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关系》腾云驾雾琉璃猫

18、第十八章

　　周日，慕溪如约来到了福利院。
　　今天她买的是非洲菊，暖橘的色彩，很适合夏天。
　　徐院长抱着安安走过来，“你还是那么早。”

　　慕溪把花给她，然后接过她怀里的小家伙，“安安最近没生病了吧。”
　　“还好。”
　　慕溪拿着一支花凑到安安的面前，顿时就逗得小家伙咧嘴大笑，无忧无虑的样子在泛着微光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温柔。

　　九点钟左右，苏向菀也来了，甜甜一看到她过来，瞬间就像倦鸟归林一样投进她的怀里。
　　似乎从那次回老家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亲近了不少。
　　苏向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很多小朋友都愿意跟她亲近。

　　安抚好甜甜后，她才说道：“领养的流程还在走，估计要等八月去了。”
　　她一个人自然满足不了领养的条件，所以就把甜甜记在她爸妈的名下，她妈爸对多出来的小姑娘也不怎能反感，听到她的经历后更是多了几分怜惜，之后又亲自过来看望小朋友，最终拍板定下。
　　但是依照流程，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有小朋友被领养，慕溪心里也是高兴的，这就意味着这世界少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过了十点，柳湘才姗姗来迟，尽管脸上化了妆，但相比之前她憔悴了许多。
　　见到慕溪，她主动开口：“我离婚了。”
　　慕溪沉默，之前她也有过猜测，她发现她眼里雾霭沉沉，就连光也照不进来。

　　慕溪递给她一杯奶茶，“走走？”
　　柳湘没开口，却是跟上她的步伐，两人并排在水泥地上走着，早上的阳光还不是很热烈，清风徐来倒也多了几分凉爽。
　　两人找了个长椅坐下，柳湘捧着奶茶，轻抿了一口。

　　“离婚协议书是前天签的。”柳湘告诉她。
　　其实对于丈夫的背叛她早有猜测，很早很早之前。那是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意外发现丈夫衬衫上的口红，还有车里遗落的口红，耳环，无一不在向她示威。
　　那天她跟丈夫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在夫家的劝说下她不得不妥协。那时的她进退两难，夫家自然不会同意离婚，才结婚没多久就离婚传出去有损豪门世家的面子，他们也不可能让她大着肚子离开宋家，而且月份又那么大了医生也不建议引产。

　　彻底让他们婚姻破裂的是那一通电话，电话里女人暧昧的调笑声，丈夫的喘息声，终于成了压垮她的稻草。
　　当晚她早产了。
　　也是那晚她丈夫匆匆地从别人的床上过来。

　　许是生产的时候太过惊心动魄，把他吓着了。
　　他跪在病床边说要痛改前非，以后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后来她确实也没有在家发现过别的女人的痕迹，生活看似平静，但因为她生产时受是刺激太大，所以有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好几年都没有恢复过来。
　　起初丈夫还会温柔小意地哄着她将就她，后来也渐渐没了耐心，她每天起来面对的不是护工就是佣人，重复着吃饭睡觉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

　　唯一让她觉得欣慰的是，夫家上下都很宠她的儿子，现在她才明白有一个词叫捧杀。
　　外人只知道她嫁入了豪门，过着每天都愁穿什么的贵妇太太，但是鲜少人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管是学识还是见识始终比不上豪门出来的名媛，所以一直不被上流的圈子所接纳，家婆对她的身份也颇有微词，要不是当初她儿子以死相逼她也不会让她进宋家的门。

　　她回顾她的前半生，似乎过得挺失败的。
　　她跟丈夫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早就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所以听到丈夫背叛后，心里面毫无波动。

　　最后柳湘笑道：“结婚这些年来，我也攒下了一些私房钱，就算离婚了也不至于过得太狼狈。”
　　豪门结婚都会签署婚前财产协议，柳湘也不例外，所以离婚后她自然分不了太多的财产，但又因为丈夫是过错方，所以给的赔偿也足够可观。

　　慕溪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但没结过婚，所以赶车不深。
　　“……好像小景还接受不了。”柳湘叹气。
　　从天堂到地狱，对一个还没成年的少年来说，有些残酷了。

　　慕溪问她：“准备搬出来了吗？”
　　柳湘点头，那个家她一刻也不想呆了，不过她一直没在外面置办过房产，所以一时间也没想好要去哪，只能先去酒店住一段时间，“这两天在看楼盘，只不过还没碰到合适的，只能明天先去酒店了。”
　　慕溪见她有了成算，也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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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悦心不是个闲得住的人，刚好三人聚在一起，便邀请另外两人一起去酒吧玩玩。
　　苏向菀面有犹豫，但经不过唐悦心的游说，一时没忍住同意了。
　　慕溪已经很久没去酒吧了，也只有大一叛逆时会经常去，后来跟季斯言在一块后就再也没去过了，因为觉得没趣。
　　在认识唐悦心后慕溪才又跟着来了酒吧几次。

　　来到夜遇酒吧，慕溪点了一杯佛手柑冰茶，原料是佛手柑加白朗姆和白兰地。酒液是橙色的，上面点缀了一颗薄荷，透明玻璃杯外壁因为冰块的原因，覆着一层凉凉的雾气。
　　慕溪抿了一口，口感酸甜，中和了酒的浓烈。
　　苏向菀酒量不好，就只点了一杯气泡水。

