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我英]峰回路转》高二病

2、想不想

　　八木俊典住的地方是位于品川区的一栋复式小楼，靠近电车站，下出租车的时候面对高额的车费他有些肉痛。但总不能让一个刚从异国过来的孩子掏，作为欧鲁迈特活动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享受昂贵的出租服务。
　　「尼基塔。」
　　少年正站在挂着八木门牌的院子面前张望，这是为了迎来新主人而特地换的房子，之前的单身公寓实在太过狭小。
　　朝日回头，对他一字一句道。「娜塔莎给我取了‘朝日’这个日本名字，意思为早上的太阳，新的希望。我希望你能记住它。」他伸手勾开小院门的插销，推门而入。「你新买的地方？」院子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
　　八木点头。「以前的地方太小了，尼……朝日君。」名字他还有些不习惯。
　　自从得知少年的存在后，尼基塔这个名字就在他心里刻下了痕迹，曾经那位名为娜塔莎的少女虽然在记忆里变得模糊不清。但邮寄过来的鉴定书确实说明着他们两人的关系，而且还有那封被称为遗嘱的托付，作为英雄他也会好好照顾这个少年。
　　八木俊典打开门，入眼的是整洁的玄关，这座房子刚买没多久，他很多时候都不在家所以请了家政打扫了下。他递给他一串钥匙，又从鞋柜里取出了两双拖鞋。
　　他看着少年一直拎在手里的手提箱，心想着完全不像有三公斤的分量，因为太小了。长度约八十厘米，宽度二十厘米左右，最多能放些衣物。
　　朝日弯腰换鞋，箱子放在一边，八木俊典想帮着提，却没想到被一手拦下了，对上少年冷淡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帮你拎上去。」但拒绝的意愿他是看清楚了。
　　「抱歉。」朝日没想到这一点，习惯性的条件反射让他肢体先动了起来。「它并不重。」出于个人意愿，他也不想受到这个男人的帮助。
　　但娜塔莎的遗嘱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
　　「好吧……」他有些尴尬，便带他朝里面去。「这边是客厅，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客厅的电视打开厨房也能看到。」厨房他没动过，他现在才突然想到待会儿他们怎么吃饭，而且自己因为身体问题吃不了普通的食物。
　　八木俊典没敢在客厅停留太久，就领着人往楼上去，楼上三个房间，两间卧室，还有一间书房。房间并不是很大，但东西齐全。
　　他推开走廊最里面的那扇门，打开灯，感觉自己是在家酒店给客人介绍入住的房间。
　　朝日进屋，打量了下装饰，又伸手敲打了下墙。「隔音不好。」
　　「……」
　　只是普通民用房，隔音好的还需要重新装修。
　　「……你收拾一下，待会儿我带你去吃饭。」他待不下去了，没想到今天会出这么多意外状况，和他想象中的见面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对方会是开朗少年，就算不开朗也能聊得上话，但一见面就被对方判死刑。虽然迟到的确是他不对，但他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关上门后，八木俊典不由想起远在静冈的绿谷少年，好在他是个温驯的孩子，不过今天赶回了东京，去静冈可能要迟些了。
　　他下了楼给自己倒了杯水，心里又开始发愁怎么和楼上的人交流了。
　　而二楼正在自己卧室的朝日正在检查房间，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最后他反锁了门，才将手提箱打开。
　　里面只有少量的衣物，还有几本用来学习日语的书，刚来这个国家没超过二十四小时，除了和生理学上的父亲用日文交谈外，其他的都是英文。
　　而之后要在这个国家度过一段时间，不可能不用日文，他必须更努力地说好。
　　手提箱里还有一个细长的箱子，他并没有打开，只是拿出来放在了床的最内侧压在了被子底下。又把箱子里唯一有些突兀的布偶拿了出来，摆在靠窗的桌子上，这是冬将军，娜塔莎给他的礼物。
　　他几乎没带任何东西，放好那些物品后下楼，就看见八木俊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药。放在药盒里的颗粒有很多，他没有过多好奇，如果对方不介意的话会主动说。
　　「已经好了吗？」
　　八木惊讶他的迅速，朝日点点头。
　　他盖上药盒，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朝走廊去。「我们去家庭餐厅吧。」他想不出去哪里吃饭，而且这边的餐馆也不是很熟悉，到了餐厅看到菜单他还可以说自己来之前吃过了。
　　他关上门，两人一起出去。
　　八木俊典又想起一件事儿。「你是打算在这边读高中吗？」现在已经快放假了，开春后的四月就是新学期，朝日的日语还说的不太流畅，就读当地高中应该先去一趟语言学校。
　　「对，如果能去国际学校的话，我应该没问题。」他口中的国际学校是采用的全英教学。
　　「你不想去语言学校？」八木恍然。
