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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终章 ...

  •   踏入寝阁的温尚卿发觉他的异常,正想上前,司何欢转过身来,冷笑道,“暮月教主当真好伎俩!”
      温尚卿刚要开口,一本画册袭来,砸到脸上,破了额头,慢慢渗出血来。
      司何欢手抓着桌子,低头轻笑,笑得身子有些颤抖,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先前恩怨我不怪你,礼尚往来是在下的作风,只是暮月教主……”
      “在下真的料想不到,温尚卿你这么恶心,令人发指,让人作呕。”
      温尚卿道,“司公子想如何?”
      司何欢见他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恨意更甚,说道,“暮月教主放心,在下不会报复你,在下不屑碰你。”说罢跃身离去。
      竹林处,温尚卿侧卧朱漆柱,闭着眼睛,若不是时而颤动的睫毛,当真以为他睡了。
      静了半响,他开口道,“几日了。”
      谢感君说道,“三十二日了。”
      没有应答,谢感君问,“你当真了?”
      仍旧没有回应,谢感君说道,“在服药之前他去了苍门,你知道?”
      温尚卿道,“知道。”
      谢感君有些讶异,“那苍萤跟他说的话?”
      温尚卿艰涩地睁开眼睛,说道,“不知。”
      谢感君道,“苍萤把我们的赌注告诉他了,包括讨药,他现在已经清醒,也记起来了。”
      “我那时,是想放他走的。”温尚卿淡笑,“他当日若没答应我,现下应该早离开了。”
      谢感君叹道,“何苦呢。”
      温尚卿淡笑道,“不遇他,甚苦。”
      谢感君看着他身子微微一倾,赶忙扶住,似乎是睡着了,连呼吸也不忍打扰地静了。
      姜恩在腿伤治好后就回苍门了,双柳仍是留在暮月教,伺候新任教主。
      任良多少知道双柳的心思,就和宿廊说道,“前些日子苍盛华有向你问起双柳?”
      宿廊说道,“他说用一百银两买下双柳,宿廊没应承。”
      任良道,“那敢情好,你和双柳说本教主要认她当妹妹。”
      宿廊皱着锋眉,任良摆手,“照本教主说的做就好。”
      宿廊将此事和双柳提起,双柳有些惊吓,摇头拒绝,说自己只是个奴婢,当不了教主妹妹。
      任良听后一笑,跟她说道,“本教主知道你喜欢姜恩,有意把你许配给他,但是苍门竟在此前说花百两买下你,这不是欺我暮月教人。”
      双柳听后低了头,眼睛有些通红,“双柳不值这么多钱,双柳不卖他。”
      任良说道,“所以本教主认了你当妹妹,让苍门这一年内寻个好日,八抬大轿,锣鼓喧天,来我暮月教娶亲。”
      双柳声音哽咽,眼睛哭得更红,说不出话,还是任良安慰她道,“小双柳,别哭了,这要是让姜恩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你。”
      不知道是不是苍门故意的,在任良收了双柳当妹妹后,良辰吉日就在三日后,实在巧得很。
      宿廊有些担忧,说道,“虽说与苍门联姻有好处,但苍门是苍萤在管,现在的苍盛华未必管得过他。”
      任良笑道,“这就是苍萤给自己挖的坑了,他早把实权交给苍盛华,正等着他攻打暮月教,好坐收渔翁之利,哪知道苍盛华把姜恩看得比暮月教还重要。放心吧,短时间内他是作不了手脚的。”
      宿廊这才放心,又道,“谢感君道明日回舍岛。”
      任良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随后平静道,“任他去。”
      道是如此,但在谢感君离开时,他还是去见了他一面。
      任良看着他道,“我师父在哪?”
      谢感君抱起一个瓷罐,说道,“在这。他这辈子试过不少灵丹妙药,早就深入骨髓,我把他骨灰带走,撒在舍岛的花花草草上孕灵,也算死得其所。”
      所谓的灵丹妙药指的是剧毒丹药,任良何尝不知道,只是师父确实有说过若他死了,躯体任由谢感君带走,算是报答他之前救命不杀的恩情。
      任良说道,“师父之前还有和你说什么?”
      谢感君坐在马板上,说道,“你师父说悔了,不想再见他了,你也别去找司何欢,省得你师父走得不安心。”
      任良愣了片刻,才回,“知道了。”
      不久后温尚卿的死传遍了武林,就连深巷里的百姓也知晓了。
      而司何欢更是听闻了。
      他此时正在破庙里吹着笛,调子悠悠,却隐隐无声,渐传渐静。
      最后起身朝庙外走去,晃到酒家店前,取了一壶酒,悄无声息地进了暮月教。
      借着月光看得真切,墓碑上刻着几字:
      暮月教主温尚卿之墓
      ——其徒任良留
      司何欢道,“原来暮月教主也会死。”
      拨开酒盖,一阵酒香,旋旋不去,司何欢笑道,“是白日欢,我用这上等好酒敬你,是不是猜不到?是不是以我的性子,倒杯清水才对?”
      无人回应,四下幽寂一片,司何欢自顾笑了,喃喃道,“听说在死去不久的人坟前敬酒,是喝得着的……喝到了,就别记着我了。”
      乍时起风,似乎连月亮都冷得躲进云里,司何欢把酒壶放下,手执着翠笛,不着痕迹地离开,空留的只有墓碑前的白日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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