　　三人去了酒吧露台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微凉的夜风吹来，一边喝酒一遍看着霓虹灯闪烁，颇有一番闲情逸致。
　　她们一来，谢文轼就像闻到腥味的猫，嗖地一下就过来了，他自来熟地捞起慕溪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懒懒散散笑道，“三位美女晚上好啊。”
　　谢文轼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他那一双风情潋滟的桃花眼在酒吧里可是很吃香的。

　　他最近可是听说了，唐家大小姐和苏向菀三天两头地往福利院跑，成圈子里的奇谈，也不知道她们图什么特别是唐悦心，那性子就不是乐善好施那一挂的。
　　面对谢文轼那打量的眼神，唐悦心选择忽视。
　　谢文轼丝毫不觉得尴尬，“大小姐，哪时候再去做好事，叫上我啊，反正我闲得快发霉了，正好去帮帮忙。”

　　显然是想去凑热闹。
　　“滚。”唐悦心在桌下踹了他一脚，笑骂道，“你去捣乱还差不多。”
　　“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谢文轼靠在椅子上，懒得每个正行，“整日这么混日子，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唐悦心喝了一口酒，“你想去就去，我可不带你玩！”
　　两人又插科打诨了几句，谢文轼也不一定非要去，只是生活太无聊了，想调剂调剂。
　　谢文轼整正说的起劲，余光突然看看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赶紧看过去，“卧槽！言哥和江亦也来了！”

　　慕溪跟他是坐在一边的，闻言也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季斯言。
　　这会酒吧还不是很热闹，谢文轼高声跟季斯言两人打招呼。
　　江亦率先走过来，“哟，这不是大小姐吗，好久没看见你了。”说着就顺势坐到了她的旁边，而季斯言则绕到慕溪的左边坐了下来。

　　慕溪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味，非常淡。
　　季斯言不喜欢喷香水，但基于社交礼仪，他会让家政阿姨往衣柜里放一个香包，这样香味也不会太浓，又恰到好处地发出清淡的香气。
　　慕溪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还罕见地生出几分不自在来，她赶紧低头抿了一口酒。

　　有了江亦的加入，气氛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他道：“说起来咱们好就都没有聚一聚了。”
　　他跟谢文轼、唐悦心一样，是个玩咖，基本两三天就会小聚一回。
　　谢文轼叫人拿了几杯酒过来，插话道，“要不我们过几天去月亮山露营吧！”

　　江亦打了个响指，“刚好我媳妇也想去玩。”
　　他动作很快地拉了一个群，“来，面对面扫一下进群，具体时间我在群里面通知。”
　　苏向菀还没考虑好就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加了群，现在也不好意思退出去。

　　“OK，我没问题！”唐悦心点头，他们几个人之间都非常熟悉了，有些事情也不会说的太明白，但她没忘记这儿还有一个跟其他人不太熟的好友，“小溪，要去吗？”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慕溪，就连季斯言也微微偏头看着她。
　　慕溪一愣，想了想才道：“前看情况吧，有空就去。”

　　这时江亦又看向季斯言，调侃道：“季总大忙人啊，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我不管，这次你一定要来啊。”
　　季斯言学着慕溪的话，淡淡然然开口：“看情况。”
　　慕溪垂眸喝着酒，但余光大部分放在身旁男人的身上，谁叫男人气场太强，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只是她有些意外季斯言手腕上的那串珠子，没想到还没取下来。
　　虽然勉强算一个圈子，但慕溪认为两人见面次数也不会太多，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不到，又见面了。
　　许是看地有些久，在男人的深眸看过来时，慕溪没来的及反应，两人的视线就撞到了一起。

　　慕溪有些尴尬，她压下心头那一瞬的慌乱，朝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借着月光的掩饰，收回了视线。
　　时间渐晚，酒吧里气氛越来越燃，夜场快要开始了。
　　苏向菀和慕溪对夜场没兴趣，所以想提前离开，苏向菀不想麻烦家里的司机来接，就和慕溪商量两人一同打车回去。

　　正好季斯言也要走，谢文轼不由分说让季斯言送送她们。
　　慕溪站在街边，她穿着一条烟灰色的连衣裙，晚风袭过，显得她的身子有些单薄。
　　很快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开来，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金质玉相的脸，“上车。”

　　苏向菀纠结一秒后就走打开了副驾驶室的门。
　　慕溪只能坐到了季斯言旁边的位置，中央扶手上放了一杯奶茶，还有几颗薄荷糖。
　　季斯言不爱吃这些，可想而知这些是给谁准备的，一如既往的绅士，长得也好看，所以她当初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产生想法。

　　“多谢季总。”慕溪撕开一颗糖塞进嘴里，薄荷柠檬的味道缓解了舌尖的残留的苦味。
　　慕溪又把糖果拿了几颗给前排的苏向菀。
　　然后靠在后椅上闭目养神，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味，让她的思绪一下子飘远了。

　　她回忆，这段暧昧的关系是怎么开始的呢。
　　只不过还没开始，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