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仕事日常》金木有栖

5、入职（四）

　　“烑烑，你醒啦？再睡一会儿吧，反正你面试是在下午。”叶妈妈拎着一桶洗好的衣服上楼，走到洗手间门口时，看到叶烑正对着镜子，与自己的头发苦战。
　　“没事，我还要稍微练习一下下午的面试。”叶烑瞄了一眼叶妈妈手上的桶，立马接过，道：“我来晾吧。”
　　“哎呀，我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叶妈妈欣慰地笑着，说道。
　　叶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向来很懂事的好吗？”
　　“以前叫你帮我做点事你都不肯，现在都知道主动帮妈妈做事了！”叶妈妈也不知是在夸奖叶烑，还是在“补刀”。
　　叶烑晾完衣服，下楼吃早饭。叶家，尤其是叶爸爸和叶妈妈，每天早晨都会喝粥，外加腌过的生姜，俨然是老年人的吃法。
　　吃惯了面包和三明治的叶烑，盯着面前的一碗粥发呆。
　　“没了？”
　　“你还要吃什么啊？”叶爸爸抬头问道。
　　“粥不够还有，在锅里。”叶妈妈好心提醒道。然而妈妈也误解了叶烑的意思。
　　只有一碗粥和一碟生姜，这早饭吃的，那叫一个凄凉。和昨晚的大鱼大肉，简直是天壤之别。
　　叶爸爸吃完早饭，去上班了。叶妈妈不用上班，待在家里做做家务，买买菜，等晚上叶爸爸回来烧饭。
　　叶烑吃完后，回到三楼的卫生间，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翘起来的头发，沾了水，总算是太平下来了，可是刘海，并不是用水就能解决的问题。
　　叶烑一把把刘海撸起，露出额头，发现，意外的适合。他下楼，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盒定型膏来，在一楼的卫生间里捯饬了一会儿。他把自己的刘海固定在了斜上方，再配上一身西装，就是一个精英模样。
　　“哇，烑烑，你这样真帅！”叶妈妈洗完碗出来，看到全身散发着精英气息的儿子，忍不住夸道：“早就跟你说了，你把刘海放上去要好看，留着一头刘海，不仅遮挡视线，还遮住了这么帅气的一张脸！”
　　叶烑把刘海撩上去之后，露出常年不见光，被刘海遮挡着的眉毛。他的眉毛很浓密，是英气的刀眉。他平时总是把刘海放下来，显得整个人阴柔可爱，但是一把刘海了起来，立马显露出阳刚之气来，整个人看上去更有精气神，像极了一个正在找工作的……无业游民。好吧，像极了一个事业有成的精英领袖。要是再配上一支雪茄，披上一件貂皮大衣，就和某位幕后大老板一样霸气。
　　“妈，借我用一下你的修眉刀。”叶烑在镜子前，观赏着自己的眉毛。眉毛是很浓，但是有点乱，都长出刀眉既定的框架外去了。平时都用刘海遮着，也看不见，就没去管过它。
　　“你要修眉啊？妈妈帮你修？”叶妈妈乐呵呵地说。她盯着叶烑的眉毛看了一会儿，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准备上楼去拿修眉刀，来施展她的手脚了。
　　“不了不了，我自己来。”叶烑被盯得有些心慌慌，退避三舍般地滑上了楼梯，“你的修眉刀是在房间里是吧？”
　　“是啊。让妈妈帮你修嘛！”叶妈妈也跟着上了楼。
　　叶烑欲哭无泪，不是不相信妈妈的能力，而是妈妈总是热衷于打扮自己，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最后，我们的小鸡叶烑，在叶妈妈的威逼利诱下，在化妆镜前坐好，乖乖地接受了妈妈的“操刀”。

　　用过午饭后，叶烑把履历书，毕业证，几张心理学的资格证放进了一个黑色皮革公文包里，系好领带，出门。
　　约定的是三点，现在是两点。从家到学校，如果开车的话，需要费时二十分钟，坐公交车的话，会稍微绕个圈，要花三十分钟。
　　虽说无论怎么去，时间都很充裕，但是叶烑为了能有个好心情，还是决定打的去。公交车上又挤又吵，有时还要让座，而且自己的西装和公文包都价值不菲，如果蹭脏了，不仅心情会变糟糕，面试时会发挥失常，去面试时，也会给面试官留下一个“邋遢”的形象。
　　“师傅，去江市第一中学。”
　　叶烑坐在后排，拿着面试可能会问到的问题清单，在心里默默地演练一遍。
　　“小哥，在找工作啊？”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瞥了叶烑一眼，只见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一脸紧张的样子。叶烑正屏气敛息，司机师傅感到车内的气温瞬间上升了一个温度，并不是因为暖和，而是因为司机师傅也跟着加速肾上腺素的分泌，身体变得燥热起来。为了缓解这样紧张的气氛，司机师傅开口询问，打破了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嗯。”叶烑惜字如金地回答道。
　　司机师傅愣了好一会儿，趁着红绿灯的空档，悄悄地回头看了叶烑一眼，发现他正在看一个文件兮兮的纸张。
　　司机师傅很吃瘪地闭了嘴，假装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样子，默默地打开了收音机。

