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危物种守护法则》肥肥皂

4、笔录

　　俞伯尤坐上警车之后，被留下的余司显然还没回过神：“狗子，这啥情况啊？警.察叔叔不把我们一块儿带走？说好的大家一起做笔录呢？”

　　“很显然，俞伯尤证件号并不是什么驾驶证号码。”时辰走到柜台坐着，店里短工不在，掌柜的亲自上场接客。

　　余司恍然大悟并且脑洞大开：“所以那小子其实有可能是个大人物？他说的号码其实是个特殊编号？说出来就能王霸之气大开，挥挥手就让警.察叔叔全部听他的了？”

　　“可惜了我听东西不过脑子，记不住，不然以后还能拿来用用。”

　　他还在感叹，时辰伸手揉了揉眉心：“报纸呢？不是叫你玩儿报纸去？”

　　余司瞪了一眼时辰：“呵，不孝子！”

　　时辰发出嘲讽：“我没你这样的儿子，就算记住了，那数字也不是你能乱用的，小心被当成危害国家安全分子，会被枪毙的小朋友。”

　　“你真是又红又专…”余司大声嘟哝：“我就说说而已，就你上纲上线。”

　　恰巧店里又来人，一个身材圆润的阿姨提着个黑色塑料口袋往店里走，惊弓之鸟余司立马皱起鼻子狂嗅，硬生生把阿姨骇退了一步：“小姑娘干啥呢？狂犬病呀这模样？”

　　余司给了时辰一个警示的眼神——儿子！有血腥味！

　　时辰叹了口气不在理会他，回头招呼阿姨：“阿姨是想买什么呀？”

　　“我买点蜡烛回去，最近小区里莫名其妙的，老是停电就算了，这年头连个卖蜡烛的都找不到了。其他店里我也问过，现在估计只有你这儿能找到蜡烛，我还特地绕远路过来的。”

　　阿姨还在和时辰说话，余司仗着阿姨看不见他在背后做什么，疯狂朝时辰挤眉弄眼，想提醒明明刚刚还那么聪明的时辰注意一下这个带着血腥味的阿姨。

　　任他眼皮抽筋，时辰岿然不动。

　　怎么这次他没忽略，关键时刻倒是时辰掉链子了！

　　阿姨低头掏钱，余司回想之前俞伯尤的操作，奔过去一把抄起二维码就怼到阿姨脸前：“阿姨，用二维码支付吧，这附近银行挺远的，咱拿着现金不方便，还得守着……”

　　阿姨闻言抬头，一把把手里五块钱扔到柜台上，语气有些不耐烦：“五块钱有啥不方便的，还守着？我可用不来你们那些年轻人的玩意儿。”

　　余司这儿场面突然尴尬，阿姨倒是毫无所察，拿一根手指勾着塑料袋哼着歌就走了，看步伐还挺轻快。

　　阿姨走远，心急如焚的余司立马拍桌子朝时辰嚷嚷，语气急切而又悲愤：“报警啊兄弟！我看到她裤脚的血点了！她还有血腥味！她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软软的一团，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她不会是分尸了谁吧！你觉得她杀了几个人？”

　　时辰走过来，抓起刚刚阿姨扔的五块钱递给余司，余司不明所以地接下，翻来覆去地看，甚至面色凝重地嗅了嗅：“怎么了？这钱上面有线索？”

　　“这是我买你五块钱的闭嘴。”时辰说完就想掏出手机玩他心爱的单机游戏，结果被余司抱住了手臂：“爸爸啊，都什么时候了！报警啊！”

　　时辰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你自己没手机？”

　　“啊！这急懵了……”余司二话不说就准备打电话，结果被时辰拍了一巴掌：“猪脑子！人家阿姨刚从菜市场出来，黑色塑料袋里是一只宰好的鸡，用脚想也该知道她还把鸡血带走了，没有血腥味那不是开玩笑吗？儿童，能不能安静下来让你爸爸好好的玩一把游戏？”

　　“这、这样啊…你不早说…”余司讪讪地放下了手机，看了看时辰，又看了看门外，最后坐在门槛上，背影孤独而又萧瑟，像一块望夫石。

　　俞伯尤不在，蠢的人就只有他一个，才显得他那么的突出，肯定是这样的。

　　那个阿姨之后，就没什么人来买东西了，时辰玩了两把抬头活动活动脖子，发现余司还在门口：“你不回去开门？”

　　余司回头瞪了时辰一眼，目光幽怨，在逆光中别有一番风情：“你不和我玩儿就算了，还要撵我走……”

　　“你那彩票店起早贪黑一个月才挣多少钱，现在大白天的还关了门出来玩儿？”

　　“我起早贪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在我儿子伸手找我要零花钱的时候我能毫不犹豫掏出两块给他吗！现在儿子中大奖了，有钱了，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我还那么紧着自己活算什么，不孝子！”

