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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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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的临江市,秋风萧瑟,马路这边的公交站被对面高耸大楼遮下大片阴影,骤冷的天儿,想跟阳光下等车都奢侈。
楚晴踩着落了一地的银杏叶,有些失神,公车驶来,楚晴跟着人群挤上车,过了三站地下车,心不在焉的往临舞方向走去,回到宿舍看叶姿正对着镜子敷面膜,扭头看了她一眼,“怎么没带手机出去,刚响了两次”。
走到床边坐下,翻开枕头一角,躺着的手机感应似的又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的名字闪烁,楚晴胸口又开始堵得慌,想了想,接起来,“喂”,声音传到对方耳里,有些沙哑不似从前清灵,那边听到她的声音,愣了几秒才说,“刚去哪了,我打了两个没接。”明明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会儿还像没事人一样,楚晴实在懒得多说,不想再纠缠便要挂断,那边忙喊住她,“我马上到你们学校,出来见一面,”不容置疑的口吻,“纪瑀航,我们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见你。”
那边听她说完,又换了语气,不似之前强硬,“有什么我们见面说好吗,你总得给我见面跟你解释的机会吧,见不到你我不会走,我一直跟这儿停着也不好吧,乖啊,快下来。”一贯的风格,威逼利诱,连哄带骗。
挂断手机,吐出一口浊气,坐着床边没动作,叶姿看她一眼,问“他来了?要见你?”,楚晴点点头,看她这怅然若失的样子,叶姿拽下脸上的面膜,走到她身边挨着坐下,“楚小晴,你怎么这么怂呢,你是受害者,去见他!理直气壮的站在他面前,冷静潇洒的跟他说拜拜!”
“可我……我不想见他。”
叶姿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娇弱小美人儿,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分手也要当面把话说清楚啊,不然牵扯不清,他总过来找你怎么办,更何况有倪安这一层,这样,我陪你一起下去,待会儿你们好好说清楚。”边说边往洗手间走,“等我洗个脸咱一起下去啊,”楚晴缴了缴手,回了句好,歪头靠在床柱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微肿的双眼,看不出情绪。
叶姿穿了件长风衣,御姐范儿十足,拉着楚晴下楼,左手边树下的揽胜按了按喇叭,两人看过去,一身休闲装扮的挺拔男人开门下车,边把嘴边的香烟暗灭,边迎向她们,走到面前抓住女孩儿身侧的手握紧,姿态摆的很低,微含着腰想看她的脸,奈何楚晴头转向另一侧不看他,手也挣脱不开他的,心跳却在他靠近自己时不可控的加速起来,男人目光柔和打量她,“瞧着瘦了。”
叶姿在一旁看着,嗤笑一声。
纪瑀航清了清嗓,看向叶姿,伸出手,“你好,叶小姐,纪瑀航,上次送她回来在车里没打上招呼。”
叶姿向来随性,没理男人伸出来的手,“别这么客气,我记得上次看到好像不是这车吧,换车这么勤,嗯,纪先生可真……任性” 纪瑀航岂能听不出话外之音,收了手,无所谓笑笑,“叶小姐一向爱护晴晴,纪某感激不尽,早该请客吃饭,今天正好,请吧,去车里。”
最后一句格外温柔是对着楚晴说的,说完伸臂搂住她的肩,“饭就不必吃了,纪先生,原本我不该跟下来,你们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好,可是,楚晴什么性子你也知道,优柔寡断,胆子又小,最主要的是年纪小,第一次谈恋爱不会看男人,我虽只虚长她一岁,不过她身处异乡,在这里我就是她的姐妹,自然见不得她委屈。”说完气呼呼看着纪瑀航。
这会儿临近中午,下课的练完舞的女生三三两两来往于宿舍,前天发生的事情只有团里的舞者知道,更何况高层领导都清楚其中的道道,所以团内低调处理,不允许走漏风声,学校没传出风声,不过这会儿人来人往,路过的少女都会多看几眼英俊不凡的男人。
纪瑀航扫了眼周围的人,清了清嗓子,妥协道,“不吃饭那找地方喝点儿东西,坐下说,这里人多。”
楚晴跟着叶姿坐在后面,从他看见她开始,她便没抬头看自已,没对自己说什么,这会儿在车上坐着,以前面对着自己那张明媚娇艳的小脸现在泛着苍白,大眼红肿,四目在后视镜相对,楚晴很快别过眼,他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
想到这心里又开始泛酸,红肿的大眼很快冒出水汽,氤氲着视线,别过头面向车玻璃那边,伸手在脸颊快速摸了几下,车上二人看在眼里,叶姿看在眼里,拉过她膝头的手握住。
叶姿虽然跟着过来却没和他们一起坐,留空间给他们说要去对面的商场逛逛,待会儿一起回去,走之前挽着楚晴小声说了两句话,纪瑀航觉得好笑。
他找的是一座茶楼,装修精致典雅,很清新有自已的一派风格,然而楚晴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欣赏这里,领台引着两人进了包间,开门进来,明明是个喝茶的地方却比有些酒店包间要大,温馨雅致,屋子里面熏着木香,纪瑀航携着她到中间的藤条沙发上挨着坐,这会儿楚晴有点明白了,如果不是叶姿跟着过来他很可能带自己去他临江的公寓,餐厅叶姿之前说不去,咖啡厅不私密,果然这里最合适。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师傅一步步泡茶,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屋内只有水声,最后奉到二人面前请他们茗茶,纪瑀航接过来,请师傅出去不用再进来添茶,挨在楚晴身边,伸臂搂住她肩膀,一手拿茶杯放在她鼻前,“闻闻看,香吗?”
