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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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酴随着浮沉的命运引路，化空。
同时，死界外围。
万千厉鬼不顾前方强烈的威压，失智地朝西方涌去。
他们眼底出血，恐惧，却又被一柄利剑所摄，哪怕湮灭也得让那疯子尽乐。
那些让死界幽魂都不敢一搏的厉鬼，在剑下一息已灭数十，这还是在那疯子只直接徒剑的情况下，不然他们根本无法近身侵袭。
粗厉的黑发有些湿濡，混杂着略微的血色。他的呼吸较之前有些沉重，眼里的挣狞赤色稍浅。
一旬的屠杀终于落幕，随着眼眸重归混沌，四周的厉鬼以他为圆心一寸寸飞速化为灰烬。
高大雄健的男人摩挲了一下昏暗了的承渊，左手随手擦过利刃雕刻般的下颚，嗤笑一声，转身慢行。
须臾，他的身形被一层结界吞噬。
死界中域已近黄昏，紫红的阳原来刺人的光在珲云下变得柔和。
微蓝的月弯幽冷的白辉涉入，在他苍白的脸覆盖上冷硬的面具。
在踏进不同于外围焦土的油黑土壤后第三步，他已走进一殊形诡制的殿堂。
一群在外张扬肆意的魔恭敬齐声跪地，＂恭迎尊主!＂
他似乎看了又未看，直走上王坐，靠在背椅，半瞌起眼睑，右手摩挲着承渊。
＂何事？＂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薄唇吐出，底下的魔们屏息艰难承受着那愈发汹涌的威压。
他们确不该在王陷入疯狂忘给宫殿下禁制时贸然闯进，他们只是有些担心，王失控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未有，十方仍平，下只是担心王，才冒死进殿。＂最近的一领主出声。
其实是有事的，只是这事尊主应已知晓，况且他们在这里近乎无法呼吸，更别说提起结界之事。
＂滚吧。＂他闭上了眼，身上汹涌的杀意微松。
待出殿后，各领主舒了一口气，才发现冷汗早沁湿内衫，互相点头告辞。
宫殿阻断了一丝一毫的风，连带着那低笑阴冷的月光。
漆黑的王座，苍白附茧、修长宽大的手掌搭在左侧刻着龙纹的扶手上。
他仰靠在椅背，眉头未展。抚摸着剑柄的指尖越发用力，更显出指尖没有血色的白，像埋葬的枯骨。
微微侧身低头，剑柄抵住眉心，男人闭眼探出魂识，原来无边荒芜地硬质大理石板竟碎裂。
血色的曼珠沙华倾倒在白头的霜里，黑色的枝挺直扎根于缝隙。
在花最密集之处，一人形被血瓣点燃的霜雪的雾气中看不分明。
凛冽的寒风似乎淡了，他展颜，他的剑灵，命定永不会出现的剑灵。
战靴一步步映着石板的寒光走进，乌黑浴血的长睫翻飞，露出星眸，姝丽的眉眼瞬间鲜活。
那人浮起，与肌肉紧绷的男人贴眉，流光如丝，从皮肤相接处延展，极致的白光渐渐消散。
甦酴退后，薄唇轻启，＂吾主，席川。＂席川两字像含在嘴里，待有了温度才辗转吐出，席川像被烫到般指尖颤动。
叫出名字后他眼尾上挑，显示出他的好心情。
＂吾，这寒境器灵，汝之剑灵。＂
席川已从契约中知晓了他的姓名，他的眼眸不复之前的混沌，应该说，在看见他的剑灵的第一眼，他那所谓的冷静就化为让他疯狂的鲜血，燃烧着他冰冷的骨髓，焚尽了他所有的理智。
甦酴是未知也罢，然席川也未曾在意他的剑灵的直呼其名，未曾在意他的无理，更未曾注意到他已有姓名，他的眸早在思考这之前就变为猩红。
他陷入疯魔。
甦酴在他睁眼前就出了剑境，浮现的幽白剑纹在他出现后消失，他坐在王座右侧并抬手覆在了席川苍白坚硬的指骨上。
柔软葱白的手贴近紧绷的指缝，席川睁眼，猩红似沙尘流动，流动着变小变淡至无。
哈，就这么消失了，那让他厌恶的浴血之性，他神情讽刺。
温润的触感离开，他下意识追逐，与其紧扣。与他的剑一起，握在掌心。
他的魂前所未有的平静，不似青年时的一潭死水，哪怕浮尸百万，流血漂橹也无法挣出丝毫涟漪；也没有被怨气死气诅咒后的失去理智，狂躁、杀欲笼罩。
承渊是他多年前陷入死局时得到的。这把剑救了他的命，更让他获得新生，不可谓不重要。
但他的剑不免沾染了浓郁的血气、怨气，使它命定不能生出剑灵。
在他这次失控恢复间，他竟突然发觉得承渊有了器灵。
颤动的心绪，如蚂蚁在心上细密的啃食，造不成什么伤害，而正是这无痛的氧意，让他他差点再次失控，强忍着时不时隐隐的头痛，下意识想要去确认器灵的真实。
在正真看到剑灵时，他心中波澜起伏，如岩浆喷发，如这剑，锋利异常，所过之境，所越之空，无一不伤。
都说没有鞘的剑，伤人伤己，万千厉鬼已厉其锋。命定不会出现的剑灵即为剑鞘，护唳芒，防自伤。
他眼波划过他的剑，在紧握的双手停顿了一下，直直看向他的剑灵。
他这时才有空咀嚼剑灵的名字，不是承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