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祈福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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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雾蒙蒙的好像有几个黑影在晃动。卫临努力动了动脑袋，没想到竟然一阵晕眩，眼前的黑影顿住了。
耳边传来了嗡嗡的声音。
好 吵。
渐渐地嗡嗡声慢慢变得清晰。
“卫大人？卫大人？”
“殿下，卫大人好像醒了！”
卫临蹙眉睁开了眼。才开始还有些模糊，后来慢慢变得清晰。司景琛的一张脸就杵在眼前。
之前的一幕幕瞬间回到脑海中。卫临迷茫的眼神一下子收紧，是在殿外……疼晕过去了吗？
“卫大人，先喝口水吧。慢慢来。”紫玉递过来一只碗，碗里放着些温温的白水。
卫临试着抬了抬头，觉得已然没有大碍后就撑着从踏上坐了起来。接过紫玉递来的水碗，道了谢喝了几口，干干的喉咙和不舒服的舌头得到滋润之后，卫临才缓缓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司景琛挥手叫小福去叫司景铧过来，然后接过紫玉抱着的软枕给卫临靠着。
“那日卫大人昏倒，正好二皇子殿下来寻我们殿下，就传了太医。太医说大人是舟车劳顿中了些暑气，再加上酒力不济，才晕倒的。正好淮王殿离的近，二皇子就跟陛下说了卫大人劳累，把卫大人接来了。”紫玉在一旁解释。
“还有，”紫玉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眯眯的半屈膝给卫临行礼，“恭喜卫大人。昨日皇上封了大人为正二品特进，划了钦天监给您。刚进朝堂就能享受这样荣誉的，大人也是第一人了。等大人去了七星台，就能接手官服了。”
“如此。”卫临只是点点头。眼神波澜不惊。
只是司景琛颇为奇怪。从看到卫临醒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盯着脚趾坐着。
卫临注意到，颔首道：“七皇子怎么，话少。”
司景琛身子僵硬了一下,哈哈笑了一声。前日太医走后，司景琛才被冷着脸的司景铧拎到一边盘问，如何认识了刚入宫的卫宗弟子卫临，又如何让卫临在大殿上为他圆谎的。司景琛扁扁嘴，也很委屈，他才只当是一个寻常飘逸些的药郎，没想到这人大有来头。二哥板着脸告诉自己莫要和这人走得太近。还要给人家赔礼，那日多谢大人相救。
还被皇兄就那日溜出宫去的事情教训了一顿，现在老实多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从脚下提起一个坛子，坛口用红纸封着，作潇洒豪气状，伸手一递：“卫大人，那日本王给你添麻烦了！这个……咳，这个是谢礼。”
紫玉被自家殿下英勇就义的样子的给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阻拦：“殿下，卫大人刚刚好些，就不要给卫大人送酒了。”
来前殿下就自己悄悄去后院不知做些什么，原来竟是去把酒坛掘出来了。
卫临倒是没表情的点点头。问道四周淡淡的混着泥土味道的甜丝丝时，才眯眯眼睛，问道：“是桂花酒？”
司景琛笑眯眯的点头：“香吧？”又顿了一下，凑近卫临，“卫先生也喜欢桂花吧？”
卫临往嘴边递碗的动作一顿，又想起当日晕倒前的耻辱。
真是……
放了碗，抿嘴不再讲话。
这是小福带着司景铧匆匆赶来，司景铧上前对脸色好些了的卫临点点头：“卫大人，可感觉好些了？”
卫临点头，从塌上下来，拱了拱手：“多谢二皇子。”
“卫大人那日晕倒是……”
“旧疾复发，不碍事。”
司景铧和卫临相视，眯了眯眼：“卫大人这病，太严重了些。没有调养过吗？”
“养又养不好，病又不会死，这样去罢。”卫临抚了抚袖，“这两日麻烦二皇子了，在下先走了，七星台还有的整理，还有祈福礼的事宜。改日再亲自前来拜谢。”
“好。卫大人慢走。”司景铧也不多留，欣然同意。
相跟着把人送到门口，叫了下人去备轿撵先与卫大人去跟皇帝报个安，再直接送卫临去他的七星台。
卫临上轿撵前停了停，朝身后傻愣愣抱着坛酒眨眼的司景琛伸手，指了指酒坛。
司景琛把酒坛塞给了卫临，咧开一个超大的笑给卫临。这药郎也没有那么冷淡，而且有眼光！他九小爷亲手酿的桂花酒那可是极好喝的！
