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还是一只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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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客人来了。
他是那样的独特，甚至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够一眼认出他来。
曾经的少年理所当然地长成了青年。
长发及腰，依然看着非常漂亮。
唯一不同的是，他这次开口说话了。
“我想了很久前因后果，觉得最开始该解决的还是你。”
不知道他脑内达成了什么样的逻辑，我对于这句话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他拿着一根奇怪的东西把玩，我注意到那尖端就像一根针。
这个人让我很害怕。
求助地看向店里的客人，但是他们都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古怪的青年。
“但是我又不想被讨厌。唔，该怎么办才好呢。”
漂亮的奇怪青年嘟囔了一阵，握拳打在手掌上。
“啊，想到了想到了。”
他再度看向我。那目光下，我的腿失去了力气，颤抖着跌坐在地上。
送你一个大礼物。
他是这样说的。
青年消失后，我依然缩着身子在地上发抖。
恐惧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每天的平静越来越浓重。
我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所求，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每晚的噩梦里面，那个长发青年会重复那句话。
送你一个大礼物。
我不想拆开。
一周后，在电视新闻里，我看到了那群罪犯死亡的消息。
他们死得很干脆。不知道是谁做的，但都是一击毙命。
呆愣愣看着播音员用平板无波动的声音播报着这个消息，屏幕里放出了多年前恐怖袭击的视频。
结果就这样结束了？
他们为什么发动了那场袭击？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城市？为什么就是那一天？
为什么是我的家人？
我问了几万次的这个问题随着他们的突然死亡就永远没有了回答。
可能没有为什么。
可能就是偶然，或是心血来潮。就像人走在路上突然踩烂了几只虫豸。
闹剧。无聊。
新闻已经转动到了下一条。
你看，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我应该高兴，应该狂喜，应该跪下来向上天表达谢意。因为这就是天罚，是我的恨意传达给了神，所以它处罚了那群罪犯。
现在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死亡难得不是最大的惩罚吗。
对，就是这样，这是最好的。
我跟自己说。
然后我忍不住跑到厕所呕吐起来。
剧烈收缩的胃让我腹痛如绞，还没有吃晚饭，所以呕出来的不过都是些清水，到最后变成了酸苦的胃液，让喉咙灼痛。
他们死得那样可笑，毫无价值。就和我的家人一样。是死于谁的心血来潮。是偶然。
我从来就做不到什么，救不了我的家人，也惩罚不了这群人。
不过现在都结束了，已经无所谓了。
消沉了几天，我回到了日常。
至少我是这样觉得，起初。
当我关上店门感到疲惫不堪时，才隐隐透过玻璃窗发现自己消瘦下来。
这样说起来，最近没有吃下什么。
但并不是因为我在绝食，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我只是不感到饥饿，就时常忘记了进食。
记得在书上看到，当你想要摄取什么，身体自动会提醒你。所以不饥饿就表示我什么也不需要。
但是真的很疲惫，我暂时不想再开店。
将店门锁好，我在二楼的房间坐了下去。
没开灯的房间很安静，黑洞洞，周围的家具陪着我入睡。
梦里面，我一个人在前后左右没有尽头的黑暗中行走。
走了一会，我感到了恐惧。大声喊起了他们。
爸爸。
妈妈。
阿弟。
你们在哪里。
我好怕。
我睡得昏昏沉沉，醒过来外面的天气也很阴暗，看不出几点。
窗户大概是忘记关，雨落了进来。打在桌上。屋内潮湿阴冷。
我爬起来，翻出爸爸妈妈的衣服，还有弟弟的。在底层放了太久，已经没有了他们身上的味道，满满的樟脑丸气味。
不过这样也足够。
将它们抱在怀里，我重新躺进被窝。
这次非常舒服，又安详，就好像他们正拥抱着我。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还是一只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