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着如何攻略死对头》莫子浔

5、第 5 章

　　“这个老师你满意么？”张颖对顾煦说。
　　“成吧。”顾煦说道，“可我就是不想学。”
　　“你这是想气死我？”张颖白了顾煦一眼，“你这次误打误撞考进第一校区你就想上天了？这是你运气好，正好压线，加上你们二校区那边控制的分数线低。这次我找人给你调到了实验班，你柳叔叔托了好大的关系。下半年课程紧，你一定用心点。”
　　“你说够了吗。我不稀罕成绩，更不会为成绩和你嘚瑟。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总是提他们家人，我嫌恶心。”
　　“我是你妈!”
　　“可我忘不了我爸！”顾煦从她身边拎着包抄着兜走过，“你别忘了，你当年嫁给姓柳的，我爸才走了一年，你居然能那么幸福的就和别人结婚了。”顾煦啪地打开门。
　　“你去哪儿!”张颖说道。
　　“反正不和你呆一块儿。”顾煦夺门而出。
　　张颖看着紧闭的文理精致的木门，眼泪唰就流了下来。
　　顾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悠，他本想给胡承宇他们几个打个电话，想想还是算了，他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座城市虽然不怎么样，但美食街还是挺多的。顾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来挤去，在一家号称“百年老字号”的小摊上卖了份包子。
　　味儿还不错。顾煦买的猪肉香菇的包子，一咬还爆汁。鲜汤吸一口流进嘴里，肉馅很有嚼劲，肥肉比较少。顾煦干脆不去别的地方了，在旁边的饮品摊买了一大杯果汁，坐在包子摊旁边的小桌椅上吃包子，一吃就吃了六七份。他突然觉得这一上午不干别的光吃包子也挺好。
　　天有点热，顾煦吃完包子到处找冰激凌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概是所有人都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在冰激凌摊前排了一大串长队。顾煦烦躁地走到队伍最尾端，掏出手机玩游戏。
　　愤怒的小鸟他玩久了不好玩，下了个植物大战僵尸开始打。
　　在他等待豌豆射手成熟的时候，有俩人插在了他的前面。
　　“不是我说你俩怎么还插队呢？”顾煦又种了颗坚果，说道。
　　“你在这站了这么长时间，前面早就空出一个人的位置，我们就补上了。”对方说。顾煦猜不出年纪，听声音觉得好像比他小点。
　　一抬头，俩差不多14岁的小孩儿。
　　“谢谢啊”，顾煦把他俩推到身后，“谢谢你俩百忙之中还给我排着队。”
　　俩人中的一个小胖子似乎想说什么，顾煦转头看了他一眼，小胖子哆嗦一下，便没再吱声。
　　总算买了到冰激凌，顾煦坐在小桌旁舔着冰激凌，在坚果后面种了一排豌豆射手。冰激凌味道一般，一股糖精味儿，顾煦又有点渴。
　　烦躁。他就像被倒满汽油的树林，谁给他一把火他能瞬间把自己点燃。
　　他握着发烫的手机起身，一抬头，看见前面有个红薯摊，卖一堆红薯条和红薯干，甚至大热天的还有人买烤红薯。
　　仔细一看，这人的背影太过熟悉。于是顾煦招呼道：“大学神!”
　　这人好像不喜欢别人叫他学神来着……
　　于是他喊得更大声了：“大！学！神！”半条美食街的人都转过来看着他。
　　祁子慕拿了烤红薯，一回头看见一个欠扁的熟悉面孔恨不得拿着扩音器喊出这个尴尬的外号，于是他急忙朝顾煦跑去。
　　罗马大帝。
　　“学神！”顾煦和他挥了挥手。
　　祁子慕恨不得把红薯扔他脸上，“你干脆买个喇叭朝着整条街都喊一遍吧！”
　　“大热天的你买烤红薯？”顾煦直接避过他上一个问题转移了话题方向。
　　“对啊。”祁子慕给他晃了晃。
　　“你不热吗？”顾煦问道，他纯粹属于没话找话，俩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他有点后悔叫住祁子慕。现在祁子慕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关你什么事几个大字。
　　“不热啊，我经常夏天买烤红薯，冬天也会我买冰激凌。”
　　“你是……特殊体质吗。就是……就是那种冬天觉得好像在夏天，夏天觉得好像在冬天，冷热……有点混淆的那种。”顾煦纠结着问，聊天的内容似乎越跑越偏。
　　祁子慕用“你是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顾煦，说道：“如果我夏天吃烤红薯，冬天吃冰激凌的话，我就不用排队。”
　　气氛似乎越来越尴尬，祁子慕有意结束这个无聊的话题，“来口吗？”他掰下半个红薯，左右手来回颠倒着递给顾煦，“有点烫。”
　　“谢了。”顾煦接过红薯。大热天的他已经汗流浃背，但他依然吃得挺开心。夏天的红薯没冬天时的甜，像个面团子，但也依然很好吃。
　　“你植物选的不对。”祁子慕看着顾煦未灭的手机屏幕。
　　“学神又要指点江山了?我的江山很贵啊。”顾煦扒拉一下手机屏幕，给祁子慕指上面的植物。
　　“但是需要的阳光太多了。你看最低需求的还得200个阳光，然后你就只剩下豌豆射手和坚果，这样你选择那些400多，500多阳光才成熟的植物就没有意义了。除非你种三排向日葵。可是这种植物又没有攻击力，种那么多也没有用。所以你肯定会输。”祁子慕吃了一口红薯，喝了一口冰镇西瓜汁，“罗马帝国当年之所以衰落就是让你给折腾没的。”
　　顾煦把最后一口红薯咽下去，“我到底为什么是罗马大帝。”
　　“我说了啊你自己想，想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祁子慕耸耸肩。
　　“你知不知道你们学霸这种故弄玄虚的样子很欠抽。”顾煦眯着眼睛看着他。
　　“谢谢。”祁子慕丝毫不在意顾煦的目光，继续喝自己的西瓜汁。
　　“条条大路通罗马，像你这样的人就正好生在罗马。”祁子慕喝着西瓜汁凑近他，“你们家给你办进我们班花了不少钱吧。”
