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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12.
      小农庄里,意志力的较量正在进行中。
      “我说戏子,你看他们谁会赢?”高尼夫蹭在戏子身边,小声的问。
      “说心里话我希望小姐能战胜头儿,不过如果头儿这么轻易的就妥协了,那就不是我们认识的头了。”戏子衷心的说,“就看小姐用什么手段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看那边正在比眼力的两人中那双碧绿双眸迅速湿润,转眼间豆大的泪珠就掉了下来,而另一个则立刻不知所措。
      大概是从来没哄过女孩子,也少见女孩子的泪,看到爱德琳的眼泪,加里森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家那么担心你的说,只不过是让人家给你动个小手术,你就那么信不过人家吗?”哭泣和撒娇,是女孩子的专利,也是女孩子最无敌的武器。
      “哎,你别哭啊,这,戏子,你们也来帮忙安慰安慰她啊。”
      “我说算了吧,头儿。你就答应她不就得了?”戏子抓住机会,说出他也希望的事实。“不然我们也哭给
      你看?”
      “你!”见他不但不帮忙甚至还添乱,加里森一急想坐起来但失血过多的后果立刻显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已无反抗之力,只能干瞪眼的看着前一刻还在掉眼泪的女孩儿下一刻却收了泪,迅速的准备好了简单的手术用具。
      “中尉,事出突然,我没办法准备麻醉药,你坚持一下,不会要很久的。”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已经带上了干净的手术用手套,并将手术刀拿在手中。
      “小姐——”加里森轻轻唤了一声,最后终于放弃。“戏子,你按着我。”
      “荣幸之至,头儿。”戏子努力的保持笑容,尽管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活儿。但是至少这样能让头儿好受一些。
      “要不要给你个纱布卷儿让你咬着?”剪开衣服举起刀子时,女孩儿停住了。“保护你的牙齿。”
      “小姐,你的笑话不好笑。没关系的,我能忍住。”加里森试着笑一下。事实上,侧腹的伤已经折磨得他说话都费事了,刚刚意志力的对抗又耗去了他大半的精力,这会儿他当真是精疲力尽了。
      一抹冷光在手术刀锐利的刀锋上闪了闪,终究是落下去了。几乎是同时,戏子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迅速的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要弹起来,他忙更加用力的,却又小心不伤到头儿的制住他。
      其他三个人也紧张的很,但他们知道这种时候他们什么忙也帮不上。
      高尼夫垂头丧气的坐在壁炉旁看着炉火确保室内的温暖,卡西诺死死的盯着已被绑住双手双脚的弗明丝公主,酋长则一言不发的靠在门边警戒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屋子里只有加里森不时猛地吸气的声音,听得他们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有人!”最紧张的时候,酋长突然示警,“德国人!”
      “见鬼的,他们可真会挑时间!”
      “小姐,你还需要多久?”戏子抬头向外望了望,遗憾的是从屋子里看去外面尚且什么都没有。
      专心手术的人甚至没理他,只是微皱了下眉头。“子弹是从下向上射入他的体内的,虽没伤到内脏,但是由于冲力过大,射断了一根肋骨。所以还要再费些时候。”
      “我们想办法拖延时间,头儿,你千万撑住不要放弃。我们是一起来的,就一定要一起回去!”戏子语气坚定,早早的堵住了加里森要说的话,代替他做了决定。
      “戏子,你们带殿下走!”尽管从伤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就像毒蛇一样不断撕咬着他的神经,但加里森依然思维转得飞快。也许,正是因为剧痛,才能使他保持着痛苦的清醒。
      “头儿,不行!”这次的回答却是出自四人异口同声。
      然后不等他的回答,他们已经各自投入战斗了。
      “所以说,中尉,你真的很幸福。好好珍惜吧。”正在手术中的人轻声的充满温柔的说,抬头看了专著的四人一下,又专心投入她的工作中了。
      在他们努力的以生命为她争取时间而她不能加入战斗的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做好她该做的,不辜负他们的努力。
      幸运的是,在德军向这座小农场开炮之前,她剪断胶布,完成了手术。
      “马匹在后院!”她大叫着的同时已经扶起加里森边向敌人扫射边向马厩跑去。
      已经来不及给马套上鞍子了。她暗暗的想。但愿大家都会骑马。
      加里森的伤势明显的不适合一个人骑马。上马后已经受到惊吓的马儿也明显的不太合作。
      咬咬牙,她也一跃坐到了他的身后。
      几十匹马组成一群向外狂奔,德军显然没想到会有这种阵势,短暂的被唬得愣了一下。
      借着这一下的功夫,戏子抓着离他最近的一匹马的鬃毛翻身跳了上去;酋长更利索,他原本是在屋顶上,见到马群就向下一纵准确的落在一匹马上;卡西诺先将那个向公主扔上马接着自己也跳上去;只有高尼夫稍微困难了一点儿,但酋长骑过他身边时也一把将他拽上了自己的马。
      马群顺着主人的呼喝,很快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德军甩在了身后。

      13.
