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要养大那个男主[穿书]》桑松木

42、第 42 章

　　池渊殷勤的将凌烨扶出来后，才去打量自己的同门。

　　其他弟子已经得了空，正在依次打开关着人的笼子，盘问他们是哪里人怎么被抓的。

　　见大家都没事，又看了一眼凌烨后才继续远远打量那朵大白莲。

　　花朵此时盛放到极致，开始由盛转衰。娇嫩的白色花瓣纷纷枯萎凋谢，露出了其中包裹着的人。

　　那是一个宛如刚从植物中新生一般的纯净少女，颤动一瞬后睁开湿漉漉的眼眸，温软无害的看向四周。

　　众人也都看到了她。

　　池渊后知后觉道：“兄长，那里好像有个人。”

　　原来刚刚凌烨叫他去看，他实际上什么也没仔细看。

　　凌烨应了一声：“嗯。”

　　那花中少女看清了周遭环境后，瑟缩颤抖着用力蜷缩自己，满眼都是不安。

　　她白皙细嫩的皮肤仿佛如她这个人一般，脆弱到一捅就破，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觉得我见犹怜。

　　凌烨打量了她两眼，只觉她身上气息干净而微弱，一点也不像什么魔女，反而更像一个凡人，或者小仙子，也难怪有些人看一眼就要像瞎的一般为其神魂颠倒。

　　思及先前神识铺展时他听到大蛇说的话，便猜测正是因为有如此优势，才会派遣她上到人世间行走，收集消息。

　　几名弟子也重新聚拢到一起，远远观望了她有一会，谁也不敢妄动，纷纷看向沙芝。

　　沙芝没发话，大约是也没什么想法。于是他们又纷纷看向池渊。

　　此时池渊已经恢复了以往那种颇有风度的笑面。

　　见大家看自己，便道：“她看起来左右不过是个小姑娘，虽然来路奇怪了些，但我们也不能把她扔在这里不管。过去看看吧。”

　　众人点头。

　　花中少女看他们过来，湿漉漉的眼眸灵动的转来转去，然后柔弱的问：“你们是谁，这是哪？”

　　见她衣着单薄到近乎没穿，池渊便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掏出一件外衣丢给她。

　　少女攥着衣物，小声道谢：“谢谢。”

　　“这里是魔渊，我们是正道修士。姑娘别怕。”池渊友善道，“那你是什么人呢？”

　　“我……”少女不安道，“我是……”

　　她好像暂时还没想好自己是什么人，见池渊就这么问了，她的眼中便积蓄出了泪水，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一要哭，旁人说的所有话就仿佛都是在伤害她。旁的弟子看了，就觉得她是那么脆弱，再不忍心问她什么。只想把她包一包，带去一个温暖安全的地方。

　　“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池渊露出了他那种感染力十足的笑容，眸子仿佛被阳光普照的蔚蓝大海，剔透而纯粹，他换了种更温和的问法，“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父母在哪里呀？我们好把你送回去。”

　　“我……”少女蓄泪完毕，嘤嘤嘤的哭泣起来，“我爹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我没有爹，一直和我娘艰难相依为命。不成想近日村子里突然来了奇怪的人，我娘也死了呜呜呜呜呜……”

　　她哭的伤痛欲绝。

　　池渊又问：“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抽噎着，回答的断断续续：“我……我被他们抓走了……我也不知道……”

　　池渊“哦”了一声，又安抚了几句后站起身，立刻带着自家师弟去叫人来认她，看看还有什么亲戚就让她跟亲戚一块生活。

　　众人却都说此前没见过她，不认得。

　　她倒之前没想到对方还得求证一下，她还以为自己一哭着说没爹没娘，就会立刻惹人怜爱到二话不说，直接将她带走呢。

　　少女闻言，又脆弱的哭了起来：“我不是这里人。我娘带我游历四方，一直想找个能安身立命之处呜呜呜呜……”

　　池渊道：“这么说……你就算离开这里，也是无依无靠啊……”