十二日。祈福礼在皇宫举行。举国欢庆。
按惯例每年祈福礼，从包括百姓中由那年的御算子抽一人，可向御算子提一问，由算子回答，显示皇恩浩荡。
此时皇帝上朝的朝殿从典首向殿尾淡紫色袍的皇子与不同深浅各色官服的臣子正庄重的等待赞礼官宣布仪式开场。
殿下的祭台已然搭好，大香炉中的数把香的烟雾悠悠飘起，消散在空中，空气中带着烟火香气。
庙堂之上，象牙白底金龙绣的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愉悦，旁边坐着九岁的十四公主南阳。
南阳公主揪了揪皇帝的袖子，小小声的说：“父皇，卫临哥哥什么时候出来呀？阳儿好热呀！”
皇帝宠爱的从椅上抱起十四公主，捏了捏她的小脸。
殿内卫临闭目跪在一个蒲团上，面前的香炉悠悠的冒着烟，一旁的小太监低声提醒：“大人，吉时已到。莫要让陛下等久了。”
卫临睁开眼睛，轻声“嗯”了作答。挥袖从蒲团上站起来，往日穿的灰色泗湖绸的道袍已然被换成白色官服，衣摆是点墨河山，上面腾飞着几只仙鹤，柔软的缠绕至肩膀，背后一朵墨蓝莲花开得格外清雅。发髻也是精心挽起，倒是少了几分闲散算子的江湖气，使儒雅更占上风。
“拿了那皿，来。”卫临冲小太监点点头，转身推开大殿的门。
大殿门开得一瞬，观天塔顶的钟声响起，声传百里。阳光冲进大殿，带着天下人的目光。
皇帝眯眯眼，看卫临缓步走至跟前，弯腰弓手行礼。
皇帝挥挥手。卫临从一旁太监手中的盘中拿出三根紫色的香，送至皇帝面前，悄声：“请吾皇，亲手为我匡族天下百姓点香。祈求天神祝我匡族香火连绵，万世昌盛。”
皇帝站起来，双手从卫临手中接过紫香，燃上，等烟雾缓缓飘起，走到殿下，插在殿下祭台的香炉中。
皇帝回身落座。卫临这次面向文武百官底气十足：“吾皇万福。”
百官同贺：“吾皇万福。”
“呵，这江湖道士几句话就能保佑我匡族昌盛？笑话！”墨绿色袍子的汉子狠狠说道。声音大些，连他前三排的司景琛都忍不住想回头看看这位任铭任大人到底是什么今日又抽了什么风，如此暴躁。
这位任铭大人，就是当日在皇帝批折子的殿中呵斥卫临不懂礼数的武将，也是评定南蛮的大功臣。
官员都及有分寸，不是市井百姓，几句话没有引起骚乱。这时卫临已经举起一支紫香，向着天，缓缓道来：“於维神圣，挺生邃古，开物成务，立极继天。功参二仪，泽垂万世，兹予承天序，明祀式修，仰惟鉴歆，永绥远祚。尚飨！”（注）
说完，将这枝香被插在了皇帝手边空空的香炉中。
“天女，请将手放在臣的手中。”
南阳公主正看热闹看得起劲儿，台下各位叔伯哥哥姐姐都严肃的样子让她觉得格外有趣。被卫临一句话唤回神，愣愣的把手交给卫临。
她还蛮喜欢这个长得漂亮极了的哥哥的，又听说这个哥哥有些法术，小孩子就更加兴奋，顺从的从座椅上下来，由着卫临牵着她走向檀木桌。
“天女，接下来臣要取您的中指血，不怕。”话音落下，没等南阳反应，中指一点点刺痛就传来，血珠滴入桌上的白玉皿中，随后公主手指之间就开起一朵虚幻的小花，还带着水波纹。
“呀！”小花成功转移了公主的注意力。不过只维持了两三秒就消失不见了，薛公公亲自将南阳公主带下去。
没犹豫，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符，从指尖捻燃，灰烬落入皿中。与血色相容，皿中液体还是清澈透明。
沉吟片刻，转头面向皇帝，征得皇帝同意后。卫临缓缓巡视一众臣子皇亲国戚。
开口：“冬至日，申时生。何人？”
早在一旁待命的太监迅速尖声传下去，一层一层，直到传到各个宫门口，候在宫门口的百姓若是知道这次算子的人选，边将人带给玉麟卫。
“冬至日，申时……申时……”司景铧猛然回头，看向后面站着打瞌睡的司景琛。
司景琛眯着眼睛被哥哥吓了一跳。回神正好听到自己身旁的小太监下的第二遍：“冬至日，申时生！”
司景琛细思，突然从周公喊我娶他女儿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口型问：“我？”
司景铧点点头，又点点头。
司景琛吞了口口水，又看了看正在望向台下十分……期待？的皇帝，心里直打鼓。这万一没啥好事儿怎么办……可是哥哥现在已经开始朝自己瞪眼了……心一横，往左迈了一大步，大声回复：“禀告父皇！儿臣……儿臣是冬至日申时生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祈福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