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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恶惩 ...

  •   “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尽责罢了。”钟离童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如此啊。”晏觉书垂头轻叹,再抬头,眼里掺杂些许东西,“来了钟离王府,尚未见见义母。”

      这句落下,晏觉书约过钟离童,来到鱼安之前跪的地方,重心朝下,跪了下去,灵堂的木棺被白布盖着,泛着森意,钟离王妃亲切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犹记得两年前,她温柔地摸着自己的头道:“书儿,你的母亲去的早,但在我看来,你与童儿般,都是我的儿子,你若不嫌弃,亦可唤我一声娘亲。”

      “你是个一笑,万年冰川都能被暖化了的孩子,愈是这样,哭起来愈是惹人心疼。生死离别天经地义,芸芸众生都皆苦,离了谁都要继续走下去,苦日子还在后头,你要咬牙坚持走下去,支持不住的时候来京城,京城还有你的亲人。”

      这是今生钟离王妃对晏觉书说的最后的话,晏觉书一辈子都忘不了。

      心中涌出酸痛,晏觉书咬紧牙关,重重地叩了四响声。

      “这两年,母妃常常把你挂在嘴边,奈何你忙的很。”钟离童转身直视晏觉书的背影,想着方才他那副妖孽般却尚带青涩的面孔道:“不曾想再见面就是以晏王的身份了。”

      晏觉书的背影一僵,知道钟离童有几分怪自己没有常常联系,但还是缓缓道:“都是要长大的啊……倒是难为义母常常念叨了。”

      “若是本世子早有你这般觉悟,也许境遇就不会这般了。”

      钟离童说完握了握拳,身体开始渐渐吃消不了,眼前发青,险些站不住。

      “父王爱上了一个崇尚自由的女子,便把那片领土直接丢在本王的身上,前年只顾着适应,忘了世上还有更亲的人,再回头,便只剩下你了。”晏觉书说完起身,最后看一眼灵堂,便回身望向钟离童,不料入眼的竟是褪完血色的一张脸。

      “钟离童!”晏觉书毫不犹豫地上前捏住钟离童的手腕,输入些内力,源源不断的内力往钟离童身上流去,直到他脸上恢复些血色,晏觉书才收回手。

      “死不了。”钟离童有些气恼,气恼自己还被比自己小两载的人照顾。

      “你若真想死,大可在此多跪上几个时辰,你终是不知道母亲想要的是什么!你负气给谁看的?给府里那些人?他们只会更加冷眼!若是给你自己看的,本王告诉你,大可不必,养好身体做你该做的事情。”晏觉书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异常平静,不是他无情了,只是他之前就体会过和钟离童一般的感受,道理就是这般,能不能做到,就看自己愿不愿意为以后而忍住自己那股倔。

      “时辰不早了,你换身衣服进宫吧。”见晏觉书不动,钟离童皱眉道:“本世子会回屋修养的。”

      “嗯。”晏觉书点点头,招手让管家来搀扶钟离童。

      见钟离童走远,晏觉书突然在他背后勾唇道:“来的匆忙,未曾多带物件,世子衣服,借穿一下。”

      钟离童脚步一顿,想起什么,噗嗤一笑,“晏王随意。”

      晏觉书笑得极其温和,钟离童还是钟离童,晏觉书依旧是晏觉书。

      朝凤宫中。

      “娘娘,今日鱼安公主去了北苑。”小抉将刚刚得到的消息禀报给祝箬雅。

      “呵!北苑的阁楼都破成那般了,大姐姐没被砸够吗?居然还要去看看!”正在一旁吃着葡萄的谢宁茵拍了一下桌子不可置信道。

      祝箬雅白了谢宁茵一眼,这件事没有跟谢宁茵说过。

      “宁茵你不知道,就别瞎说,她哪里是你大姐姐了!”

      “母后,这什么宁茵就不知道了,鱼安那不就是个愣到无药可救的傻孩子吗?本以为能玩到一块去的,找她几次,对宁茵这么冷淡,无趣得很!”谢宁茵早已经忘了当年想烧死鱼安的事了,“不对!本宫儿时的宠物还拴在她那!改天得要回来!”

      谢宁茵在那喋喋不休,顺带往嘴里塞几个葡萄。

      祝箬雅有些看不下去,想她如此美丽大方高贵优雅宽宏大量的女人,怎么就生下这般刁蛮的女儿,谢宁茵这般坏性子都不知道随了谁!

      “娘娘。”

      小抉在旁唤了一声,祝箬雅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个消息,一掌拍在扶椅上,眉毛一条,“那死丫头去那做什么!”

      “诶诶诶!”谢宁茵慌忙咽下葡萄,冲祝箬雅挥了挥手,“母后,您消消气,注意一下形象,想想你女儿在外面都是乖巧伶俐的,怎能和母后这般暴脾气连在一起,你再这样,下次宁茵就不往你殿里跑了。”

      “什么?”祝箬雅气得直接站起身,“母后哪里暴脾气了?谢宁茵,谁教你这般说母后的?”

