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凭妻贵》一笑笙箫

22、欺负

　　毋原侯自然不会闲来无事拜祭早已情断的前妻，与昇阳寒暄了几句，端着毋原侯的架子离开了。

　　姚氏有了丈夫撑腰，一脸扬眉吐气的样子，不似之前那样对昇阳畏畏惧惧，下巴恨不得能戳到天上去。

　　两人离开之后，王府下人全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郡主的神色。

　　他们伺候昇阳多年，最清楚昇阳郡主的脾气。郡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是如今郡主不仅受了，还受的心平气和半点脾气都没有，这让大家感到很惶恐——郡主究竟是真的被拿捏住了，还是……气疯了？

　　等到毋原侯离开之后，蓝秧心里也在打鼓，赶紧对扫洒的下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将桌椅都擦一擦！”

　　昇阳乜了她一眼，笑道：“桌椅重要还是我重要？赶紧的，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蓝秧一听，赶紧去准备热水给郡主沐浴更衣。

　　今日毋原侯携姚氏登门给昇阳难堪的事情很快在府里传开了，如今王府的人都是裴嬷嬷重新找回来的，又有曹嬷嬷这样的老人坐镇，格外齐心，也比从前更向着昇阳，话头一圈传下来，俨然已经变成——毋原侯登门刁难郡主，郡主一不敌二任人拿捏。

　　“我就说了那姚氏不是个省油的灯。之前她将我们赶出去，用尽了脏手段，郡主就是对她太仁慈了。”曹嬷嬷心急如焚，都顾不上给小王爷熬汤，拉着裴嬷嬷说话。

　　“裴姐姐，你是郡主身边伺候的，郡主能听你的话。你可一定要跟郡主说清楚，这个姚氏绝不会轻易的离开王府的。她这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之前打着奉侯府之命过来照顾侯爷亲生子的旗号，私底下在王府揽了不少钱财！这里里外外的支出，因着府里没有女眷掌家，都经过了她的手。你细细想一想，这哪里是一个七彩琉璃灯的事情啊！”

　　裴嬷嬷听得面色发沉，没有回应。

　　曹嬷嬷又道：“咱们的小王爷也是个可怜的，自小没了亲娘，父亲又被这个姚氏迷得不分青后皂白，甚至对王府起了觊觎之心，我们都晓得这王府内外，只有郡主是真心为王府打算筹谋，若是郡主能照顾小王爷，必然好过毋原侯这个亲生父亲千百倍，可是没想到这毋原侯竟这样欺负郡主！若是小王爷的心向着郡主，也不至于让郡主……”

　　裴嬷嬷眼观鼻鼻观心：“你这话与我说一说就算了，别传到郡主的耳朵里，郡主不喜欢听。”

　　曹嬷嬷准备的一肚子的话就此打住。

　　其实她们都希望，郡主能和小王爷连成一线。也是想通过裴嬷嬷这条线，让郡主明白此刻与小王爷培养感情的重要性。

　　裴嬷嬷动动鼻子：“什么味儿啊？”

　　曹嬷嬷一拍脑袋：“哎哟，小王爷的汤！”再顾不上说什么，转身就回去了。

　　裴嬷嬷笑着摇摇头，去灶房看热水了。刚走两步，她一偏头，看到了角落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逝。

　　裴嬷嬷有些讶然。

　　那是……小王爷？

　　蓝秧很快把洗澡水兑好，昇阳也没什么讲究，整儿钻进去，犹如慵懒的猫儿似的趴在盆边一脸餍足，蓝秧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感觉到郡主并没有很难过，甚至说都不像是在生气。

　　“郡主，那毋原侯咱们该怎么对付啊？”

　　“对付什么？”昇阳打了个呵欠：“来意太过明显，我都替他着急。”

　　“来意！？”蓝秧眼眸一亮，“郡主，您是什么意思啊？”

　　昇阳翻了个身，背靠着桶臂，将厚厚的巾子叠放在桶沿枕着脑袋：“你仔细想想，这个毋原侯自第一句话起，说的都是什么？”

　　蓝秧细细一回味，试着道：“说的是……郡主的身份。”

　　昇阳点头，唇角一勾：“回来之前流言已经满天飞了，咱们想法子压了一下，并不代表就毫无后顾之忧。我看这毋原侯可不只是为了给我难堪，更不是为了给姚氏找什么公道。若非他提醒，我差点都忘记了自己已经是成了亲的羌王后，估计有很多人心里也在疑惑着我如今回国是个什么境况，所以派了一个人前来探听虚实。”

　　蓝秧张大嘴巴一脸惊讶，可是慢慢咂摸，又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个毋原侯一直在拿郡主的身份说事儿，甚至强调，郡主如今的身份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看似是在警告提醒，实则是一个试探。

　　若是郡主明明该是什么样的身份，却毫不顾忌的做了不附和身份的事情，那么这个身份到底还存不存在，就是一个质疑。

　　之前她们略施小计，叫人不敢随意提她们现在的身份，可是他们不能提，并不代表就没招了。

　　所以，现在有人来试探了。

　　“郡主的意思是，这个毋原侯是受了别人的指示前来探听郡主的虚实？莫非又和山匪来历，还有宫中给淳于太后下毒的人有关？”

　　昇阳无力一笑：“所以啊，分析来分析去，还是那么些派别和原委，不值得费神。”

　　蓝秧这才明白：“郡主您是故意做出被压制的样子，叫那毋原侯自以为将你压制住了，同时又以为您的确是受了身份限制，所以不敢做什么了？”

　　昇阳冲着她俏皮眨眼。

　　蓝秧捂着心口大大松了一口气：“奴婢猜测如今王府上下都在帮郡主抱不平呢！都觉得那毋原侯帮姚氏欺负了您！”

　　昇阳眉眼一挑：“他们的确是欺负我呀。自己斗不过就找帮手，可真没用。”顿了顿，话锋一转：“真没想到，这宫中的争斗竟然敏感到了这个地步，这些想跟皇太后作对的人，见到个人就要立刻分清敌我，半分不敢耽误，他们啊……”昇阳拍拍心口：“怕得很。”

　　见昇阳并非真的被制住，蓝秧没了顾虑，欢欢喜喜的给她往桶里撒花瓣。

　　房间外面，周湛抬起很久的手静悄悄的放下，他盯着房门看了一阵，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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