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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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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印象中,关押犯人的牢房,似乎应该是阴森森,潮乎乎,石头砌成,四下漏水,不时还会从角落里跑出某种小动物的样子吧。那么,这种地方算什么呢?
淡黄色的落地窗帘缀着蕾丝边,两边分别用同色的缎带一丝不苟的系着,颇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宽约两米长约三米的阳台——绝对是方便逃亡的!窗外的夜光投射进房间,照在那长大得离谱的豪华床上,原木的床柱上有着精美的雕花,三面挂着丝制的帘子,温暖的颜色即使不躺上去也知道绝对会让人有个好梦。床上铺着雪白如新的单子,还放了数个目测很柔软的垫子和枕头。床尾的脚凳上整齐的摆了一套无疑是高档品的睡衣。与床相对的一边是燃着火使室内很温暖的壁炉,壁炉上摆了一对琥珀烛台,十根蜡烛将屋子里照得犹如白昼。地上铺的厚厚的波斯长毛地毯确保了在屋子里行走却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淡桔黄色的壁纸,配合屋子的整体色调,和火光烛光让整个房间温暖舒适。
然而加里森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绝不是适合关押俘虏的地方!
“其他人呢?我的朋友们。”深吸了口气,加里森已经恢复了冷静,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已经走到这地步了,即便是胡思乱想也没用。
他发问的对象,出乎意料的不是个士兵而是个看起来很标准的英国式管家。
“先生,很遗憾我不能回答您,大人只吩咐我帮您沐浴更衣之后带您到餐厅用晚餐。”平板无起伏的语调,也是英国管家会做的事。
还要洗干净喂饱了?莫不是这位中将大人想来个柔和手段,以为他们一感动就会说什么?或者打算在他们洗澡的时候动什么手脚?
不过┄┄那在华丽浴室里的一大盆热水,还真的是很吸引人呢!与其想些没用的,倒不如顺其自然了。
打定主意的加里森在依然提防的前提下,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个任人服侍的热水澡,又换上了英国管家带来的黑色夜礼服,在英国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餐厅。
金碧辉煌的餐厅,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铺着酒红色的桌巾,数个银质烛台点着蜡烛。主人席上坐着穿着白色礼服的“有问题的中将”。他的同伴们正莫名其妙的等着他,只有戏子正在惬意的享受他的餐前酒。
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彼此都心照不宣。
加里森被安排在正对主人席的主客席位,开胃汤和前菜的沙拉在他坐定之后依次端了上来。
选材讲究,刀功深厚,调味独到,口感适中。总之一句话,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
“你有一个好厨师。”确定口中没有食物之后加里森抿了下佐餐酒,“还有产自法国波尔多茂桐罗富齐1900年份的红酒,想不到战争年代还有这种东西。”
“很高兴您喜欢我的收藏。”主人微笑着举杯遥遥敬加里森。
“很不错的酒,‘将军’您很有品位。”若论装模作样演戏的水平,加里森可不输任何人。
“头儿,现在是赞美厨师和酒的时候吗?”高尼夫抱怨着。
“放心,高尼夫,我们不会有事的。至少现在你可以安心的吃完这顿饭。”戏子惬意的享受着他的晚餐,“对吗,‘将军’?”
“应该说,你们很聪明。我早该想到的,如果你们不是各方面的精英,也就不会被派到这种的敌占区执行任务了。”肯特笑了笑,用餐巾擦了擦嘴,挥手命仆人给他换上了杯咖啡。
“该说多谢夸奖吗?”不管怎样,听到对方夸奖自己的伙伴加里森还是笑了笑。
“中尉,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坏坏的笑容在捉弄人的时候显得格外耀眼。
“呃?”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得加里森的两颊迅速浮起两朵可疑的红云。
“脸红的时候更可爱。”
“‘将军’,你怎么会认为我们是精英的呢?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戏子好生硬的转移话题为他们的头儿解围。
“什么?你是指骗子,强盗,小偷,和,杀手?那很重要吗?每个人都有过去,那又代表什么呢?对我来说,你们现在是盟军的精英情报小分队,是让德军恨的咬牙切齿的特工,一般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吗?”肯特笑着,不知为什么一双狼一般的绿眸带了淡淡的朦胧,但是快得转瞬即逝。不过仍是被戏子和加里森敏锐的捕捉到。“我很善解人意吧,多合作的顺从你转移了话题哪!”
“如果不加上最后那句话,小姐,你的确很善解人意。”戏子淡淡的说,将此刻“肯特中将”的脸色从一瞬间的惊愕到了然再到平静的变化尽收眼中。
3.
