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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哒宰桑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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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喂过别人吃东西吗?
答案肯定是没有。被说喂别人吃东西,他甚至没有和别人一起吃过东西,一直以来独来独往的少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他动作接近笨拙,用勺子盛了大半少的白粥,递往那两片失色的唇边。
白粥仍然冒着热气,太宰治用着唇试了试温度,微微张开吹了一会,这才将凉了些的粥含进口中。
一方通行看着她的动作,似乎意识到正确的喂粥姿势是怎么样的,但是这种太亲密的动作他是绝对不可能做的,于是他还是继续充当递勺子的工具。
昨天都用了那种方式喂药,今天只是吹个粥,他却觉得太过亲密了。
再近一些,眼睛微微一瞥就能看到那苍白中带着丝丝樱色的唇,唇形饱满,染着粥中的水渍。
他匆忙低下视线,可粥还没有全部喂完。
将那一张木质的勺子再放进白粥中时,便听到她依旧病弱的轻语:“就吃这么多吧。”
一方通行下意识地皱眉,刻薄道:“吃这么点你是想继续生病赖在我家吗?”
可她也轻皱起了眉,有些无奈道:“抱歉,我没什么胃口,谢谢一方通行君特地给我买的粥,但我吃这些就足够了。”
看上去貌似是真的。
一方通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认了这是真的才把剩下的东西收拾了扔进厨房的垃圾桶里。
半个小时后,他倒了杯水重新走进房间。
一言不发地把温度计拿给她,这时才开口说话:“测体温。”
太宰依言照做,测出的体温已经正常,但是药还是要吃的,只是少了退烧药。
药是一方通行剥出来的,似乎是还记着她说没力气的事情。而后放到她的掌心。
明明是性格暴躁又没有耐心的少年。
真正照顾起来别人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太宰捏住两颗药片,放到口中喝水咽下。简单又迅速。
而一方通行却回想起昨晚一开始喂昏迷不醒的她吃药时的艰难。
他难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到一种由衷的疲惫。
同时也坚定了一个想法,【以后还是别救人了。】
她吃下药,那一双茶褐色浓郁的眸子看向他,自然地问道,“一方通行君,我想再去洗一下澡。”
太宰治刚醒来时就观察了一下自己,虽说没有因此死去而感到略微失望,可还活着那就继续活着呗。
之前出的那一阵汗让衣服的有些地方黏在身上,没有到很难受的程度但也是不舒服。
一方通行疑惑地看向她:“去就是了。”
可直到她掀开被子慢悠悠地往浴室走去他才缓慢地反应过来:“有力气走路的话,应该有力气吃饭吧。”
至于到底是吃过饭恢复了一点力气还是就是故意使唤自己的。一方通行黑着脸决定就是前一种想法了。
太宰关上了浴室门,开始放热水,在空旷的浴室里,水声哗哗。
拿出手机,上面是来自她的恋|童|癖上司的回信,【那就等太宰君带回来好消息了。】
她回道:【BOSS,你如果这样对待一个昨天差点死去的下属,还是一位娇弱的女性,你很可能,很有可能会失去她的。】
而在远方的港口Mafia总部,穿着洋服的爱丽丝正在用蜡笔画画,突然听到男人的笑声,她抬头看去,感兴趣地问道:“林太郎,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森鸥外微笑着看向她道:“是太宰君,她似乎再过几天就可以回来。”
爱丽丝抓着画笔的手抖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该问那个问题,她难得撒娇道:“林太郎,干脆就别让太宰回来了,我讨厌她。”
与其说是讨厌,其实是害怕的情绪更多。
比起是异能力对于自己会消失的害怕,不如说是对于太宰这个人本身的恐惧。
森鸥外语气温和道:“爱丽丝,太宰君可是港口Mafia重要的干部之一,况且我可是很期待他回来,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她做。”
爱丽丝低下头,继续画画,鼓着嘴巴说:“林太郎也很讨厌!”
