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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只野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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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熟了起来。或许可以这样说。
一年内我可以见到他一次，或是两次。
慢慢的，他开始主动和我说话。大多是抱怨。
他有一个很烦人的大哥，眼睛长得就像鱼类，导致他害怕看见青蛙或是死鱼。
眼睛像鱼类的大哥会是什么样的。我实在没法想象出来，但肯定长得不好看吧。
他有一个爱吃薯片的二哥，体型正在逐渐往肥胖发展，而且总是偷懒不运动，还喜欢找他的茬。
听上去很普通，这样的孩子哪里都有一打。
还有个弟弟，明明是男孩子，却被妈妈打扮成女生，结果性格也变得和女孩子一样。
我多少理解那种想把弟弟打扮成妹妹的心理。
听他蹲在沙发上大肆吐槽后，我叠好衣服。
“奇犽一定是家里最漂亮的孩子。”
男孩居然脸红了。原来他这么容易害羞，明明是个很臭屁的家伙。
“你乱说什么啊！你根本也没见过我的兄弟吧！”
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我很理所当然。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孩子。”
目前为止。
因为我还没走出过这个小城市，所以奇犽可以算是这个小城市里最漂亮的孩子，尽管他不是这个城市的人。
不过小城最漂亮的孩子什么的，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背后的男孩猛烈咳嗽起来。
随后强烈抗议，让我以后不许说这种奇怪的话。
晚饭后我坐在书桌前，默默算着一个月的进账。
小小的阴影爬上了账本，不用回头也知道半人高的小男孩站在身后。
他好奇地看了我的行为一会后，惊叹起来。
“原来这样少的钱也可以让人活下去。”
我的笔停了停，看看数字。
“少吗，我觉得还好。”
大概是出于孩子的炫耀心理，他绕到前面，跳上我的窗台。
“我出一次任务的钱都够买下你整个店十次了。”
放下笔，我问他。
“那你要买吗。”
男孩感觉很莫名其妙。
“买来干什么啊。”
“那就是不买。那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当然买我也不卖。”
“谁要买啊！这种寒酸的店！”
话一出口他马上后悔了，不过依然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坐在窗沿，只是时不时瞟过来观察我神色的行为暴露了心理。
口无遮拦的小孩子。
我抓起一把玻璃罐里的糖果，递给他。
他不可察觉地松了口气，喜滋滋吃起来。
这个时间点已经很晚，我们都洗完澡刷完牙。也许吃完这把甜到腻的糖果之后，他就会困得睁不开眼直接去睡觉，或者是草草刷一遍。
衷心祝你蛀牙。
可惜那之后，男孩依然没有任何蛀牙的迹象。他每消失一次，再出现时都比之前显得更加强大。
用强大来形容一个孩子很奇怪。
可是要怎么形容呢。
就是，如果现实中的人脑袋上也会出现生命值，那么他的生命值就越来越高了。
“你很不容易死，看上去。”我真心地夸赞。
男孩吸着草莓奶昔，白了我一眼。
“你不好奇我是做什么的吗。”
有一天他没头没脑地问。
我正将切成片的黄瓜沥干水腌进味增和乳酸菌里（用这种腌法两天内就可以吃到很爽口的腌黄瓜，配粥也很美味）。
“那你是做什么的。”
“杀手。”
他说完，屏住呼吸等我反应。
我盯着腌瓦罐里的酱，思考要不要多放一点味增，毕竟这是减盐味增，成品味道可能会不足。
最后还是决定再加一勺。
他看着我挖出一勺搅拌进罐子里，有点恼火。
“我说真的！”
我也觉得是真的。这就可以解释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还有初次见面时候那个伤势。
“你这样小就要出来讨生活，当杀手也很辛苦啊。”
像我们城里的孩子，在奇犽这种年纪都还赖在爸妈的怀里缠着要买玩具。
“是蛮辛苦。”
男孩点点头，算是和我达成了共识。
沉默在我们两人之间蔓延，过了几分钟，他又憋不住问我。
“你没什么其他要问的吗？”
他肯定很希望我问一些问题。我想了半天。
“你是只杀坏人吗？”
“有什么委托就杀什么咯。拜托~~我是杀手，又不是英雄。”
那就是好人也杀了，这样真不好。
“那你可以当只杀坏人的杀手，动画片里都这样演的。”
我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拿起一盘牛轧糖递给他。
“哦。我考虑考虑。”
他意外地很听话，没有直接反驳或是嘲笑我。也可能是看在牛轧糖的份上，不愿意和我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了。
吃着牛轧糖他的脸幸福地要融化了。怎么看都是孩子。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向我。
“我可以免费接一个你的委托。免费哦。”
我以为杀手出价都很贵，没想到牛轧糖也可以当佣金。
茫然地表示，我没什么需要委托他的。
不不不，你有的。
他笑了起来。这次不是属于孩子的笑容了。
奇犽白皙的手指夹着更加惨白的牛轧糖，笑得血淋淋。
“让你失去家人的家伙，不想杀了他们吗？”
他伸出舌头将牛轧糖卷进嘴里，白森森的牙齿嘎吱嘎吱咬着夹在牛轧糖里的花生。
我又想起了弟弟。
父母的尸体因为砸的如同烂泥，反而没有实感。
我年幼的，可爱的弟弟，他死的那样好看又完整。
挖出他睡着一样的尸体，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咬碎那群凶手的脖颈。
“想。”
我两眼有些放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