　　时辰又开始玩手机。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理你，你比什么都难受。

　　余司战意满满等时辰接茬，结果他不止手机里欢快的音乐传出来一直响个不停，本人还跟闭紧了的蚌壳一样，一个字都没带说的。

　　这不孝子就不知道安慰一下爸爸，余司越想越委屈，直到肚子都叫了起来，他遥遥朝柜台上的时辰张嘴：“爸爸，我肚子饿了。”

　　时辰瞥他一眼，见他眼巴巴坐在门框上，叹口气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放就去了厨房：“这儿守着。”

　　俞伯尤这一去就是一整天，最后领着一朵大红花回来，脸色还有点黑。

　　刚巧时辰做好饭出来，看到他黑着一张脸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来三副碗筷摆好：“吃饭了。”

　　余司坐不住，跳到俞伯尤旁边：“你大班毕业所以得了大红花？哎呀呀，你看隔壁王叔叔的儿子小班上完都只有小红花，而我们小鱿鱼有大红花呀！小鱿鱼真厉害！”

　　“让开让开！”俞伯尤推开余司，对着时辰：“时辰，有记者说要来采访，我给拒绝了，然后派出所那边说要给咱们送锦旗，没拒绝得下来……等锦旗做好了他们会派人会送过来。”

　　他一说完，赶紧闷头吃饭，速度飞快往嘴里塞，生怕被时辰撵下桌子。

　　时辰一向不太喜欢过于闹腾的感觉，要是派出所过来送面锦旗，街坊邻居闻风肯定得出来凑热闹。

　　店里地方大，那些大叔大妈一旦开了头，没准未来得带着瓜子儿花生过来扎根玩儿。

　　俞伯尤心虚着，害怕时辰觉得自己办事不牢才引来这个隐患。

　　那头时辰闻言果然皱眉，不过不是对着俞伯尤生气：“你留了那个警察的号码没有？问一下大概多久做好，别让他们送，或者让他做好了给你打个电话也行，到时候你跑一趟，拿个黑色塑料袋套着带回来。”

　　余司在旁边出谋划策：“能装下锦旗的超大号黑色塑料袋很难买到，我店里有，下次我把带过来。”

　　两人一唱一和解决掉了问题，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俞伯尤几乎要拍手笑出声来。

　　去派出所领个锦旗怎么搞得跟去派出所偷钱一样。

　　*

　　暴露军队身份能从警.察那边得到一些便利，但随之而来的便是那边的拜托。

　　“俞同志，你现在在往来香烛店工作，是任务还是说因为认识老板，跟老板有交情才在哪儿暂时歇脚？当然，如果是任务的话，当我没说。”

　　在一切关于老人的问题问过之后，之前一直询问他的周警官突然开始套近乎。

　　俞伯尤摇头：“并不，我在这里完全是机缘巧合，跟老板没有什么关系。”

　　周警官：“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俞伯尤拧眉，几乎立刻就嗅到了不安定的气息：“他们有问题？严重吗？”

　　周警官看了旁边做记录的警察一眼，那警察立马从笔记本底下抽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他拿着文件袋一边打开，一边说话：“倒不至于很严重，不过也不是一件小事。”

　　说完把袋子里的A4纸全部拿出来递给了俞伯尤，最后还倒了倒，袋子里掉出来一张巴掌大小的黑色名片。

　　很眼熟，俞伯尤自己给不少人发过。

　　——往来香烛店的名片。

　　他翻看了那一叠并不算厚的资料，眼里神色莫测：“这是全部？”

　　“不知道。”周警官摇头：“事实上，我们也是最近才注意到这个人，还是因为我们这里一个工作人员殉职，我们在他兜里发现这个名片，觉得蹊跷，之后我们才陆续收集了些。”

　　A4纸上打印着资料，里面有图片，有文字，无一例外在叙述一个主题：这里每一个去世的主人公，他们的兜里都有往来香烛店的名片。

　　不论是正常死亡，还是意外亡故，这些人的兜里都有名片。

　　同时这也是派出所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没有谁规定香烛店不能发名片的。

　　所以哪怕他们已经派人去观察过了，却从来没把人叫来派出所来过。

　　周警官继续道：“我们之前觉得是老板发名片密集才会有这个情况，可实际上，据我们观察，这个老板很宅，基本不出门，出门也只是买菜，根本没多少时间去发名片。你也知道，我们没有证据是不能轻易把人带来的，所以很多疑问都仍旧只在疑问阶段，进展很小。”

　　“所以你们想寄希望于我，让我帮你们看看？”俞伯尤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我对这个人，也好奇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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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俞伯尤：我怀疑你不直
时辰：什么值不值得啊？你把心放我身上啦？
俞伯尤：……果然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