楚晴没躲开他,闻了闻,点点头,男人笑了笑,“喝点,”楚晴接过茶杯,喝了口,温暖,清香,感觉很好,纪瑀航喝完了一杯,正慢悠悠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楚晴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手法,双手接过来,才开口,“你喜欢喝茶?”
“谈不上,家里老人喜欢,从小就跟着爷爷喝茶。”
“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不清楚,我努力了解你,可我们之间还是存在差距,如果没有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我们会在一起多久。”她把自己心里翻了几翻的话说出来,说完眼泪便无声流了出来,仰着头看纪瑀航,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曜石般的瞳孔像小溪,清澈见底。
倪安向来跋扈,楚晴又何尝无辜,她什么都不知道,倪安找茬折腾新人,当着好多人的面口口声声说楚晴抢他的男朋友,骂她小小年纪不学好,趁她出国进修勾引自己男人插足两人的感情,指着她的鼻子问她纪瑀航那种男人你觉得你能驾驭的了?别做梦了,既然他能和我在一起时劈腿也能跟别人,你知道他有过多少女朋友,这种骨子里花心放纵游戏人间的男人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这么急着攀上?
这会儿纪瑀航看着面前布满泪痕的小脸,满心愧疚,他清楚女孩对自己的感情,可他没想到自己也比他想象的更爱护女孩,当时他人在新加坡,还是她们舞团领导告诉他的情况,毕竟他的公司项目赞助冠名临江舞团,有商业合作,而且楚晴和这位纪总近期走得近团内高层都是知道的,马虎不得。
得知消息后马上拨了手机给她,可楚晴更在意的是倪安的话真实与否,倪安有意闹大当然瞒不住,纪瑀航择了些片段解释,那边尽快结束了工作没和一众下属回海宁直接飞来临江,急切切的不像他,自己仔细想想女朋友他交了不少,混到27,没几个女人让自己有过不安的感觉,主要是怕楚晴知道自己的烂事儿闹分手,这想法出来自己也吓了一跳,分手有什么怕的,和则聚不和则散嘛,他一直秉着这个原则,可他还是来临江了,死皮赖脸要见楚晴一面,不想分,舍不得,有个念头安慰自己可能是没吃到嘴里的最香,现在看着女孩儿,觉得自己真他妈混蛋,看她难受他心疼,这感觉可不好。
拽过纸巾轻擦女孩儿柔嫩的脸颊,楚晴抓过他手里的纸巾自己抹,带着鼻音说,“不要你擦”,原本薄薄的眼皮又肿又红,纪瑀航把人紧锁在怀里,头按在胸口,没理她的挣扎,轻拍着安抚怀里的人,等她不挣扎了,低头看着女孩,慢慢靠近她的脸,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眼睛至挺翘的鼻梁,温热的气息扑过来,正要落到嘴唇上,楚晴觉察到,“别……不行!”手落在他胸前推拒着,刚要起身,纪瑀航眼疾手快把她禁锢到腿上坐,大手捧着楚晴的脸两人几乎面贴面,张口说,“我错了,是我没处理好和别人的关系让你受委屈,我真的特心疼,倪安的事之前电话里我也解释过了,追你的那会儿我就跟她挑明了,我承认认识你之前我确实对男女交往没那么看中,不过仅仅是你之前,再给我次疼你的机会,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