　　叶烑下了车，一看时间，两点三十五，于是他犹豫了片刻，去传达室里找老大爷。
　　“是来看望老师的？”传达室的大爷问道。
　　“啊，不是，我是来面试的。请问校长办公室怎么走？”
　　大爷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伙子，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是衣服穿得跟大人一样，确实像是来找工作的毕业大学生，便让叶烑登记了一下名字和入校时间，给他指了个校长办公室的大体方位，放他进去了。
　　叶烑把大爷给他的“入校资格证”拿在手上，虽然大爷再三叮嘱一定要挂在脖子上，但是，叶烑也不是小学生了，脖子上挂着这么一个金黄色的大牌牌，还是有些丢人的。而且，反正现在也没人，等进了校长办公室之前再带上也不迟。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除了个别班级里传出来的哄堂大笑声，任课老师卖力的讲课声，操场那里传来的嬉戏打闹声之外，校园大道上没有任何人走动。叶烑循着声音，来到篮球场，篮球场就在操场的附近，几个男生在球场打球，几个女生就坐在操场上远远地观战。
　　“哐。”
　　一个身影跃上篮筐，单手扣篮，篮球被砸进了球框。那个男生单手挂在篮筐上，晃动了一会儿，一跃而下。
　　“好球！”
　　男生的队友跑来和他击掌。那个男生露出腼腆的笑容，向操场那边望了望，又投入到下一场比赛中。
　　看着球场上一个个灵活的身影，叶烑不禁感叹了一声：“年轻真好啊！！！”
　　想想，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打过篮球，上了大学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了。一来，在国外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二来，自己被学业和打工的事占据了绝大部分时间。现在唯一的生活目标，就是买一件自己喜欢的牌子的衣服，或者新上市的钱包，香水之类的。
　　“你们几个女生！自由活动时间就是要你们‘动’，你们坐在那里动都不动的，还不如回教室写作业去呢！”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教师，走到几个正在观战，时不时交头接耳，捂嘴偷笑的女生身边，身影被太阳拉长，正好将几个女生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下。
　　“那我们回去写作业好了。”
　　“就是啊，作业那么多，我们并不需要自由活动。”
　　“都说了是‘自由活动’了，怎么‘动’是我们的自由吧！”
　　“我觉得这课真的很不合理！我们作业那么多，还要我们出去活动，说什么劳逸结合。那你作业少布置点不就行了？”
　　几个女生很不情愿地挪动了黏在操场上的腚部，在那个老师眼神的逼迫下走向体育馆，不满的声音，在那个小团体里爆发出来。

　　叶烑看着那几个女生，想起自己上学那会儿的事情。
　　自己的母校是江市二中，当时他们也有自由活动课，但是临近期末时，不光是自由活动课，连体育课都会被各科任课老师争来夺去，每个学生脸上都挂着一副死相，像是在鸟笼里奄奄一息的雏鸟一样。而现在的学校，不仅每周？也许吧，每周都有自由活动课，还派了专门的老师监督，确保学生们有活动到。
　　叶烑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学生真的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但是，若是老师能减少一点作业的话，效果会更好。看来这个学校也只是，只治标，不治本。他暗暗决定，等成为这所学校的心理咨询师之后，一定要向校长提议，好好改改。江市第一中学，将由叶烑来谱写新篇章，重建新道路，走向新时代！
　　叶烑低着头，暗自得意，脑子里脑补了一片锦绣山川，自己拿着羽扇在那里指点江山的豪情壮丽图。
　　“喂！你什么人！来干嘛的？”
　　一个略带凶狠语气的男声，在叶烑面前响起。
　　叶烑感到前方一片黑暗，抬头一看，眼前的男人正好背着阳光，显得那张脸有些凶神恶煞的。
　　“啊，我是来面试的。”叶烑发现，这个男人就是刚才哄走坐在草上上看男生们打篮球的几个女生的那个男老师，他赶紧举起缠在手腕上的“入校资格证”，给男老师看，解释道：“这是我的‘入校资格证’。”
　　男老师不屑地瞥了那个证一眼，眯起眼，看了看叶烑的手腕，冷笑一声，道：“资格证是让你挂在脖子上的，你倒好，当手链儿用？”
　　叶烑有些心虚，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着，把证从手腕上撤下来，挂在脖子上。一阵风吹过，那个是黄色的大牌牌被风吹得团团转，“啪”的一下，打在了叶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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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攻来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