      青山,绿水,明媚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如果不是正在逃亡中,他们都会觉得一切真美好的。不过遗憾的是,青山的作用是为他们提供食物和隐蔽之所,绿水的作用是供他们饮用和,清洗加里森的伤口。
      骑在马上,会抻裂位于腰上的伤口是必然的,只是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伤口裂了可以长好,但命没了却再找不回来了。
      “头儿怎么样了?”在河边处理从河里抓上来的鱼的时候,高尼夫也不忘问正在为加里森止血的人。
      “还好,小姐将伤口裹得很牢,几乎没怎么出血。”戏子笑笑,很满意的发现头儿的状况还不错。
      “我说卡西诺,我的鱼都抓上来这么半天了,你的火怎么还没升起来?”
      “我们离德军很近,生火的话会暴露我们的行踪。”酋长回答了不能生火的原因。
      “那这些鱼怎么办?总不能生吃吧。”
      “没办法,想回复体力就得生吃。”已经醒了一会儿的加里森咬咬牙,“干粮留给殿下和小姐,高尼夫,食物够吗?”
      “这才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呢!”卡西诺的脸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难看的不行。“要学原始人?那才真叫好呢。”
      “头儿,恕我提醒你,现在吃生的肉类,对你一样没好处。”戏子不冷不热的说,“我们也就算了,你可不行。别逼我去强喂那小公主吃生肉。”
      “戏子,你的绅士风度哪去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加里森一手捂着伤处,努力的坐了起来。“殿下娇生惯养的惯了,我们让让她又能怎么样?”
      “那可不一样了。”戏子也不肯妥协,“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我当然会发挥我的风度。但这次不同,头儿,对我们来说,就算是要救的人也没有你重要,你明白吗?”
      他的话让加里森有着一霎那的动容,但很快就又强硬起来。“那就听我的,戏子,别让我为难。”
      “不,行!”这一次,戏子也出乎意料的强硬不肯妥协。“头儿,别拿不吃东西威胁我,如果你不吃,那小丫头也没东西吃,我们也不会吃的。”
      “为什么?”加里森紧紧皱着眉头,也许他明白却不愿去承认。
      “我说过了,我们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戏子淡漠的就像只是简单的在陈述一个事实,但他紧紧抿成一线的唇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中尉,我不太反抗你的命令,是因为大部分时候我认为你是对的,即使是在你的想法很疯狂的时候。但这次,我真的不能服从。那小丫头身体健康,只不过因为她是公主,在这种逃亡的时候还要享受优待,而作为伤员的你却继续忍受痛苦,我不能接受。头儿,我要越级申诉。”
      最后一句话,他是忍着笑才说出来的。
      他的话,让加里森想起了去救德国将军那次,他为了维护他们而做出的事儿。不过,戏子是怎么知道的?
      好吧,他明白戏子的意思了,他妥协还不行吗。
      “对了,小姐呢?”从他醒来,就没看到她。
      “这个,头儿,请你务必要冷静的听。”戏子想了想,似乎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怎么了?她受伤了?”这个想法第一时间的跳入加里森的脑海中,隐约记得,在冲出德军包围的时候,他身后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是颤抖了一下,因为两人抱在一起,所以决不是他的错觉。
      “当然不是,头儿你想到哪去了。”戏子做出惊讶的表情。
      “她嫌两天不洗澡太脏了,到河的上游洗澡去了。”卡西诺想也不想的说出戏子觉得难以开口的话,快乐的欣赏加里森瞬间通红的脸。“我说头儿,你又想到哪去了失了那么多血脸还能红成这样。”
      说实话,当卡西诺这么说的时候,昨晚在城堡里看到的那幅美人更衣的画面突然浮现在加里森的脑海中。
      “天,头儿,你不是失血过多吗?为什么还会流鼻血啊!”戏子明知故问的大叫,一边手忙脚乱的找东西为他止血。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到此为止,是加里森能容忍的被捕下捉弄的最大极限。“把食物拿给殿下,吃完我们就赶快上路。”
      “是,头儿。”这种时候,威严是怎么摆也不会让人畏惧的。

      14.