      “哎呦呦呦。”谢宁茵吓得往边角一缩,表情都要拧一块了,“儿臣的错,母后息怒,你们继续,继续……”

      听了谢宁茵的求饶,祝箬雅才深吸一口气看向小抉,示意她说完。

      小抉默默擦了额角的冷汗,不敢看向祝箬雅,“大公主似乎想进去,但也被拦住了。”

      “拦住了也好,以她在外头呆了十年回来一副蠢笨的模样,怕想不到什么。”祝箬雅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跟她娘一模一样,都没什么厉害的,还不是得任本宫摆弄。”

      小抉跟着附和,连忙说“是”,可心里也知道鱼安是什么样的,但不敢和皇后说,生怕触及皇后哪条弦,突然暴躁起来。

      “呸呸呸!”谢宁茵苦着脸在旁边将葡萄吐了出来,“这什么啊,都烂掉了,谁端的葡萄啊?烂了也敢弄上来!”

      殿里一个小宫女吓得哆哆嗦嗦,上前跪下,“殿下饶命,是奴婢……但奴婢只负责端上来啊……殿下饶命啊!”

      谢宁茵皱紧了眉,“本宫管你负责哪块,你这个不长眼的奴才,本宫的吃食,你都敢怠慢了是吧?”

      小宫女吓得伏在地上,“殿下饶命,皇后娘娘饶命,求饶奴婢一命。”

      谢宁茵冷嗤,“本想你端了烂葡萄上来,把你舌头捣烂就罢了,你既然都说没看见,也就说明你眼睛瞎了,看不见要眼睛何用?不如本宫让人帮你挖了吧。”

      宫女听了这惩罚,吓得哭喊,“公主一向仁慈,宽宏大量,求公主饶命,皇后娘娘你最好了,救救奴婢吧!”

      祝箬雅轻藐地看着匍匐地上的宫女,“你抬起头给本宫看看。”

      小宫女听话地抬起头,已经哭湿了一张脸,水汪汪的迷茫大眼,我见犹怜,看的祝箬雅就是一气。

      “一个小小宫女就生得一副狐媚模样,还不知道想勾引谁的,这双眼,本宫见了也心烦,来人捣碎这贱人的舌头,挖了双眼喂狗。”

      “皇后娘娘!”宫女吓得脸上血色全失,瞪大眼睛,嘶声力歇道:“皇后娘娘,你不能这样!您是一国之母,不该宽宏大量,惩罚分明吗!”

      “大胆,你敢污蔑本宫!来人,拖下去!”祝箬雅彻底被惹毛了。

      “皇后娘娘!”

      “你若再哼一声,本宫立马将你送入军营!”祝箬雅眼神带刀,直直戳向宫女心中,宫女真的一句话不敢说,像死人一般被其她宫女拖了下去。

      很快,殿外传来数声尖叫,撕破喉咙般的哭声,吓得殿里其她宫女不敢抬起头。

      谢宁茵勾起笑容,拂袖将面前的葡萄推到一旁,“这就对了嘛,不安分的奴才,后果就是这般,真是大快人心啊!”

      祝箬雅只觉得这个插曲扰了她心情,摇摇头,“你也回自己宫里去吧,母后要小憩一下。”

      惩治一个人后,谢宁茵开心地拍了拍手,“儿臣知晓了,这就退下。”

      祝箬雅望着呆在原地的小抉,皱了皱眉,“怎么,你也想跟着被拖下去?”

      小抉吓得回身,“砰”一下跪在地上,惊得一身虚汗,“小抉不敢。”

      祝箬雅也没心情计较她发呆,抚了抚衣袖道:“你继续观察谢鱼安那边,有什么动静,随时来向本宫禀报。”

      小抉垂头,“奴婢听命。”

      “退下吧。”

      小抉伏地等着皇后离开,跟着谢宁茵一同出殿。

      殿外天很蓝,几片白云划过墙头,小抉愣是故意向天边望去,可是余光仍是见到血肉模糊的场面,以及听到耳边抽泣的哭声。

      罪魁祸首却欢快地走出大门,像是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般。

      以前在鱼安那,何曾见过如此场景。更不用像现在这般战战兢兢地守在主子身旁,她生怕哪天就和这个宫女一样,被捣烂舌头,挖了眼睛。

      一个看不见,不能说话的女人,呆在宫里没有用处,只会被撵出宫,外面纷乱,她这般只能等死。

      小抉四处张望,见没人经过,咬了咬牙,快速蹲到奄奄一息的宫女身旁,小声道:“你若有本事就到大公主那,她人心软,你让她保你性命。”

      说完这话后,小抉慌忙地窜出大门。

      小抉也知道,若这宫女真找到鱼安了,会带来许多麻烦,但她不管这么多了,毕竟心中还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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