森鸥外笑了下,神色却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作为一个聪明人,面对同样是聪明人的太宰,他难免会多琢磨一番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片刻,他才回复消息:【我当然很关心太宰君,回来之后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工作,会安排你放假的。】
而太宰再看到这一则信息已经是她洗完澡之后了。她垂了下眸眼不去管,森医生说给她放假都是骗人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找出必须交给她做的重要工作。
将身体和头发彻底清理过,她这才长舒出一口气,将湿|漉|漉的一缕长发勾到鼻尖,她闻到清浅的香气。不知道一方通行君在哪里买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很好闻。
不过照那个孩子的性格,应该就是在便利店随手拿的。
这可能和学院都市远超外界的科技水平有关,在学园都市生活也确实比外面要便利很多。
她踏出了浴缸,光|裸的身体往下滴着水,镜子已经被熏得满是雾气,看不清她自己,她伸出手,随意擦拭了几下,片刻的清晰,便又模糊起来。
太宰环顾这间浴室,看到了放在编制篓里的衣服和毛巾,是她昨天穿在身上的。已经被洗过烘干,她擦干净身上的水渍,穿上。
手臂穿过雪白的衬衫袖子,她动作灵巧地将扣子一枚枚扣上,除了最上面那一颗。
而后是黑色的长裤。
这几天又瘦了一些,裤子的腰就又显得宽大了,尽管松跨了一些,但在挂在她的腰身上,却也不会掉下来。
将自己新的尺码发给红叶姐,太宰仗着自己女孩子的身份撒娇,这可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从来不曾得到过的待遇。
【裤子又变大了,红叶姐再帮我订两条裤子吧。】
至于森首领的信息,她敷衍性地回了个表情包。
将手机塞进口袋中,她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镜子上的那一层水雾也被吹得好似飘散开来,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
与刚踏出浴室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同,现在的她面带浅笑,精致的五官也因此变得柔和起来。
她看向镜子,脑海中却出现的是另一个影子。
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短发,瘦削,个子比她高些。
太宰伸手触及冰冷的镜面,从指腹蔓延的冰凉温度如同有生命一般在掠夺着属于她的温度。
片刻,她收回手。
【真可惜,要是另一个我在这儿的话,就可以邀请他一起殉情了】
不过也有可能被拒绝。
仔细一想的话,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稍微…有点被打击到了。】
【嘛,不过另一个我邀请我和他一起殉情的话,我也不一定答应。】
这样一想的话,就不觉得被打击到了。
毕竟我嫌弃我,和我嫌弃我就扯平了。
她拿起梳子把柔顺的黑色长卷发梳了梳,摸了下额头的温度,基本上已经退烧了,除了身体还有点无力以外,没有别的问题了。
那也是她该离开这儿的时候。
要是留下来的话,先不说会不会被一方通行君扔出门,港口Mafia那边也会催着她赶紧回去交接任务。
做一个尽职的港口Mafia打工仔。
至于要不要和那一方通行君告别,她摸着下巴想了想。
毕竟是救了她的恩人。
虽然她确实是想不告而别,一走了之。但如果真这样做了,按照一方通行君的性格,一定会气到炸掉。
嗯,还是去和一方通行君告别吧。
太宰光脚踏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客厅没有见到的少年在卧室里见到了,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角被子,正闭着眼睛。
她凑近看了看。啊,睡着了吗?
既然这样,就不能说她不告而别了。白发的少年哪怕是睡着的时候也皱着眉头,一副醒来的下一秒就要挥起拳头的感觉。太宰把柔软的指腹放到他的眉间,轻轻揉开了那一点紧锁。
来到门口,她的鞋子还一如昨晚一样放在那儿,太宰慢悠悠地坐下来换上鞋子。
推开门,她错身而过,而后合上门。
而还在自己房间里的一方通行正在呼呼大睡。
昨天自从捡到太宰之后就一直没有休息过,到了半夜给她喂药之后,等她的体温降了下来他才稍稍放下心来躺在她身边睡了一会。
却也睡得并不踏实。
毕竟,总会担心自己说不定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就没了呼吸,所以总是隔着一会儿会去确定她的心跳声还存在着。
于是,等他彻彻底底睡了踏实的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家里早就只有了她一个人。
如果不是昨晚去医院里买来的药还摆在桌上,他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离奇的梦境。
在家里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本应该在的人。一方通行坐到沙发上,想自己往常的生活那样,打开了电视的社会频道。
他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手指虚虚地握着。
“救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那种不告而别的家伙,下次还是不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