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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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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思来想去暮成成还是决定不把满江红其实是男子这件事情告诉姐姐,想要这件闹剧已经到此为止,就必要再多此一举。
暮成成不想节外生枝。
在府门口便与思齐对好了口供,他还生怕自己姐姐还对满江红依旧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便想着让思齐将话说的重一点,好断了她的一切念想。
书房里,暮成雪坐在桌子前,右边是一摞子宣纸,左边则是厚厚一本长安城律法大全。听见有人敲门,便放下手中的笔让人进来。
抬眼见是思齐,暮成雪连忙开口问:“如何?红姑娘怎么说的?”
思齐被这泛着光期待的小眼神盯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说:“将军...红姑娘说了,您只是楼里的客人,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她明白,也不会再打扰将军的,还请将军放心。”
“没了?”
“...没了。”
暮成雪听完心瞬间凉了半截,知道这满江红怕是真的厌烦了自己。说实在的,自己也是伤透了这位姑娘的心。
“罢了,罢了。”长叹了口气挥手让人下去,暮成雪继而拿起笔伏在案边奋笔疾书抄律法。
早点写完,才能早点出去亲自见见满江红啊!
思齐听话的走出屋子,迎面又是另一位主子期待的看着自己,只得在心中偷偷地抹了把冷汗。
“如何,怎么说?”暮成成焦急问道。
思齐闻言心道,这俩人不愧是亲姐弟,话说得都一毛一样。心中腹诽但表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将军只是摇摇头,嘴上说着罢了。”
暮成成闻言高兴的差点没原地跳起来,赶忙手握成拳克制住自己,随即故作老成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言罢便转身回自己的院子。路上真是越想越开心,刚走了几步见周围没人,暮成成终于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样发自肺腑清爽的笑容,才是一个这样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模样。
...
陈朝作为西北第一大国,边境与长安相连。
双方都看对方不顺眼,在这多少年里战事不断,边境的百姓也都苦不堪言。
康凉城乃是陈朝第一都城,而成安王陈世顼乃是皇帝之下第一人。
当年先皇继位,便赐封自己的皇兄陈世顼为成安王。后来他因病死得早,只剩下一个嫡子继位,便是如今的小皇帝陈伯奉。
先皇害怕小皇帝年幼,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什么也不懂,便立了遗嘱要求成安王辅佐朝政。
陈世顼也的确很会讨小皇帝高兴,没过多久便被封为太傅,可佩剑上朝。
成安王府。
“那老头子凭什么不让小爷去长安啊!”陈言疏躺在屋子里满地打滚,惹得周围下人都不敢上前。
陈世顼下了早朝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这臭小子又是怎么回事?”陈世顼捂着怦怦直跳的太阳穴,招呼过来一旁的下人问道。
下人见老爷回来了,可算是见到了救星,不敢隐瞒如实禀报着:“公子...他说想去长安找暮将军。”
陈世顼一听头便更大了,他娘的这臭小子还不知道丢人?一把推开下人快步走到陈言疏身边,用脚踢了自己这败家儿子两脚没好气道:“你给老子滚起来!”
“我不!”陈言疏捂着耳朵在地上又转了两圈,以此躲过自己老爹的脚。
见状,陈世顼更是被气的不行,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扶着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下:“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朝堂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能不能别再给我惹事了?”
陈言疏切了一声,在地上由躺着变成蹲着,斜眼满不在乎:“我还不知道你?当今小皇帝的叔父,一人之下的太傅,唯一能带着佩剑上朝的人,这还能有什么威胁的了你?”
陈世顼是知道自己牛批,但这么牛批也不能被自己儿子拿出来放到台面上讲出来啊,还真怪不好意思的。
老脸一红随即轻咳两声,严肃说:“你个混小子!打不过人家还要追着打到长安?现在刚签了投降书,你不嫌丢脸我这张脸还想要呢!”
“还不都是你,给我起着破名字,言疏言疏,要输要输!”陈言疏不服气反驳,后又埋怨着,“要不是你非向皇帝谏议搞着什么降和书,小爷我也不一定真的能输给那混小子!”
陈世顼闻言胡子都气得翘上了天,一拍桌子:“老子还不都是为了你!现在皇帝年纪小还好掌控,要是哪一天他突然反应过来,你我该怎么自处?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能多长点心眼儿?”
