还代课语文补习数学，全能型人才？”
　　“好歹我也才大三啊，两年前高考必备知识点还没忘光呢，总之教你绰绰有余。”或许是一起翻过墙的革命友谊影响，顾凡和他说话的语气亲近很多。
　　林谦迟疑片刻，回过神来时已经一口应下:“好啊。”
　　光阴如流水，一眨眼就到了五月初。
　　高中时期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学习的时间外，便充斥着学习的枯燥无味和各种八卦的巨大吸引力。
　　带着手机的同学永远是最受欢迎的，能打游戏、能上网、还能掌握第一手新鲜八卦。
　　但21班除外。
　　班里几乎每人都带手机，之前由于没人管，他们上课聊天刷视频打游戏的大有人在，顾凡来了以后雷厉风行没收掉俩手机，同学们便不敢太明目张胆了。
　　收上来的手机顾老师没摔也没损坏，只是把王者农药吃鸡等游戏都卸载，然后下载了与其占同等内存的一堆学习软件。
　　“下次再被我逮着，就删你游戏存档哦。”
　　被还回手机正高兴的周哥等人:“……”我的老天鹅啊他是什么魔鬼！
　　深谙账号和存档对玩家重要性的顾凡回到宿舍，打开了每天必玩半小时的手游。
　　这一个月来，他和那位“春花秋月”继续合伙过好几次，对方虽然毒舌，但技术是真心不错。
　　【凡人终逝】:在吗？
　　对面几乎秒回。
　　【春花秋月】:在，要打游戏？
　　【凡人终逝】:欸，我发现你在线时间好长啊，平常都不用做教案的吗？
　　【春花秋月】:我……
　　林谦有点紧张，模仿张主任的语气回复:是这样的，我不教课，只负责后勤。
　　【凡人终逝】:原来如此。
　　【凡人终逝】:好了开局吧^_^
　　这样算混过去了吧，林谦心想。
　　殊不知在屏幕另一头，顾凡正皱着眉满腹狐疑——他记得后勤科主要是陈老师负责，除了他就只有个六十多岁的大爷。两人都用的老年机，根本打不了手游。
　　所以春花秋月在骗他？毕竟其他后勤人员要么在食堂要么是清洁工，晚上不在学校住宿啊。
　　疑虑产生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回忆和这位朋友的初次匹配，但运动会上人员纷杂，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不知什么心理作祟，顾凡并未拆穿。
　　次日一早，周哥和胖子勾肩搭背进教室，正好碰上眼底泛青的顾凡。
　　胖子打招呼:“顾老师早上好，黑眼圈这么明显，失眠了？”
　　“顾老师夜生活好丰富啊。”周哥嘻嘻笑道。
　　“……”顾凡:“游戏存档——”
　　周哥瞬间立正:“老师熬夜替我们批改作业整理教学资料辛苦了！”
　　“去去去，赶紧背书去。”顾凡哭笑不得地挥挥手，待了快俩月，学生们跟他混熟了，大有种蹬鼻子上脸混不吝的架势。
　　但这样也好，比一开始叛逆整老师和后来战战兢兢的样子都好。
　　十五六岁就该有十五六岁的压力和自由。
　　早读课铃响，又有几个踩着铃声冲进教室的，顾凡放他们进来后点了遍人数:“乔南还没到？”
　　大家面面相觑，半晌孟萌举手道:“他、呃，没准又跳墙头出校了。”
　　顾凡:“找我请假不香吗，我又不是不给他假条！”
　　“可能有急事？”庄祎程弱弱地说。
　　“行吧。”顾凡无奈，“等他回来通知他跟我销下假，千万别出事就行。”
　　此时顾老师还不知道自己这张开过光的嘴有多恐怖。乔南一直没有消息，下午三点左右孟萌偷偷溜出教室接了个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她脸色都白了。
　　孟萌只犹豫片刻就当即向林谦求助，后者听明原委便让她隔半小时再去找顾凡，自己翻墙出校。
　　半小时后孙瑶瑶陪着孟萌到办公室:“顾老师，乔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