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雪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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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一行上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除了佐佐木三兄弟外，天皇另拨了一队二十人的小队以作守卫。
这个时代路险道阻并不好走，加上除了皇子可以坐牛车外，其余人皆是步行。故如今也只到了京都外围的城镇。
驻守城镇的门佐听闻皇子到来的消息提前派人来迎，并开设了接风洗尘的宴会。
由于离京都不远，朱雀不想节外生枝，便顺其自然答应下来。
至于门佐的理由，反正官员一般清闲度日，无事也会组织几场宴会消遣。刚好最近他又得到了可供炫耀的‘宝物’，便邀来皇子与城中诸臣一起作乐。
朱雀一路上对底层平民的生活有所了解，还是在整个国家最为富裕安稳的京都周边，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情况依然常见。而官员却可以纵情享乐，也怪不得这个世道怨灵丛生了。
不过朱雀没有像自己带入双方角色，所以他并没有记恨或者悲凉等情绪。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席间门佐炫耀着他最近得到的宝物，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刀，隐隐泛出森寒之气。
事实上朱雀一直在走神，官员之间交流的内容在他看来毫无营养。这个时代只要拥有一个好的出身，官职都是子承父业代代相传。所以职位的高低并不代表个人能力。
甚至很大一部分官员连文字都不识，也没有处理政务的能力。他们从海另一边的国家学来了‘无为而治’，但只学到了皮毛而未曾学到精髓。
朱雀五年来没有学习的记忆，但他确确实实认得文字，也能品鉴宴上官员吟出的和歌。
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呢？原本以为应该是妖怪之流，不过妖怪也有文化吗？
也有例外。比如药研他们，说是刀剑化身的妖怪，但比起一般人而言，他们却是十分合格武士。可以看出他们身为刀剑时，在主人身边受过良好的熏陶。
自己会的东西，或许也是从某人身上习得的。
宴会结束时，门佐当众把名刀献给皇子。
药研神色一凛，他们自然是看出了这把刀上还粘有大妖的气息，估计是门佐从什么不正当的途径得来，刀的主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虽然有信心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护住审神者，不过还有溯行军隐藏在暗处，最好还是避免四处树敌。
“殿下……”
朱雀制止了药研的劝告。他现在眼睛能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多，自然也察觉到了这把刀上的不对劲。
甚至门佐背后的人他也能推测个大概。天皇和藤原没有理由对自己动手，那么就只有以左大臣为代表的藤原敌对势力了。
左大臣曾经支持皇子光，不过现下光已经被赐姓源氏，剔除了夺储队伍。自己也远离纷争即将去往九州太宰府。
如果自己在京都周边出事，顶多给藤原氏添堵。
不过就算是添堵，目的也达到了。一味退出并不会平息争端，朱雀离开平安京，不是为了让人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的。
所以他制止药研，欣然接下了门佐的‘好意’。
入手便是一阵清凛之意，朱雀微笑，有时候妖怪比人更容易看懂。
这是那个名叫安倍晴明的阴阳师给他上的一课。
当天夜里，队伍在门佐精心准备的屋舍里休息。朱雀擦拭着手中对自己身形来说过于偏长的刀，刀茎上刻着雪走二字，烛火将他的影子映在墙上，拉成了奇形怪状的模样。
潜藏在暗处的人就算想动手，也不会挑这个时机。再怎样也得等他出了门佐的管辖范围，不然对方也会跟着吃挂落。
“宗三，你去外面随便抓一只小妖怪，我要问话。”
“遵命。”异瞳青年行礼告退，这是他和审神者一起经历的第三个出阵位面，也是最危险的一个。
虽比不上从本丸重建就一直屹立不倒的药研，但和刚到的数珠丸，他自忖对主上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他亲眼见证审神者夺取了天下之主的象征，又在离胜利唾手可得的地方任由功败垂成。也曾见过对方将一支烈火烹油的族群命运扭转，打造出交融了人性的怪物。
那种将进与退之间的尺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比起在刀尖上跳舞也不遑多论。
身为主公，对方总能带来正确的方向。但他其实并没有将自己与所率领的对象视作一体。看似温和公正，本质却透出冷漠。
宗三很感谢这位审神者给本丸带来久违的和谐，也帮自己找回了小夜，所以，无论对方是怎样的人，他都会献上全部的忠诚。
作为武器的美德，就是不问缘由，只朝着主人指挥的方向奋力斩去。
可惜，自己已经快要从武器，变成人了。
屋内只剩下朱雀、药研和数珠丸。数珠丸一向沉默寡言，但又很好看透，此刻正守在烛火边默念着心经。
朱雀一般询问的对象都是药研“听太政大人说你们曾经制服了在海上作乱的鲶怪，那鲶怪比这刀的主人孰强孰弱？”
“也谈不上制服，最后那地震鲶被稻荷神重新封印在神社，省了我们极大的功夫。单论实力，地震鲶的优势在于皮糙肉厚，等闲攻击对他无用，需要耐下心来慢慢磨。而这刀的主人，属下倒是有点看不透了。”从气息看来对方确实是大妖，但大妖又怎么会将贴身武器遗失，被门佐这样的人得到呢？
朱雀听出了药研的未尽之言“人类的实力，总比妖怪想象中复杂得多。”
大妖翻手之间便可杀人屠城，脆弱的人类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但这个世界的顶点，却一直被人类占据着一席之地。
就是一般的神明，也要依靠信仰之力存在。
“是的，人类真是可怕的生物。”恶意显现，可以带来刺骨寒意。而温暖时，又恨不得将周遭融化。
宗三回来得比朱雀预想要快，他带回来了一只居住在附近山林的普通三尾狐。
这种灵活狡诈的生物，向来能知道更多的讯息的同时，还活得滋润无比。
知道彼此实力悬殊，三尾狐十分配合，道出了雪走的来历“这是九尾天狐玉藻前大人的佩刀！”
大妖怪玉藻前天生九尾，实力超群，比起大江山的鬼王酒吞童子也不差什么。可惜十年前对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隐居了，再寻不到这绝世大妖的风采。
京都附近一带本是玉藻前的地盘，在对方隐退后全靠余威平安的度过了十年，没有其他妖怪敢来打这里的主意。毕竟大妖的寿命无法计算，说不定对方什么时候又出现了。
三尾狐对这位大妖满口的憧憬，武士也十分守信，在问完话后就让她平安离去了。
玉藻前已经隐退了十年，这把突然出现的雪走，又预示着什么呢？
冥冥中有种感觉，朱雀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队伍中但其他人对于这个命令没什么意外，皇孙贵胄出行总要讲究一点，反正没有归期，行程慢一些就慢一些。
只门佐热情下有些勉强，朱雀也乐得看好戏，让这人去干着急。
某天，突然出现的雪团子，让朱雀多了些意外。
他戳了戳小家伙，对方好似被激怒一般，露出了咬的动作，嵌入手指的是一片冰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雪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