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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魏志远偷偷供养着一个“术士”,叫阎剑雄。
      那是一个老邪物,坏得流臭水。他擅长使一种傀儡阴术,只需得到一根发丝儿或一片指甲,就能对人的魂魄动手脚。

      多少女人都给这一套祸害了。妈妈主动去找魏志远,还有发短信,也正是受到了这外道邪术摆布。幸亏妈妈福报大,及时清醒逃过了这一劫。

      “千万不能惹他哦。永远别被他惦记上。”女娃用气声渲染着恐怖氛围,“他好辣手,几下就把老白抓走啦。”
      “老白是谁?”
      “我们最好的朋友。”男娃说,“一个老白骨精。”

      妙音的嘴唇微微松弛了。背上窜起了一波寒噤。
      瞧,她重生的步子迈得多大,一脚踏到第五层来了。在这个盛行科技主义的现代都市,究竟藏了多少玄机和杀机呀!

      半晌,她不解地问:“最好的朋友被抓了,你们每天又唱又跳的?”
      小娃们叹息一声,表示已看破红尘:“那能咋办呢?苦中作个乐呗。”

      女娃儿忽然想起似的,猛一抬头对她说:“对啦,我叫如意。哥哥叫圆光。妙妙,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新朋友啦。”
      “哦。”妙音说:“那旧朋友咋办,不救他会不会死呢?”
      “他本来就是死的。”
      “……”

      圆光说:“你多弄一点功德水让我们变厉害一些,就能把老白抢回来了。”
      妙音眼珠一转,自以为掌握了发球权:“好哦。得拿法术来换。”

      小娃们憨态可掬地对她看。似乎想说什么,忽又一溜烟跑走了。飞到树上一阵摇铃似的笑,童音悠悠地荡过来:“你别贪心呀,先把隐身术练出来再说。”

      隐身术!想到这个,妙音的心一下就热乎了。
      这是现阶段她最大的盼头啦。

      周四算是课业比较松的一天。上午就两节选修课,一节“食品营养与卫生”,一节“音乐素养”。她听上一会儿心神就飞远了。
      满脑子想着她的隐身术。

      下午是“微观经济”。结束后去舞蹈队开了个会,商讨六月底艺术节的表演节目。她自觉地履行着一个边缘人的本份,不发言不反对,不体现任何存在感。
      这一天就四舍五入地过去了。

      唯一不适的地方是杨春晓的眼神。这个前闺蜜每次瞧过来都阴阳丧气的,好像预知了她的命运马上会发生质变,惨得没法收拾似的。
      “你马上要倒血霉了。我也爱莫能助,谁让你不听好人劝。”
      ——对于她时不时流露的这种冷漠的优越感,妙音全都读懂了。

      她告诫自己回家时要格外小心。
      下午,本想去图书馆找本参考书的,天却毫无预兆地阴沉了,似乎要落雨。云霖的夏天十分狂野。雨和风常是即兴的,说来就会来。

      妙音干脆改变计划,赶紧打道回府。
      ——出于谨慎,还是选择了绕道安全系数更高的西大街。

      十几分钟后,天色已十分不友好了。半空乌压压蓄足了雨意。风来得狂急,卷着落叶满大街飞滚。工地上刮来的尘沙呛得人没法吸气。

      妙音屏住气前进时,感觉自己快被妖风摄走了。一下子好动荡啊,街上行人纷纷在作“鸟兽散”。她也捂着鼻子开始加速了。

      往东拐到龙华街上,看到一个八九岁小姑娘坐地上嘤嘤地哭。小脏手不住地抹泪,把脸上扒拉得全是污泥沟沟。裙子断了一根背带,样子像遭了不小的罪。

      妙音四下瞅一瞅:“小妹妹别哭了,要下雨啦赶紧回家。”
      小姑娘形容凄凉地瘪着嘴说:“姐姐,我的腿好疼,可不可以送我去找爸爸。”说罢,又哇一声哭出来。

      “你爸爸在哪呢?”妙音问。
      小姑娘泪花花地看着旁边的小巷。

      妙音一眼瞧过去,心里本能地划过了一丝警觉。
      这一片老城区纵横交错着许多巷道。和她家所在的学府巷不一样,这儿看上去油爆爆的。浸透了烟火和人欲,陈年的龌龊和罪恶都藏在里头。