　　他看向身旁的朝日，背脊挺得笔直，走起路来特别的有气势，说他像高加索人又不像。但皮肤的确不像他们亚洲这样，而且浅色，就连那双眼睛也是浅色的。「娜塔莎是俄罗斯人吗？」有关这个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的记忆，就像被蒙了层面纱般，他怎么都回想不起来对方的模样。但朝日的发色是棕色的，并没有遗传到他的金色。
　　而且他也很好奇，娜塔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知道他的存在而不来找他。只有在最后的日子里，才写下了那封信。
　　朝日转动着那双眼珠，他的瞳孔是极浅的颜色，可能因为现在晚上的原因看的不太清楚，他的确有只瞳孔的颜色不同。「不是。」他没有多说，这个男人对娜塔莎全然不了解，他也不想介绍一个已经离开的女人。
　　「那你的眼睛……」
　　刚刚在路灯下，八木注意到了。「是虹膜异变？」这样的说词显然有些莽撞，说出口后他也发现自己失言，在对方的注视下他没能说出道歉的话。
　　朝日摇头。「是遗传，娜塔莎家族那边的。」他伸手遮住一只眼睛注视着这个父亲。「它能看到每个人的气。」
　　八木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你生病了吗？气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他收回手，目光从八木身上移到路过的每个人身上，好像在观察。
　　八木有些惊讶，他身体的确有问题，但不是生病是受伤，但这件事不能随便和别人说。他回给娜塔莎的信上说，他只是个普通人。「……只是之前做了个手术……」
　　「那要好好照顾自己了。」
　　家庭餐厅到了，里面人很多，小孩子也多，很热闹。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了。
　　「那是你的个性吗？」
　　八木俊典有些好奇，他本身是无个性的人，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但作为他孩子的朝日也有可能是无个性的。如果他有个性的话，就只可能是娜塔莎那边的遗传因子。
　　朝日点了亲子盖饭，又把菜单递给他，八木用了之前想好的借口推辞了。
　　「是的。」
　　他没有隐瞒，个性在这个时代就犹如生活必需品一样的东西了，是人先天就具备的。没有个性的人，反而是稀罕物。
　　「那你有想过活用你的个性吗？」
　　得知自己的孩子不像自己那般无个性，八木俊典多少有些高兴和庆幸，忍不住就说了。
　　朝日面露古怪起来。「很鸡肋的。」
　　「没有个性是鸡肋的，一定能找到活用的方法，现在很多英雄的个性一开始也很不突出的，但他们将它们开发了个彻底。」
　　八木突然情绪高涨了起来。「你可以去雄英试一试，他们会有人协助开放你的个性。」一激动，就忍不住咳血，他赶忙给自己灌了口水。
　　「英雄？」朝日狐疑道。「像美国那种吗？」
　　八木一愣。「你们那边没有帮助人的英雄之类的吗？」
　　不过他正是从美国回来后，才打造出了欧鲁迈特这一英雄的形象的，而且美国的确是英雄的发源地。
　　朝日摇头。「有警察在为什么需要英雄帮助去帮助别人，就是面对危险的人，也有武警特种部队之类的。」
　　「还有雄英是什么？」
　　盖饭送了过来，朝日用英文说了声感谢。
　　八木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知道有些国家的情况不一样，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彻底的。「就是让孩子们成为英雄的地方，就是一所高中，学风相对自由。里面的老师都是职业英雄，可以协助你开发个性。」他说得干巴巴，刚刚的一头热像被浇了盆凉水。
　　「我觉得没有没用的个性……」
　　「只有没用的人。」朝日接了话。
　　八木点了头，又摇头。「也不能这么说。」
　　「你希望我去雄英吗？」
　　当然是希望的，他在心里说。其实他已经接受了雄英高中根津校长的邀请了，也就是说他四月以后将会长期在另一个城市，朝日一个人在东京他有些不放心，心想着过几天给他提一下可能搬家的事情。大不了编造个调职的理由，而且那边靠近绿谷少年，这样锻炼他也好锻炼。
　　绿谷少年也会进雄英，八木现在对这个儿子的感官还停留在奇怪上面，他觉得像绿谷少年那样太阳般的性格，应该可以好好和他相处的。
　　说不过，大多都是自己的私心。
　　「但是进雄英要过测试的。」雄英的测试真的是超级偏科，他有些担心如果朝日过不了测试，深受打击怎么办？
　　朝日瞧着对面脸色精彩的八木俊典，放下筷子。
　　磕哒一声。
　　「你到底是想让我去？还是不想？」
　　生气了？
　　八木抬头，有些不知所措，从嘴巴里挤出个想字。「那就不要在心里想着他可能进不去之类的，你这样是在给我打气还是添堵？」
　　「不是……」虽然他的确在心里这里想了。「我只是比较担心，现在雄英不比以前……」他怎么知道他想的什么？
　　「实话跟你说，我比较喜欢直来直去，如果你不想我去的话，我就会选择国际高中。」话语间丝毫没有犹豫的。
　　「不是，我只是……」
　　「想还不是不想？」
　　「……想的」
　　他被逼着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