　　少女轻轻擦着眼泪，不语。

　　凌烨沉默的看着她表演，没有戳破。

　　虽然没有爹又死了娘，被迫四海为家这种事其实挺常见的，但奈何池渊的幼年期也是这么过来的。

　　无依无靠，受尽冷嘲热讽。

　　神书中说，男主池渊一听到这种话，看着少女哭泣的脆弱模样，一下就想起了曾经被人欺负的自己，想起了自己最不济的岁月，心顷刻间就化了，柔软的一塌糊涂。

　　哪怕不知底细，不了解对方，他也要说：置之不理，实非我辈正道修者所为。我们要把她带回去，也算给她个机缘。

　　自此，男主常年将魔女带在身边，对这个纤细少女细心教养，呵护备至，谁拦着跟谁急。

　　他还要时不时失神的掏心掏肺：妙儿像极了我年幼时的样子。我所受之苦，绝不会再让妙儿尝到一分。我要护妙儿一世周全。

　　凌烨正准备听他说点奇奇怪怪的话，却听池渊轻柔道：“那以后，这里就是你安身立命之处了。”

　　少女泪眼婆娑的看过来：“啊？”

　　池渊拍了拍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便站起身道了个别，带着同门们走开了。

　　旁边有个小弟子立刻问：“师兄，你是什么意思？”

　　池渊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等离得远了些，才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我觉得她有点奇怪，不宜带回门派。待会咱们找个富裕人家，把她安置好便好了。”

　　“我没觉得奇怪。”那弟子立刻反驳，一副很有异议的样子，“她看起来气息纯净，又很是可怜，我们不应该把她丢在这里。师兄，你就不觉得心疼吗？”

　　虽然但是，可是正常人，谁会从花里开出来呀？

　　池渊听了这话，立刻瞪了他一眼，回手就往对方头上敲了一记：“你眼神是不好使吗？”

　　你是眼瞎的？

　　那弟子立刻闭嘴。

　　“她说了她自己只是个凡人，不是什么仙子精灵之类的，没必要必须带走。等咱们离开后把裂隙封上，她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池渊叹了口气，继续教育道：“师弟，你以后自己外出，不了解的人和物，就不要什么都往回带，会惹麻烦的。”

　　凌烨听了他的话，微不可查的一挑眉梢，感觉这和说好的差距有点大。

　　那小弟子委屈道：“师兄说的是。”

　　凌烨眼看着他就要去找附近仙门管事安置魔女了，便出言叫道：“池渊。”

　　池渊听到自家兄长叫自己，立刻改变态度，笑着凑过来：“兄长。”

　　一众弟子们已经感受到了自家师兄对着自己兄长的时候，那种讨好不是被什么胁迫，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讨好。这会见他又开始了，便都纷纷不敢说话。

　　凌烨问：“你不觉得她的境遇有些令人感到熟悉吗。”

　　谁？熟悉？池渊想了一下，觉得他是在说花中少女。

　　池渊试探性的问：“怎么了吗，兄长？”

　　凌烨启发道：“……像不像你小时候。”

　　什么？池渊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一瞬间快速思绪万千。

　　兄长说这话是什么用意？什么像不像？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说对方像自己小时候？兄长难道是想把她带走悉心教导吗？

　　池渊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先没了个本来就找不到的爹，被母亲带着在异乡漂泊，最终寻到了池氏，娘没多久就也病死了。

　　但那却也不是能安身立命的地方，他在那里受尽歧视与偏见。所幸还有兄长。

　　思及凌烨对自己的好，池渊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

　　境遇确实有点像。难道兄长是对这种境遇有特殊感情，所以这会儿产生了同情心？

　　因为这种博爱，令池渊心中不可抑制的发酸起来。

　　他拘谨的反问：“兄长的意思是……？”

　　凌烨道：“不如带回去。”

　　池渊笑着挠了挠头，改口道：“兄长说的也有些道理，放其在此处自生自灭确实可怜。”

　　随即没忍住酸道：“不过我小时候可不这么会哭。兄长是因为看她哭的可怜吗？”

　　旁人只当是他在强行挽尊。

　　凌烨摇了摇头没细说，池渊就当他是默认了。

　　池渊笑看向沙芝：“男女授受不亲，劳烦师姐。”