      瞧上去很危险呐。
      蓦然间,她想起了上辈子被拐的血泪教训。当时被仆人领出去玩,半路莫名其妙失散了。一个老婆婆瘫在地上哭啼啼的,说腿摔断了,问能不能扶她回家。
      还说,“我认识你后妈哎。”

      妙音行了一次好,就踏上了一生的不归路。

      现在会不会也是陷阱?利用小女孩钓鱼,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吗?当然。她可是一路被人坑过来的,绝不敢低估了世态的恶劣。

      妙音的善良里便带了三分机心:“姐姐帮你报警吧。让警察叔叔送你回家。”
      小姑娘错愕着,猛地抬手一扬撒出一把粉子。妙音赶紧侧身一让,鼻窍闭住了气。

      那女孩眼见失手了,一个泥鳅打滚爬起来就跑。比山猴子窜得还快。到了巷口却又回头把嘴一咧,冲她笑了。这一笑容,把“坏种”诠释得淋漓尽致。

      妙音心里一片漆黑。这会不会就是杨春晓说的让她“后悔”的事?魏家为富不仁,果然坏透了。她磨了磨牙,继续往前走。

      巷子的暗处,女孩的“爸爸”从墙角现出了身形。这是个三十来岁的油腻男人。脑壳子光亮亮的。他的手在肚腩上来回摸着,脸比天色还要阴沉。

      他掏出手机:“小白兔没上套。”
      “麻的,再拖下去咱这口碑还要不要了。一点小业务折腾两天。”不远处的二黑无比暴躁,“多大一点事儿,磨磨唧唧的。”
      “我说直接捆她老娘,你们不肯嘛。”

      “客户咋说的你就咋办,这是规矩。”二黑把烟头摁扁在树上,气冲冲地对黄毛说,“把车开前头,直接把人往车里一拖了事。干干脆脆。”

      “不行。有摄像头呢。”黄毛用军师的口吻说。
      “你不干我干。这天气能看清个啥?”二黑莽起来是一股狂野旋风,特别敢死。

      妙音逆风走在路上时,怒气和恐惧越攒越高。假如被掳走了,不知会发生怎样的龌龊事呢!真是欺人太甚,坏得流脓!

      天地好似在呼应她,逐渐演变出一派阴森的末日气象。
      到处黑森森的。巨大的闪电在天幕上疯狂抽搐,而行人一个都没了。离学府巷不到二百米时,路边一辆面包车里下来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伸着脖子向她走来。

      妙音拔腿就跑。身后人一声恶骂,蹬蹬蹬地撵上来。当街上演了一场生死时速的追猎。这样的天气里狂徒当街绑人,连个目击者都没有。

      妙音回头瞧一眼,内心恐惧极了。她不愧是一个装神弄鬼的好料子。这时的第一念头竟不是报警,而是拼命地念口诀:“虚空藏我,天尊护我,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浑身力气都掐在了右手兰花指上,每一个细胞都朝着一个方向使劲。

      就差几步快追上时,她的身体消失了。猛然之间感到了一种“虚无”的淹没:连自己也瞧不见自己了。妙音无限狂喜!

      这一幕形成的恐怖暴击是摧毁性的。

      两个猎人目眦欲裂地站着,吓傻了。街上妖风大作,暴雨将来。滚滚黑河倒挂在天上。几百米内没一个行人。他俩感觉阴气从头淌到了脚。

      二黑差点尿了。“哇靠,她人呢?”
      黄毛目瞪口呆地站着,几乎要瘫在地上。

      妙音平生最恨人贩子和绑架者!这一刻在虚空里望着他们,愤怒已累积到瓶口了......她真想老天爷夯几道雷下来,教一教这帮恶棍做人。

      轰——一道巨雷惊天动地贯在了黄毛身边。他发出一声野猫的惨叫,原地被燎成了小黑人。身上焦烟滚滚......