　　他没想到的是顾煦的眼神一下就沉了下来，语调也变得冷淡。
　　“罗马又不是我选择的。”顾煦冷着脸说。
　　祁子慕的话句句戳在顾煦的痛点上，张颖私自给他办的转班，姓柳的那一家人，还有……遥远记忆里与他天人两隔的……他的父亲，在一瞬间都涌上心头。
　　真的很想找人打一架，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祁子慕按在了地上。
　　谁会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打架?顾煦刚想把手从祁子慕身上拿开，就被祁子慕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对不起的对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祁子慕这一巴掌给打了回去。
　　顾煦彻底被激怒了，于是他死死按住祁子慕的胳膊压制住他：“你以为我很喜欢你们这种不可一世的人?仗着自己成绩好了不起啊?我他妈就是找人进了你们班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啊?有本事你去告我啊！”
　　“故意的吧！”祁子慕想从顾煦身底下起来，却再一次被顾煦按在了地上。两人谁也没有动手，但就是一个想起来另一个非压着他，肩与肩相互碰撞着，腿和腿别在一起，在滚烫的地面上滚成一团。
　　“你打架就这水平?真完蛋。”祁子慕喘着粗气瞪着顾煦。
　　“谢谢夸奖。”顾煦使劲在他上臂捏了一把。
　　这人怎么还学小学生打架呢???
　　美食街人多又热闹，他俩身边陆陆续续已经围了两三圈人，一开始他们只是小声嘀咕，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干脆一群人就讨论了起来。
　　“这怎么还打起来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这大热天地上滚烫，那个小伙子后背怕是都烫伤了。”
　　“这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啊……”
　　四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此起彼伏，却没人愿意上前劝个架。
　　“你俩哪个学校的?给我起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把他俩拎着领子拉了起来。两人瞪了对方一眼，又都气得偏过头去。
　　“市二中。”祁子慕说。
　　“和他一样。”
　　祁子慕这才发现这个人的衣服……那天球馆的飘带卫衣大叔！?
　　“市二中的学生居然在这打架?别给你们学校抹黑知道吗！”男人抱着胳膊看着他俩，“再说了，打得也不怎么样嘛，小学生过家家似的。”
　　顾煦忿忿不平地说：“那是我让着他。”
　　“我稀罕?”祁子慕瞪他一眼。
　　“得了得了，不会打就别打。”男人拍拍他俩的后背，和安抚小孩似的给他俩一人买了个冰激凌，“吃了就和好了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祁子慕看都没看顾煦一眼，转头就走。
　　拽什么。顾煦舔着自己的冰淇淋。他随手拦了辆车出租车。
　　“师傅，步行街那个绿色网吧。麻烦您了。”
　　到了家祁子慕刚进屋就看见被他随手放在门口的顾煦的试卷，他真想直接给顾煦撕碎顺着窗户扔出去。又想了想那是他自己辛辛苦苦出的卷子，还是洗了洗手打算看一看。
　　顺带羞辱他一下。
　　后背被地面烫的生疼，他照着镜子看见后面果然红了一大片。
　　顾煦这只狗！
　　他平复心情喝了口水开始看顾煦的卷子，看了10分钟祁子慕就有一种再把顾煦拽出来打一顿的冲动。
　　孺子千真万确不可教也！
　　祁子慕先看数学。顾煦基础知识做得其实还不错，翻到后面偏难的题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一个个端端正正的解排列地整整齐齐，就是没有答案。此人又非常不要脸地在后面写：一个解一分，望酌情给分。
　　他翻到英语。顾煦的听力做的还不错。前面的阅读他的正确率基本在平均水平线以上，但是后面的完型填空他基本没做对几个。祁子慕觉得这种题他闭着眼睛或者全选d都能对几个，二十个空顾煦是怎么做到准确无误就对了五个的??英语作文更是惨不忍睹，小学生英语考试都不会这么写。题目：“同学们经常因为上网的问题争论不休，请你参考AB两个同学的回答，选择一方观点进行辩论。”顾煦选择的是A同学的正方。
　　The Internet is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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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忍了，零分！
　　地理顾煦居然打得出乎意料得好，大约六十分左右。可政治和历史让祁子慕很崩溃。历史卷子上的材料分析题有一道题：请简述中国古代选官制度。顾煦直接写了一句：“不说了，我怕篡改历史。”政治卷子上的简答题第一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包括什么？顾煦答：“不说了，我怕引起政治问题。”。
　　故意的吧?
　　祁子慕干脆去厨房找了包薯片，把顾煦的卷子当成网上的段子边吃边看。
　　比较出人意料的是，顾煦的语文意外地答得不错。除了作文里引用的狗屁不通的名人名言以外，基本没有让人有想撕了卷子的冲动。只是鲁迅先生要是知道他说了这么多未知的废话估计要气得把棺材板掀起来。
　　祁子慕刚想把卷子拿开就在作文的最后一句话看见一行小字。
　　“记录一下第一天上课，非常讨厌我的补课老师。要不是看他长得好看我就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