“很高兴我们是彼此的知己。”“肯特中将”笑了笑,有点勉强。
“问君能有几多愁,”加里森试探的说。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对方接下了接头的暗语。
加里森笑着,看来他赌对了。当时他在记下这句别扭的暗语时还奇怪了一下,为什么会有人会用这种不是日常用语的说话方式作暗语,不过现在看来,就是有人有这种奇怪的嗜好。“我们要找的人,还顺利吗?”
“请随我到书房来。”退去了不正经的玩笑样,肯特换上了办公事的一本正经。
“小姐,我们该怎么称呼你?”戏子问,至少要保证平常的交流没障碍,不然总不能叫人的时候“喂”来“喂”去的吧。
“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们还能叫我将军,毕竟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而且这个房子里有很多被派来监视我的密探。”仔细的掩好书房的门,她才再次开口。“你们的身份依然是我的俘虏,之所以不会有人怀疑,是因为我对他们说我会用这种温和的方式说服你们。所以拜托你们配合一下。”
边说着,她从书架的暗层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加里森。
“当然,我们会注意的。”加里森点点头,开始翻看纸袋里的文件。
“头儿,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们这次的活儿是什么吗?”戏子代表发言,从伦敦出发至今,他们的头儿一直对这次的任务保密着。
“我们到巴黎来,在地下组织的协助下带一个人回伦敦,就这样。”
“头儿,每次你说得很简单的活儿到后来都会出岔子。”卡西诺说着,虽然遭到白眼,但大家却都知道这是事实。
“还有呢?不会就这样吧?我们要找的人的身份,性别,年龄,我们总不能到大街上去随便抓一个带回去吧。”戏子问。
“其它的你们得问她,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还有一点,加里森在心里无声地说。那就是,哪怕最后由他们亲手解决这个人,也决不能让他落入法国地下组织的手中!
大概是这个人涉及到了英国或美国的国家内幕,不然不会连同是盟军的法国也防得如此严密。
“先生们,你们要找的人名叫辛西亚•倩妮迪•冯•弗明丝,是个英国皇室贵族,本应该已经继承了公爵爵位的一位公主。殿下的母亲也就是公爵夫人是现在英国国王的亲妹妹,也就是说殿下是英王的亲外甥女。十年前,殿下和公爵夫人到欧洲大陆旅游,却发生意外从此下落不明。经证实,公爵夫人已经不幸辞世,不过一直没有这位殿下死亡的消息。”
“直到最近我们的情报机构得到消息说发现了这位殿下出现在巴黎?”加里森接着说出他的猜测,答案已经明朗起来,“这位殿下有王位的继承权吗?”
“有。”肯特给了他肯定的回答。“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得到那种命令的原因。”
“确定那个人就是吗?”故意忽略部下们的疑惑眼神,这种事还是不对他们解释的好,万一到迫不得已的地步,也由他来执行也就是了。即使回去要承担责任或者是当替罪羊也都应他来承担而不该牵连其他的同伴。
“情报机构查过了,她有弗明丝家族特有的一双碧绿双瞳,而且一头黑发继承自公爵夫人,她的相貌和已逝的公爵夫人有七分像,他们认为应该不会错。这两张中画像的那张是公爵夫人,另一张是殿下。”
加里森看看照片上的公爵夫人,觉得她似乎和谁有些相似,但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出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他们将她藏在巴黎郊外一家教堂里,伪装成一名修女。那里离这里不太远,明天我会想办法送你们去。现在宵禁,我也不能随意在街上走动。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提出来。”说着,她扳动书架暗处一个机关,占满一面墙的书架竟缓缓打开一个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先生们,请记住这个机关,这里有你们的武器,还有一条应急的秘密通道以备不时之需,出口的地方有辆车,足够的干粮和清水。会很有用的。”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外出吗?”
“可以,只要你们能不被外面那些混在士兵中的秘密警察发现,随便你们要去哪。”她耸耸肩,笑的惬意。“这里收集了世界各地,各种语言的各种书籍,你们可以随意看。”
“小姐,请恕我问个冒昧的问题,你是哪国人?”戏子不太信任的皱着眉。
“反正不是德国人,也不是意大利人。”她微微苦笑,“我知道我的身份太可疑,你们不信任我是很正常的。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潜伏在德国高层政府多年,又出身贵族,升得快是很正常的。而且,请相信,我绝不会伤害你,你们。”
最后一句,她是对着加里森说的。
“我让人送你们去休息吧。”说完,她转过了身去摇铃。“晚安,先生们。”
“晚安,小姐。”加里森礼貌的回了一句,离开的时候他的脸上再次出现了可疑的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