      妙音惊呆了。她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自己能号令雷公电母。她只认为老天爷睁眼了,要在这一刻肃清宇内,惩罚恶行!

      不然,火力怎么一个劲儿往他俩身上集中呢?且故意缺少一点准头,并不直接把人轰死。只让他们在骇人的雷电天威里魂飞魄散,无处藏身。

      她亏得有隐身术,不然这时也得吓成疯猫子吧?此时此刻,她对两个小娃的感激真不必提了。能学到保命的法术,她情愿每天为他们卖苦力。

      坏人身上衣服都燎成破布条了,妙音不再看下去。
      她捏着手印往家跑,到院门口才松开。意念一动,又是一个齐齐整整的自己了。她仰头朝上,好一会儿谢天谢地。

      妙音以一种崭新的、美美的心情打开了门。

      大雨“哗哗”瓢泼下来。青电唯美又狰狞地一颤,巨雷再一次贯穿了虚空。妈妈拍着心口庆幸:“诶哟,亏你早回来几分钟。听听这雷呐!”
      “是啊,妈。”妙音深吸一口气,含笑道:“老天爷对我太好了。”

      她很想赶快对两个娃报喜。可他们或许怕雷,一时不知藏哪儿去了。
      雨势渐渐滂沱。仿佛天上瑶池漏了,水帘哗哗地往下挂。落在石盆里,瓜藤上,树叶上。番茄和栀子都被打残了,而梨树被洗得水灵灵的。

      妙音却无暇赏雨。一吃了饭,就回楼上趁热打铁地巩固隐身术。可这时倒又不灵了,试了上百次也不灵光。想必当时是被逼出潜力了吧?
      潜力这东西可不是随时随地能爆发的。如此一想,只能抱憾作罢了。

      她干脆写了一会作业。之后便懒懒地歪在窗前听雨。一时惦记两个小东西,一时又想着前世与今生。心事便搅合在风雨里,混沌成一片了。

      到了九点,白天运动和学习的困累都漫上来,使她爬到帐中去了。
      啪嗒啪嗒,满院子回响着动人的白噪声。

      而电视里,本地新闻的主播正以沉痛的语气播报:“......龙华街附近,有三名男子遭遇雷击身受重伤,目前正送往医院抢治......”
      许明河听得心惊肉跳,很替女儿感到后怕。“诶哟,作孽哦。阿弥陀佛。”
      还好妙音早一步回来了。

      许明河绝不会想到,这一场恐怖的缔造者正是她的妙音。只要她愿意,秒变灭霸也不在话下。可是关于这一点,她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她在床上无害地酣睡着,香甜柔软得仿佛一个婴儿。

      直到凌晨,如意和圆光的歌声又升起来了。雨后的空气使童声更软更清。半梦半醒间,她听那歌声似近又远,似喜而悲,在一种高古和宁静中,实实在在地懂得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小园绣衣靠天裁,百花事业巧安排。愿汝夜夜闻香睡,不许俗人入梦来……”这样的唱词多可爱,她百听不腻。
      直到外头停下,妙音才抿嘴一笑,拗起来向窗外显摆:“嗨,昨天隐身术成功了哦!”
      声音悄摸摸的,尽量不让妈妈听见。

      两个小娃瞬间把眼瞪到了最大。接着齐声说:“不可能!”
      妙音简直有点翘尾巴,小瞧谁呢!“真的成功了。我的资质还不错吧?”

      如意和圆光懵头懵脑地瞧着彼此:荒天下之大谬啦!法术是随口发明的,怎么可能成功呢?不可能的,妙妙一定是在吹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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