听着自己老爹又要开始鄙视自己的智商,陈言疏索性站起身来拍拍裤子,对着父亲卖了个乖:“知道了知道啦!我这就回去多读书多看报!”说完,便一溜烟的走了。
可惜陈世顼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在了肚子里无处发泄。
直到见陈言疏走得远了,这才想着对着自家儿子的背影凄凄惨惨嘱咐一句:“可别再闹了啊...”
入夜。
成安王府的院墙修得那叫一个高,陈言疏背着一个包裹寻摸了半天,也没瞧见可以借力翻上去的地方。无奈,只能将目光往墙下扫了。
“哼!这天底下能有什么能挡得住小爷我的法眼?”
陈言疏撸胳膊挽袖子将墙角下一处杂草扒开,露出隐藏在里面的...狗洞。
但陈言疏到底是一个成年男子,这洞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小,废了好半天力气又爬又蹭,才终于是从洞里钻了出来。
刚出来,就听见自己耳边一阵喘息。
陈言疏回头一看,一直狼狗正望着自己流口水。
“卧曹?!”
完全来不及休息,陈言疏撒腿就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巧爬到了人家的老巢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约莫着被追了好几里地,狼狗终于是累的跑不动了...
一人一狗隔着一条横道对视。
陈言疏指着狗鼻子,大声嘲讽:“敢追...追我?小爷真佩服你的勇气!这一定是你作为一条狗最辉煌的时刻”
狼狗站在原地一边张嘴流口水一边紧着休息,懒得抬眼瞅他一眼。
但相比之下陈言疏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去,上好的丝绸衣服上混着地上的泥土和杂草,内衫还被汗水湿透了。而且因为钻了狗洞,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奇奇怪怪的。
等陈言疏骑上了自己的马,带着行李一路向东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嘿嘿嘿,暮成雪,小爷我来了!感受到我这炽热真诚的思念了没?”
...
十日过去,暮成雪终于出关了。时间她算的非常好,一天写一遍,可不正好就是十天?
但那些东西她不过用了七日便抄完了,剩下的三日则闷在家里一直在想,要怎么哄一个姑娘。
虽然她也是个姑娘。
最后还是觉得,她应该请人家好好吃顿饭,郑重其事的道个歉。
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没有什么问题不是一顿饭一壶酒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壶。
早朝前,暮成雪便要思齐去风花雪月请了满江红,说是酉时在旁边的茶楼里摆了酒席赔罪,希望能来赏光。
思齐到了风花雪月时十分不巧,满江红正忙着没空出来,思齐便将这些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秋月代为转达。
“答应了没?”下了早朝,暮成雪直接扔下了廖元青直奔思齐而来。
“主子别急,红姑娘应了。”思齐赶紧迎上去回禀。
被丢在一旁的廖元青傻愣愣的看着这主仆二人面对面抱团傻乐,觉得暮成雪定然是被关十天给憋傻了。
“你请满江红吃饭?”
廖元青不敢置信的瞅着暮成雪,只觉得眼前这人回到长安后让自己越来越不认识了,“你...莫不是真的看上她了?”
满暮成雪正想着直言拒绝,甚至还想反问廖元青脑子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但不知道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突然觉得干干脆脆的拒绝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
她一直随心而活。
“...怎么可能!”
廖元青等了好半天才听见暮成雪的回答,只是听着语气也不知道她是回答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说完这句暮成雪就钻进了马车里,不过多时便退下朝服,换上一身紫色常服出来。
眼瞅着人就要上马,廖元青赶忙拦住询问:“不是,你现在就就要去等着?距离酉时可还有两三个时辰。”
暮成雪毫不在意一撩头发:“那当然,这才显示得我诚意十足嘛!”
真他娘的是将军大了不中留?
策马到了茶楼,暮成雪挑了一个景观不错的二楼包间,窗外便是楼下的街道,坐在上边只要一侧头便能看清下面的行人。想等看到满江红的身影时,他便战起身站在门口迎着。
说来她还一次都没有见过满江红卸了妆穿便衣的样子,也没听见过他除了唱戏以外的声音。
但想来也是温婉可人的一个姑娘家。
临近酉时,暮成雪招呼小二上菜。
不过多时桌子上就摆满了菜肴,甚至还有放不下的。
小二见状又临时从隔壁屋子搬来了一张桌子来拼在一起使用,走出房间时只觉得屋子里的那位公子生的十分眼熟。但这人几乎将本店全部的菜式都点了一遍,真不知要等的那位是怎样一个大人物。
暮成雪不关心小二怎么想,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楼下街道,等待着满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