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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转机 ...

  •   润玉在门口站定从窗口透视房中情景,只见锦觅背对着他坐在一面屏风前,而屏风上正别出心裁的上演着一出皮影戏。
      “哈哈哈……”
      虽然看的出演皮影戏之人肯定不是专业的,但那生涩的演技和蹩脚的唱功还是逗的锦觅哈哈大笑起来,润玉影影约约看到幕布后面之人好像是熠王旭凤。
      没多久皮影戏演到精彩之处,锦觅按耐不住跑到幕布后与旭凤一道演了起来,她唱男角而旭凤捏起嗓子唱起了女角,两个人之间配合的好不默契。
      演到一半旭凤放下手中皮影,转头看向锦觅含情脉脉开口道:“我在你面前装过聋做过哑,现在当回瞎子也没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王上可别被吓到才好。”
      说着锦觅快速撩开面纱欺身亲了旭凤一口,这幕润玉虽看的不是很清但也着着实实看到了。按道理说此刻他应该怒从心头起,只恨不得当场冲进去打旭凤一顿方能解气才对,可他却犹豫了,不知道能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打,未婚夫婿?与锦觅的婚约如何存续的他心知肚明,想到这儿脚就像在门口生了个根,一步也动不了。他知道旭凤喜欢锦觅,说实话按照旭凤的性格这个场景迟早有一天会发生。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娶你!”
      白幕后传来男女互诉衷肠的动人情话,这么清清楚楚的我喜欢你传到润玉耳中,如被人当头棒喝苦涩之情瞬息涌上心头,还真是错的离谱,倒不如人间时候的玉王看的开,人家两情相悦着他凑上去又算什么。现在方知其实一视同仁算不得喜欢,真正爱一个人应该是于千万人中独独对你与众不同才是。
      手里梦珠在掌心微微发凉,润玉想起邝露还在布星台睡着便没有继续看下去,悄悄按原路返回了天上。当脆薄如白纸的感情观念塌陷了一角时,就会连带着整座高楼的分崩离析,他开始怀疑自己是真的爱锦觅么,还是爱那时苦海无边中她给的希望?
      说实话从前一直以为锦觅是第一个见到自己真身的人又毫不嫌弃,所以才会一无反顾想把她留在身边,可如今也证明这不过是他的以为罢了,这一纸婚约到底是自己感动了自己而已。在锦觅心中他与长芳主、水神风神差不了多少,说破天又能有多喜欢?而她对旭凤一向与旁人不同,薄情却专情说的就是她吧。
      撕开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桎梏,直面鲜血淋漓的伤口,以前每每他往这里想时都会回避那些不利的问题,以至于连自己都深陷其中。在天界那么多年摸爬滚打练就出来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锦觅到底心属何人,只是以前从不愿去想自欺欺人罢了。
      今日让他看见邝露梦境,给了这个契机特意跑这一趟,倒是解了心中压抑许久的一桩心病,难过是肯定有的但更多的却是豁然开朗之感。
      其实人能不能看开完全看的是自己当下想不想看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明晃晃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瞎。不过万幸的是柳暗花明,原来最早遇见的那个人是她啊,现在回想起来一直在身后无条件陪伴他的人也是她。
      想通这一关节润玉似醍醐灌顶,从前那段感情像手臂上的附骨烂疮,碰起来痛不碰又是一处病灶,如今提刀削骨拔毒才能见到人生豁达。润玉摩挲着手中的梦珠往布星台走去,这才是他应该去把握的,能让他紧紧抓在手里的希望。
      “啊切~”
      邝露睡的正香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给自己打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喊了句,“谁在骂我?”
      魇兽听见头顶上方的动静站起身来用头拱了拱她的衣袖,邝露这下完全清醒过来掀开毯子直起了身,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布星台疑惑道,
      “润玉呢?”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四下里也没瞧见润玉的身影,说好的他在呢如今人也不知去向了,还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布星台。
      忽然有种被人丢下的感觉,邝露情绪低落,心里好像开了个窟窿空落落的怎么也堵不上,“估计只有锦觅仙子才能让这个爱岗敬业的夜神大殿翘班吧。”
      越往那里想人就越酸,渐渐的眼眶里竟湿润了起来,邝露赶忙抬头望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连带着心中郁结。
      “这是怎么了,去看锦觅不是应该的么,谁还能比得上锦觅在他心中的份量。”
      自嘲地开解了自己,邝露从榻上下来往太巳府走去,果然还是要回家才能睡得安心啊,身后魇兽突然上前咬住她的衣角。
      “恩?你又是怎么了?”
      魇兽摇头就是不肯让她迈出一步,邝露转身跳起来拍了下它的脑袋,“别以为你长的高就可以欺负人啊,我照样可以跳起来打你的波棱盖,还不快放开我!”
      魇兽心气儿也高,平白无故挨一记打当下就松了口委委屈屈地往小榻下面一蹲。邝露也知道自己做的过了,可心情就是忍不住的烦躁,也没理它依旧晃晃悠悠往家走。
      回到太巳府,老爹早就睡的昏天黑地不知和周公下了多少盘棋,于是她蹑手蹑脚轻轻的钻进自己房间往床上一躺,宽大松软的锦被包裹着自己比布星台舒服不知多少,可她反而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刚刚依稀记得梦到了润玉,一觉醒来梦中所见却就浑然忘个干净,到底梦到什么了呢?
      “啧,人家去看自己老婆了,你在这里瞎纠结个什么劲。”
      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蛛丝马迹,邝露索性将被子蒙过头,管他呢,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润玉匆匆忙忙赶回来时,布星台上只剩下一张空空如也的小榻和一只发着脾气的魇兽,他走到魇兽跟前问道:“邝露呢?”
      魇兽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头重新埋了回去,只留给润玉一个圆润的大屁股蹲。
      “魇兽?”
      听出主人语气中的几分焦急,魇兽鼻腔中喷出一口气像是人的叹息,它起身往太巳府走去,润玉见状跟在魇兽身后,走了没多久见是往太巳府的方向时,他停下了脚步。
      “邝露是回太巳府了么?”
      魇兽点点头,润玉知道她的去处也就放下心来,想着夜已深了不便打扰就又重新带着魇兽返回了布星台。
      走到小榻旁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拾起,上面还有邝露留下的余温。润玉坐下将毯子盖在腿上,这布星台又只剩下他和魇兽了,热闹过后的冷清才叫难受,突然很想念有邝露在的时候,即使一声不吭也能让他觉得不那么孤寂。
      抬手将云后藏着的星子挪出来,布星台上星光与月光交织,眼前方寸之地霎时亮如白昼,润玉闭眼长舒一口气叹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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