　　沙芝对于把少女留下还是带走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意见，见池渊这么说，她就一点头，走回少女身边，将池渊刚刚丢过去的外衣铺展开，包裹住少女打横抱了起来。

　　少女怯怯的看着他们，手揪紧了沙芝的衣领，小声道：“谢谢仙人们……”

　　众人往外撤退的过程中，说自己名唤于妙，以前家里就是简简单单靠山吃山的凡人。

　　他们熟悉路线，带着大家回到裂隙之上，沙芝便将于妙安置到了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玄光宗的弟子立刻开始着手封印裂隙。

　　沙芝趁着池渊已经走开，不会突然跑回来插嘴的那么一会功夫，不动声色的走到凌烨身边，问道：“先前事发突然，我们为了找你耗费不少时间。也不知你在下面都经历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凌烨淡淡道，“我被那怪物拉扯到下面，没过多久又恰巧遇见了一群魔修，我一来被束缚着，二来他们人多，我就不敌他们，被抓了。”

　　这倒很符合他半吊子的水平。

　　“嗯。”沙芝点了点头，“不过我以为你会直接被吃了呢。”

　　凌烨看她一眼，不理她了。

　　沙芝简单问了问之后就也去到裂隙边上。她刚一离开，便见到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有条灰黑色的小毛狗从草里面钻了出来。

　　不远处坐在石头上的于妙看到它，目光闪烁，将裹在自己身上的外衣又紧了紧，谨慎的偷瞄着他们。

　　魔狼跑到凌烨面前，似乎还未完全信任他，隔了一段距离就站定，开始咕噜咕噜的用嗓子哼唧。

　　凌烨耐心听完，淡淡答道：“我说话算数。”

　　魔狼得到承诺后鸡贼的左右看了看，见他十分低调，此时并无人看过来，这才跑到凌烨脚边，开始对着地面用力呕了起来。

　　有一会之后，才就着口水呕出来了一块褐色的碎片。

　　凌烨面上难得的露出一抹几不可查的厌恶神色，从袖中摸出一块碎布料，弯腰隔着布料将碎片捡起擦了擦后，才伸手亲自去拿。

　　是钥匙！她虽然到来的晚了些，但也在与斗篷人极短的交流中，得知了有条畜生吃了他们的钥匙。

　　于妙瞄到这场景，面色一变，突然动了动嘴像是无声的说了什么。

　　那已经涌到裂隙口正要挣脱的紫光便突然顿住，随后悄无声息的散去。

　　池渊回来的时候，看到凌烨好像正拿着什么东西擦来擦去，褐色碎片只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便被凌烨快速收入了袖中，显然不打算给旁人看。

　　凌烨历来为人低调而不近人情，站在那里一声不响，也就没人敢主动打量他注意他。

　　池渊虽然心里有点好奇，但也没立刻冲过来问个不停，而是顺着假装自己没看到他在摆弄什么。

　　见池渊走向自己，凌烨面色如常的抬眼看他。

　　随即池渊注意到了那只还在摇尾巴的魔狼，看起来莫名乖巧。之前看兄长身边没有它，池渊还以为是被怪物吃了呢。

　　池渊便道：“原来它还在兄长身边。”

　　凌烨一点头。

　　只是先前池渊亲手在它脖颈上系的细线不知去哪了。

　　池渊伸手指了一下：“兄长，我系在它脖子上的金线怎么没了。”

　　凌烨漫不经心的答道：“自己挣脱了。”

　　“不过它现在在兄长手边好乖。”池渊不疑有他，笑起来，“兄长是打算把它带回去养吗？”

　　凌烨点头。

　　池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羡慕一条这么丑的狗。

　　以后兄长身边就不会是没有其他伙伴了，他会和一条狗朝夕相处的。

　　池渊表面波澜不惊：“也好，它看起来确实皮糙肉厚。”

