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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罗天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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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袖是去过罗天洞的,曾经她听人说这里能看到许多奇珍异宝,便也来碰过运气,因此对于怎么上罗天洞她是一清二楚。
夜幕降临,这座山却仿佛开始热闹了起来,清丽的姑娘们在石台上跳着舞,时不时有人被引进罗天洞内,一队又一队护卫围着这片地巡逻。
有人买到了自己心动的东西,有人拿到了自己满意的金钱,或许也有人什么都没买什么都没卖但心中琢磨着黑吃黑的事。
秘密都是被掩盖在黑暗之中的。
旁边有人嚷嚷:“今天这样就完了不是说有精彩活动吗?”
“各位,稍安勿躁。今天的重头戏呢,咱们得请一位重量级的大人物啊——有请洛阳县衙捕头赵澜之赵大人。”
风袖神色微微一动,她只知道远安被罗天洞的人扣住了,却不知赵澜之也来了。
“咱们这位赵大人啊,那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今儿我请他来,就是让他为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罗天洞和鬼市性质相同,都是买卖东西的地方,不过罗天洞比鬼市更正规、更肃穆,在鬼市也许会发生烧杀抢掠的事,但是在这里绝对不会,这里有身手不凡的护卫,有主持人,如果想闹事,只怕会被扔进山下养着怪鱼的河里。
比起鬼市,确切的说罗天洞更像个拍卖场,而跟正规拍卖场又不同,罗天洞的人能跟随自己心意行事,会毫不掩饰自己与别人的私仇,比如眼下,罗天洞的负责人霍阳不止抓了叶远安、叶远宁和穆乐,还威胁赵澜之杀了他们。
“霍大人是认错人了吧。”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
众人一怔,回首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轻轻拨开面前的人,自人群中漫步而出,腰间悬挂着一对精致又冷丽的双剑。
风袖冷眼看着霍阳,“他们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却也是吃喝不愁,怎么可能是盗墓贼霍大人莫要信口胡诌。”
霍阳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一番,“原来是赵大人的朋友,风袖姑娘。今天这罗天洞还真是热闹啊。”
“哦霍大人居然认得我?”风袖挑了挑眉,脚步不停,悠悠走向叶远安等人,笑眯眯道:“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出门在外靠朋友,既然咱们认识,那想来我带走他们你不会反对了?”
擦肩而过之时,霍阳伸手拦住了她,四目双对,两人脸上均带着一丝浅淡的笑,表面看起来挺和谐,但谁都能感觉出他俩间的暗流涌动。
“假如我说反对呢?”
“那……只能请你吃一招剑影留痕了。”
寒光乍现,杀气凛然,霍阳早有准备,侧身避开,脚下使力,直直地往后倒飞数尺。风袖也不追,转头就冲向了叶远安,刀光闪了几闪,绑着叶远安和穆乐的绳子尽数削断。
“走!”
霍阳站定,立即一挥手,铁链声响,一座精铁炼制的笼子当头罩下。
赵澜之猛然后退,风袖只来得及带着叶远安往外一扑,在狭窄的石道上滚了几圈,哐地一声,穆乐和叶远宁已被关在铁笼子里。
霍阳哈哈大笑:“叶小姐,但愿你来得及救你弟弟。”他话音刚落,周围就有护卫拿着刀冲向风袖等人,铁笼晃了几晃,底部扣住,慢慢上升,要把笼子浸入深潭。
叶远宁忙大喊道:“姐!快救救我!”
穆乐双手抓住笼子,咬紧牙关,手臂肌肉暴涨,啪地一声掰断了铁柱,然后立即拖着叶远宁跳了出去。
叶远宁:“……”
霍阳:“……”
一脚踹飞欲偷袭叶远安的一个护卫,几人靠近出口,风袖喊道:“穆乐,你保护叶远宁,赵澜之你护着远安,我垫后,走!”
“你们先走,我去找画!”
