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02——染情之毒 ...
-
看着渐渐行远的私舫,西江如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知道,他现在不敢在看宁旭一眼,因为,第一次他可以说是酒后乱性,可是如果没有喝酒他就对这个男人情迷了,这要他如何去说,如何去解释。
突然间,一阵心乱,嗓子发甜,西江如风轻轻的咬着下唇,一道血痕顺着嘴角缓缓轻趟,狠狠的闭上眼,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了。
身上的毒素早已不经控制,这是第二次溢血了。
缓缓的坐在一旁的河滩石上的,一双本来干涩的眼儿居然润了,抬眼望天,娇阳如火,而他却浑身冷如冰。
染泪啊,你说,我是不是也该随你去啊。
染泪,一个如花般美好的女孩,一个如花般的翩翩倩影在眼前闪现,西江如风知道,他昨夜的所为,背叛了他心底最深的爱。
须知,染泪的死,是因他而起,可有谁而知,染泪的死,却也让他背上了永远的孤寂。
西江如风身上种有情毒让他这一生都不能动情,只能慢慢的消磨而死,如果一旦动情,便会尝尽万般蚁饲之痛。
他并没有错啊,上天却为何要如此的对他呢。
心口一痛,血再一次的涌了上来,西江如风忍不住一口喷了出去。
手儿抖着的如秋日里的败叶,神志渐渐远离。
当西江如风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眼前坐着为他试针的人,忍不住低低的唤了一声,“师父。”
柳易岚手儿未动,只是眼里浮过一抹怜惜, “如风,你终于肯叫我师父了,呵呵,现在好些了吗?”
眼里的泪水忍不住的滑了下来,许久已来闷在心里的苦楚,非是他昨夜的一次放荡就能消弥的,这一切的闷痛应该只有在师父那平稳,宽广的眼神才能渲泄。
只见师父的手在他的头发上轻轻的拂试着,然后低低的轻叹一声,“如风,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云轻都与我说了,所以我才来寻你。”
不顾一切的拉下柳易岚的手,西江如风低低的哽咽了起来,“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让我死了吧。”这个念头不会因为他宁旭的援手而消失,只会越来越深。
轻轻的摇着头,柳易岚的眼里溢出痛惜的神情,“如风,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虽然情毒难解,但是并非真的没有解药啊。”
泪水顺着脸颊滑进衣领之中,西江如风咬紧无血色的薄唇,眼里带着一片死寂的暗沉,活着对于受尽折磨的他来说,真的太过于痛苦了。
看着柳易岚在的穴位上扎着银针,渐渐的,西江如风觉得心口不再那么的痛了,只是身体却软弱的丝毫力气都提不起来。
迷迷糊糊中只听得柳易岚低低的轻叹,“如风,你的情毒并非无解,只不过染情毒的解药实在难寻啊,你千万要记得啊,他叫蝶心血兰,这世上只有蝶心血兰可抑染情之毒啊。”
等西江如风再次醒来的时候,柳易岚早已离开,只在他的枕旁留下了一个钱袋和一封信,觉得身体内的毒素已被抑住,西江如风缓缓的坐了起来,颤着手,抖了开来。
“如风啊,不是为师心狠,让你承受那些罪过,实乃我是舍不得你啊,我一生中只收了三个徒弟,偏偏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啊,算为师求你,不为别人,也为我活一回如何。”
柳易岚的良苦用心,他又怎么能不知,如果不知,就早已死在西江家的那场大火中了,想那飞花宫主苏云轻,向来出手不留活口,历来都是诛九宗灭满门的雷霆手段,可这次为何单单的让他西江如风独活,不就是怕柳易岚会不舍,怕齐远会难过,所以一条小命就这样被留了下来了。
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很好,结了店钱之后,无法寻死的西江如风只得把师父留下的东西收拾妥当之后,出了客栈。
想想柳易岚慈善的面容,心里一阵暖,虽然他与柳易岚呆在一起的时候尚短,但是这个师父对他真的很好,为了让他能有活下去的念头,竟然会说出一个求字,这让他如何不感动啊。
雨丝轻轻的纷飞着,落入黑色的天幕中,微微有些泛傻的望着窗外的街道,举起手边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酒液辛辣的灼烧着西江如风的胃,一阵火,一阵暖。
也许是下雨的缘故吧,整个酒肆里,人出奇的少,他坐在一个靠窗的桌子边,叫了几样小菜,要了一壶酒,慢慢的喝着,慢慢的看着清雨,任思绪乱飞。
一阵清清的风铃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拉回飘得有些远的思绪,拾起目光朝那个渐行渐近的马车看去。
在雨水的冲刷下,马儿非但没有萎靡不振,反而让人看得越发的抖擞精神,那是两匹上好的汗血宝马,西江如风狠狠的压下心头的疑惑,这辆马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再次举起手中的酒杯,再次的抿了一口,然后才朝向走进门来的人看去。
不是他,微微自嘲的一笑,忍不住的低下头夹起一口菜扔进嘴里。
男子在酒肆里扫了一圈之后,便瞧见了坐在窗前的西江如风,然后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一撩衣摆,不待西江如风说话,男子就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轻轻举着酒杯,西江如风微微的眯起了眼,他真的很漂亮,有着一种与齐远极为相似的精致容貌,但是却不是齐远。
齐远长得很漂亮,但是却时常打扮的仿如乞丐叫花子一般的邋遢模样,只是眼神儿中时常会流露出一种灿若琉璃的暗魅流光让人迷惑,而这个第一次看到的男人,却是一身素白淡雅长衫,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是那样的简单,那样的清澈如水,让西江如风微微的有些出神。
朝着西江如风浅浅一笑,然后自顾自的翻开一个茶杯,倒了杯清茶喝了一口。
“青溪见过如风公子。”
竟然知道他是谁,而且还是坐着齐远的马车来的,西江如风低下头,轻轻的放下酒杯,然后苦涩的笑了下,“齐远,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一挑眉,然后复又笑开了,“齐远,他不找你。”
浅浅的讶异浮现在脸上,西江如风微勾嘴角的看着他,“他不找我?”
“是啊,他最近遇到难题了,正在苦大愁深呢。……今日前来,是我找你。”
“你找我?”西江如风复又举起酒杯,舌头轻轻的润着辛辣的酒液,找我,有什么事呢,再怎么说,我与他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
青溪,齐远的哥哥,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就听齐远谈起过他,虽说不曾见面,但是对于这个男人,西江如风却已早有耳闻。
原本平淡无波的俊容上泛起一抹淡淡的苦恼,青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和齐远打赌,赌输了,所以我要为他办一件事,而这件事,就是他让我来给你当一年的仆人。”
停在唇边的酒杯顿住了,西江如风微眯的眼睛立时变得有些圆,呃,齐远,他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捉弄人啊,竟然算计到了他的头上了。
轻轻放下杯子,朝青溪摇了摇头,“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你。”让一个王爷为他当仆人,除非他是脑壳坏掉了,否则那决对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咬了咬下唇,然后也学西江如风一般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回去,因为……我输了,齐远说,输的人要愿赌服输,否则是为没品。”
没品,口中的酒差一点就让西江如风给喷了出去,齐远,应该是这世上最没品的人了,居然还厚着脸皮教训起来人了,呵呵,有没有搞错啊。
咳咳咳,被酒水回呛了一下,西江如风忍不住咳了起来,青溪连忙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仍是坚定不移的看着他,“这一年,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去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哪里是找来一个仆人啊,这简直就是给他找一个说一不二的爷啊,眼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他齐远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