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摄氏度》非玄

4、依稀往事旧梦中

　　当江湖传言林家少庄主林梓未过门的妻子陆氏死于林梓的送潮剑下时，林梓刚从宿醉中醒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对面亦是一身酒气的顾缘，把手里的密信捻碎。密信里的内容告诉他，这个看似一夜宿醉的人在昨夜拿了他的佩剑杀死了陆氏。几年来，林梓能感到顾缘对自己的痴迷，这使他欢喜，也使他烦躁。他无疑是爱着顾缘的，但他不愿挑破这份爱。他一直都清楚地知道他同孑然一身的顾缘不同，他的人生不能随心所欲。可是当得知顾缘用自己的剑杀了陆氏后，他才明白顾缘宁可毁了他也不会放他走出这段关系。
　　顾缘感受到林梓的眼神，心下明白林梓已经知晓，但只是笑意湛湛地回望他，“云，如今你可愿与我走了？”林梓偏过头不再看他，双手蒙住眼睛，突兀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夹杂着苦闷、挣扎和恨意。顾缘的眼神同他的心脏一起变得柔软，他知道自己把眼前人逼的无路可退，让他只能走向自己的怀抱，但他不悔。他知道，林梓不会舍得杀了自己，也不会舍得让自己难过。只要林梓能舍弃家族，顾缘有把握让他们躲过江湖的耳目，从此自在逍遥。但他没有把握林梓能够为他舍弃。他上前把林梓带到自己怀中，感到林梓的挣扎，于是收紧双臂。林梓在顾缘的怀中渐渐软了下来，慢慢回抱住他，右手缓缓地顺着他的背向上抚摩，五指插进顾缘的发。顾缘得到他的回应，明白了这回应下的妥协之意，原先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低头细细吻着林梓的脸颊。突然，他浑身一僵——林梓点了他的睡穴。他知道林梓将要去做什么，却只能陷入昏昏的睡意。
　　林梓披发散袍，捧着送潮剑跪到灵前。陆元拿起送潮剑抵上对方的颈，“当真是你？”林梓抬头迎上陆元的目光，“是我。”细细红痕，蜿蜒而下的血。湿热的呼吸拂过林梓的耳廓，“你就这么爱他？”林梓偏了偏头，躲避着隐含暧昧的动作和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心里却是一惊，抬头看向陆元。陆元的指尖试探般抚过林梓的面颊，“无需骗我。我对他的命没有兴趣。”感到指下的战栗，陆元收回了手，平淡的声音传到林梓耳中，“林梓已伏诛灵前。”说着一剑刺进林梓的右臂。
　　在林梓伏诛的当晚，一苍苍白发、双腿残疾的男子入住了陆家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