“画?”风袖愣了一下,但见赵澜之不退反进,皱了皱眉,却跟了过去,“你们先走。”
叶远安下意识就要反驳:“不行风袖姐,这里这么多人……”
风袖轻飘飘瞥了他们一眼,口中却毫不留情道:“你们在这只会拖累我,放心,我会带着赵澜之安全回去。”
赵澜之已和霍阳缠斗在了一起,其他护卫人虽多,却并不是个个都有霍阳那般厉害的身手,以风袖的武功,打倒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
嚷着要看戏的众人本不愿离去,但见风袖下手毫不留情,甚至几次差点波及到他们,护卫也纷纷倒下,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一抹黑色打上面翩然而下,一剑狠狠地刺向赵澜之头部,而赵澜之正与霍阳打得难舍难分,似乎并没有发现。
风袖大惊,一句“小心”刚喊出一个字,就见赵澜之腰身往下一弯,以刀点地,一脚踢向了霍阳喉部,险险避开黑衣女子的剑,霍阳却也反应极快,当下就抬腿一个下劈,两相碰撞,赵澜之后退数十尺,在空中360度旋转,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
手臂一疼,拉回了风袖的思绪,她看着自己身上不止旧伤裂开,还新增了几条伤口,眼神俞加冰冷。
“这种讨厌的感觉,还真是熟悉呢。”
她身染鲜血,神色极冷,双眸却亮得骇人,好似燃着一团火,双剑舞动,每一招都会带给敌人一道伤口,或死,或残。
“还能动吗?”来到赵澜之身畔,风袖一边低声问着,一边伸手扶起他。
“能。”赵澜之捂着胸口就势站起身,目光死死盯着那黑衣女子腰间别着的一个东西。
风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就是你要找的画”
赵澜之点头道:“是。”
风袖也没问是什么画,只说了一句话:“好,你当心,我去帮你拿。”
赵澜之还未来得及出口阻止,风袖就纵身掠了过去。
这是赵澜之第一次看到风袖打架的样子,白衣蹁跹,身形灵动,一招一式都像是在跳舞一般,看起来就像只有花架子,但偏偏霍阳和黑衣女子在她手里都没讨着好。
又一招点在黑衣女子身上,肉眼可见对方身体顿了顿,经脉隔断,内力流动缓慢,幸亏还有一个霍阳在,不然怕是会瞬间毙命于风袖剑下。
黑衣女子脸上戴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愤恨中夹杂着一丝惊疑不定,“卑鄙,竟然在剑上下毒!”
风袖鄙夷地看着她,“谁给你下毒了?这是我秀坊独门绝学剑破虚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以为自己多牛逼,打不过就说别人下毒,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不妨碍在场的人理解风袖的意思。
“你!”黑衣女子蒙着脸,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可以看出来她此刻心里大概恨不得杀了风袖。
“风姑娘可真是牙尖嘴利。”霍阳扯了扯嘴角,脸色阴沉,眼里满满都是冰冷杀意。
风袖呵呵一笑:“还用你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蠢笨如猪吗?”
三人再次打作一团。
霍阳和黑衣女子已有经验,知道风袖武功招式奇特,也不再独自作战,互相打起了配合,再加上风袖身上有伤,片刻后,竟隐隐有要被压制的感觉。
他们都忘了旁边还有个人。
格开黑衣女子斜挑向风袖脸蛋的剑,赵澜之反手一刀自下而上劈出,措不及防下,黑衣女子只来得及堪堪避开要害,然而她的前襟却……开了。
她怔了一下,反应极快地撩起外衫勒在胸前,后退数步微微侧身,瞪着赵澜之的那双眼睛里的杀意几乎都快凝成实质了。
赵澜之只是想帮风袖一把,哪想到会不小心划开女子衣衫,看着黑衣女子一手掩胸的姿势,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尴尬。
风袖还吹了个口哨,语气颇为流氓,“挺白的嘛。”
“我要杀了你们!”黑衣女子被气的浑身发抖,看那样子似乎要不管不顾冲向风袖了。
霍阳忙拉住她,“仅凭我们两个打不过他们,先撤!”
黑衣女子大力甩开他的手,“他们两个人我们也是两个人,不见得打不过!还是你不想打!”
女人生起气来那是没法讲道理的,霍阳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也不打算讲道理,只看着黑衣女子,冷冷的说:“你别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我知道!”右手死死握着剑柄,紧到指节都泛白了,黑衣女子看着风袖和赵澜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撤。”
“想走问过我的意见吗?”风袖足尖一点,运起轻功就追了上去。
黑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拿出一个东西便抛向深潭。风袖认得,是赵澜之想要的那幅画。
犹豫了一下,风袖咬咬牙,放弃追人,调转脚步扑向了那副画,接住画的一瞬间,感觉背后似有破空之声传来。
“小心!”风袖看不到背后的情况,赵澜之却看的一清二楚,眼见黑衣女子逃跑前还把剑掷向风袖,他不假思索地就把自己的刀鞘扔了过去,刀剑相撞,剑偏离了原定轨道,那股力道使得刀鞘被弹飞,拍在了风袖后背上。
“赵澜之,接住!”风袖只来得及把画扔上岸,下一瞬,她便掉进了深潭里。
“风袖!!!”
深潭里有会咬人的怪鱼,风袖身上的血腥味更是引得怪鱼疯狂,她甚至能感觉到怪鱼那尖利的牙齿正试图扎进自己的肉里。
失血过多让她渐渐感觉到身体乏力,冰冷的潭水却让她的头脑更加清晰,内力尽数贯注在双剑之上,缓慢而有力地破开潭水,刺穿怪鱼身体。
一个。
两个。
三个。
一双手突然搂住了她的腰——是赵澜之。
赵澜之带着她往上游,风袖用双剑阻拦怪鱼,很快两人便游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