      向东南的计划,很显然是失败了。
      但是在德国人封锁了所有海岸又不知道游击队中谁是叛徒没办法联系潜艇的情况下,要怎么走才能带着大家安全撤离也是个巨大的问题困扰着加里森。
      “头儿,先别想了,对你的伤没有好处的。”戏子端过一杯水给他好让他吃下消炎和止痛的药。
      “我没那么软弱的。”加里森感激的笑笑,接过水杯将药片吞了下去。“你呢,有什么办法吗?”
      “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也许值得一试。”戏子想了想,要过了他的地图,“我们可以进入中立国,换个中立侨民的身份,这样德国人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到了中立的瑞士境内,再可以想的方法就很多了。
      “船呢?”加里森问,光芒已经在他眼中越聚越多。
      “这附近有个已经废弃了的小渡口,那里有船。”戏子说,信心十足的。
      “你去过了?”加里森立刻意识到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不是我。该说我们运气还真是不错吧,小姐刚才去洗澡的时候发现的。事实上,头儿,你不会没注意到吧,这条小河是赛纳河的一条支流。”
      “太好了。戏子,你去看看如果大家都吃完东西,我们就尽快出发。”加里森面露喜色,似乎连伤处也没那么痛了。
      “对了,头儿,我想顺便说一下,那个小姐,挺出乎意料的,她竟然面不改色的和卡西诺他们一起吃生肉。”戏子说,颇为动容的。
      有什么在加里森眼中闪了一下随即隐没了。
      “同样出身贵族,却完全不同的两个女孩儿啊。”戏子继续叹了口气。
      “是啊。如果我们要救的人是小姐该多好。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小姐比殿下更具备一位公主的气质。”加里森笑笑,“算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

      一路上并未向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当他们穿过森林到达那个小渡口时,酋长发现了德国兵。至少一个团的兵力,怎么想都不象是例行的巡逻。
      “我们被出卖了。”简单思考之后,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很明显的,德国人一直都知道他们的行踪,从教堂出来之后,无论是在那个晚上的森林,还是在农庄,甚至是他们临时决定的改走水路,德国人不是很快就追上来就是像现在这样,提前布好兵力,守株待兔。
      四道视线整齐一致的看向了一反常态很安静甚至是长时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女孩儿,虽未明说,却不言自明。
      “我还在想,为什么我们的运气会这么好的刚巧就有个渡口让我们顺河而下,原来不是我们好运,而是早有预谋啊!”
      “你们的意思是,我出卖了你们?”爱德琳的声音很轻,有点底气不足的样子。
      “小姐,从我们和你一起行动以来,我们似乎事事不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敌人提前预知,不然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戏子冷静的分析。仔细想来,一切的变数都是从见到她开始的。
      “你的分析的确是个最好的解释,我不想说什么,如果你们不能相信我,我只能说真的很遗憾。”她耸耸肩,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分毫的遗憾。“从一开始我就提醒你们,要连我一起提防了不是吗?”
      “你是德国人?”高尼夫的声音陡的提高,满是气愤,“亏我们还那么信任你!”
      “我并未要你们信任我。”她慢慢从隐身处站起来,“战争时期,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小心防范,轻信是很用容易没命的,在战场这么久,你们还不明白吗?”
      “你!”卡西诺怒火直冲上头,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举起拳头就要揍下去,却因为根深蒂固的不可以打女人而僵在半空,收也不是落也不是。
      “怎么,对女人下不了手吗?这种时候,到是记得你的绅士风度了啊。”她挑衅的说,似乎不激他揍下来还不甘心。
      “卡西诺,住手!”酋长及时的拦住就要动手的人,一面将他拖开,一面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依旧微微笑着的女孩儿。“为什么不解释呢,你明明没做过。”
      笑容瞬间僵在女孩儿的脸上,然后在下一瞬间被收回,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我相信,出卖我们的人不是小姐。”加里森笑着,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却依旧英俊的脸上带着少见的温柔。
      “头儿,我们有什么理由相信她?”高尼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是啊,你们没道理相信我的。”爱德琳也做出高尼夫的样子,一双碧绿的眼中却带着浓浓的笑意和锐利的光芒。说话的时候她迅速的扫了一眼一旁的小公主颈上带的似乎是红宝石的项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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