　　魔狼觉得“皮糙肉厚”应该是在夸自己长得好。

　　虽然不知道凌烨和池渊的关系，但还是能看出他们交好的。魔狼自觉既然已经被大人收为坐骑，自然也要与大人身边的人搞好关系。

　　于是它在凌烨脚边坐下身，颇为正式的对着池渊摇了摇尾巴表示友好。

　　那边的裂隙顺利封印完毕后，他们便要原路返回了。

　　沙芝和池渊作为接受秘卷的弟子，需在秘卷空白处另写上处理经过和自己一路的见闻，交给师长。

　　池渊在期限内按要求写好后，便去找自己的师父了。

　　他的师父瑞明尊者不常见人，池渊本来将秘卷放到竹帘外就想走，尊者扫了眼秘卷后却突然叫住了他。

　　池渊尊敬的躬身，询问道：“师父。”

　　瑞明尊者顿了一瞬，突然问：“渊儿，你可否看到他们拿到了什么？”

　　池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师父指的是……？”

　　“比如说……”瑞明尊者道，“一块棕色的东西，像树皮一样的圆形小碎片。你看到过吗？”

　　瑞明尊者说着，在竹帘后隔空画了个近乎于圆形的图案。

　　其实池渊好像看到了。

　　虽然只有一错眼的功夫，但他历来目力不错，看得出兄长拿起来就塞进袖子里的那个棕色东西，好像就是这个样式的。

　　但说不准兄长就是哪捡了块造型独特的树皮呢？

　　于是他答道：“未曾见过。”

　　瑞明尊者闻言，将图案收了回去。

　　池渊从他语气中，揣测着觉得他好像不愿细说，便也不再问了，再度行礼后告辞离去。

　　于妙被带回宗门由，沙芝已经安排了名外门弟子带着她。

　　她被女弟子匀了件合身的衣裳后，便随着大家一起做起了杂物活。

　　她生的好看，湿漉漉的眼睛怎么看怎么无辜。只要就那么静静的看谁一会，就会令对方莫名觉得她可怜极了。哪怕她笨手笨脚的仿佛哪家的大小姐，以前从不做家务活一般，但也不忍心去责备她。

　　就好像谁对她说重一句话，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于妙凭借着这种本领，在几天之内便与同门们混熟了。

　　她本想第一步先与沙芝师姐混好关系。但不知怎的，沙芝在与其相处的短暂时间内，突然本能的极度不喜欢此人。

　　也许是因为她看人时那种莫名委屈巴巴的眼神，也许是当她提及自己悲惨身世时那种恰到好处的表情控制，反正沙芝感觉她有哪里不对劲。

　　在沙芝这里碰了壁，无论说什么都总得不到回应后，于妙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也开始厌恶沙芝，心中暗骂：臭哑巴。

　　她只能将视线转向池渊。

　　于妙能感觉到池渊和沙芝的关系不一般，十分亲近。

　　但这位师兄总是看起来那么平易近人，对所有人友好，仿佛宗门中就没有与他关系不好的人一般。所以她也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特殊。

　　这一日，池渊再度看完凌烨回来后，便见到于妙正坐在院门外嘤嘤哭泣。

　　池渊也感觉到了这位妙人虽然看着确实可怜，但却实在太过柔弱了，一碰就会碎的样子，时不时就会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轻轻哭泣，也不知是因为那悲惨的身世还是因为什么。

　　虽然门派中不少男弟子一看她这样心都化了，时不时就要说出“我要护她一世周全”“别欺负于妹妹”这样的奇怪话语，还要身体力行的去守护她，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但池渊真是有点吃不消。

　　他本想装没看见直接过去，奈何于妙就堵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生怕他看不见似的。

　　池渊只能挂出一抹亲和的笑容，主动上前道：“妙儿，你怎么了？”

　　池渊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基本是一样的。平日里逢人就挂着友善而亲和力很强的笑容，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区别。

　　于妙没怎么见过他讨好凌烨时的那副嘴脸，日常见他这个表情，便觉得他是喜欢自己的。

　　于妙抽噎着，故作坚强抹干自己的眼泪：“沙……沙师姐今日说我……笨手笨脚的，还不长眼，弄坏了她新画出来的法阵呜呜呜呜……”

　　“我……我也不是说我在师姐那受了委屈，我就是觉得我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好难过……都是我的错，师兄别怪师姐……”

　　什么和什么就别怪师姐？池渊被她说的有点摸不到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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